334.第334章 收收你的心思
顧彤低嘆一聲,“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勸您還是坦白的好,不然陸先生可不像我這麼仁慈。”
陳原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是什麼身份,他有什麼手段,陳先生應該知道,大概還有兩分鐘,您好好想想。”
“如果我回不去,會有人針對你們的。”陳原聲音低沉。
“您這樣回去,也會有人針對我們的。”顧彤回了一句。
陳原咬着牙,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浴室的門被啪嗒一聲打開,陳原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他坐直了身體,膽怯的目光從陸靳沉手上拎着的箱子上一掃而過,“我說……”
計劃十分成功,至少對他們彼此而言是這樣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顧彤趴在床上抱着枕頭打了一個滾兒,看着帥氣十足打電話的男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是第一次看,不過大叔的女裝還真是驚艷,可以說不愧是陸厲的弟弟嗎?
顧彤也沒有想到上妝之後竟然會如此的驚艷,除了身高跟氣場,陸靳沉偽裝起女人來簡直無懈可擊。
“白天會很輕易被人認出來的,所以收收你的心思。”陸靳沉掛斷電話,冷聲警告。
顧彤卻一點都不害怕他黑臉,“哪有,大叔明明那麼沒,大叔的偽聲……嗷,我都感覺自己被到了呢。”
“男人跟女人的骨架是不一樣的,我不屬於清秀的那一類。”
陸靳沉陸腿跪在了床上,“手機給我。”
“做什麼?”顧彤雖然疑惑,但還是乖乖的將手機遞了過去。
陸靳沉換了一個姿勢靠在床頭,認真的翻了翻,“你居然沒有拍照。”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讚賞的笑容,感覺寶貝還是很懂事的。
顧彤一愣,然後抱着腦袋哀嚎一聲,“倫家完了,大叔,你要不要再穿上讓我照兩張吧。”
陸靳沉面無表情的將衣袖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去TMD的懂事。
早餐被送過來的時候顧彤還在睡覺。
“陳原失蹤了。”陸靳沉將人從被窩裏撈出來,將衣服一點點的給她套上。
顧彤神色懨懨的靠在他懷裏,“死了?”沙啞的聲音簡直不堪入耳。
“不知道。”陸靳沉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過死亡的可能性很大,畢竟這裏的海那麼大,想要毀屍滅跡實在是太簡陸不過了。”
“伯德跟顧女士不是十分要好嗎?”
在知道陳原背後的人的時候,顧彤也有那麼一些驚詫。
“看什麼程度的要好。”陸靳沉替她將衣服整理好,“要我抱你去洗漱?”
顧彤理所當然的點頭,緊緊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不是自己有手有腳嗎。”陸靳沉嘆了一聲。
心滿意足的吃了早餐顧彤才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以後不能這樣了。”她憤憤的盯着站在身後的人,厲聲警告。
陸靳沉放下手直起身子,從後面將人攬進了懷裏,“怎樣?”
顧彤嗚咽了兩聲,手臂向後,手指插在了他的發間,朦朧的雙眸看着鏡子裏的人只覺得異常羞澀,“還要出門。”
“啰嗦。”顧彤躲了躲腳,推開他就往外走。
“還沒有好。”陸靳沉將人拽了回來,拿起遮瑕膏,“需要遮一下。頭歪一點。”
顧彤靠在化妝枱,聽話的歪頭,為了讓陸靳沉更方便的動作,主動將脖頸邊的髮絲攏了攏。
遮掩好了一切痕迹,顧彤便一個人出了門。
不到三分鐘,緊掩着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陸靳沉開門將來人迎了進來,“說,”
“靳沉哥。”如今的安揚已然褪去了男孩兒的青澀,他穿着筆挺的西裝,不管是骨架還是氣勢都足以將這身正裝給撐起來,“安家那邊已經搞定了。”
“多謝。”陸靳沉頷首,神色算不上溫和,但卻也沒有多少的冰冷。
安揚張張嘴,他握緊了拳頭,猶豫了兩秒鐘方才道,“我,我看到了彤彤,你最好不要讓她一個人出去,會很危險。”
“安家已經穩定了嗎?”陸靳沉卻不想跟他繼續這個問題。
安揚失落的垂下眸子,不過很快他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抬頭,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是,多虧了安哥。”
“你自己的本事,跟我沒什麼關係。”陸靳沉道,“如果沒事了,就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既然來了,那也就不是輕易能走的地方。”安揚低嘆一聲,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信封,往前走了幾步,朝着陸靳沉遞了過去,“這是天使的邀請函。”
“天使?”陸靳沉狐疑,看着已經開封的紅泥,眸光微閃,“請你加入的邀請函?”
“嗯。”安揚點點頭,“安哥不看看嘛?”
陸靳沉看了他一眼,伸手將信封接了過來,然後打開。
黑色的卡片,燙金的字,不是那種寫在紙上的東西,而是凸起來的,“你沒接受?”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安揚點頭,“嗯,沒接受。”
“不要跟天使扯上關係,他們若是再找你,你就將事情推到陸厲身上。”陸靳沉將邀請函遞給了他。
“這算是補償嗎?”安揚垂眸將東西裝了起來,到底還是沒忍住,問出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陸靳沉要去端水的手指微微一滯,然後便若無其事的將杯子端了起來,“是我的過錯,如果當初再小心一些,如果能早點發現,她……不至於年紀輕輕就沒了。”
安揚其實在問出的那一瞬間就後悔了,自己作的,又能怪的了誰呢?他連忙搖頭,低聲道,“這跟安哥無關。”
陸靳沉不可置否。
安揚有些拘束的站着,手心溢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安哥打算什麼時候跟彤……”他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抹解脫的笑容,“嫂子什麼時候結婚?”
“還沒有定日子。”陸靳沉聽着他的稱呼,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你要來?”
“當然要啊。”安揚道笑道,“如果靳沉哥願意邀請的話。”
“沒什麼願意不願意的,只要是祝福的人,我們自然歡迎。”陸靳沉道。
“那就這樣說定了,靳沉哥別忘記通知我。”安揚道,“不然我可是要告到小姑那裏的。”
“只要你的聯繫方式不變,自然不會丟了。”這麼多年的恩恩怨怨,陸靳沉也早就已經厭倦了,安茜雖然嘴上不說,但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心裏又怎麼會沒有遺憾呢?她終究不是一個忘本的人。
“我不打擾你了。”安揚像是放下了執着很久的東西,他洒脫的擺擺手,笑容燦爛,“靳沉哥,對不起。”
“自己小心些。”陸靳沉放下水杯,他站起了身,語氣出奇的柔和。
安揚怔了怔,然後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好,拜拜。”
他擺擺手,直到邁出了這道門,那笑容依然不曾減退,原來,放下與道歉,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難,他摸了摸口袋裏的信封,眸光微沉,天使!
他冷笑一聲,將信封從口袋裏逃出來,大步邁開,路過垃圾桶的時候隨手將之扔在了裏面。
安揚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幫我聯繫一下天使的人,就說他們的要求我可以考慮一下,不過還需要見面詳談,讓他們約時間。”
安揚不在乎如今的天使是什麼樣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同樣的,既然有爭鬥那麼就會有成功者與失敗者,所謂的結局是成功者的選擇,而敗者就只能龜縮或者退場。
以前他不想參與進來,是不想被拽進這一潭看不透的渾水中,但是如今卻全然不一樣,有陸靳沉在,又有什麼可猶豫不決的呢?
不得不說,人是一種聰明、強悍卻又可悲的生物。
如果是在兩三年前,安揚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有求助陸靳沉甚至以他馬首是瞻的一天,不僅是他,整個安家的人都不會想到有這一日。
可偏偏,當人走到絕路的時候,就會放下那所謂的架子,所謂的自以為是的怨恨,去對自己曾經的敵人、怨恨的人尋求幫助。
安揚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他只覺得無地自容。
從別人那兒得到了什麼,就要加倍的還回去,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準則。
安揚離開后不久,陸靳沉就給顧彤撥了一通電話。
正在咖啡廳等人的顧彤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訝異,然後便甜甜的笑了,“大叔,捨不得我一個人冒險啊?要不要再來一次?”
“安揚過來了。”陸靳沉沒有理會她的調笑。
顧彤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聲音也低了幾個度,“他來做什麼?”
“別那麼緊張,是來求和的。”陸靳沉安撫道,“那孩子其實很好,說是我們結婚的時候給他消息,他會過來祝福。”
“真的?”顧彤不怎麼相信,根據她的了解,安揚可不是一個如此洒脫大方的人。
“以前不是也說過嗎,安家遇到了一點麻煩,是我幫的忙,現在那孩子是安家的掌權者,這樣的選擇很聰明。”陸靳沉道,“只是跟你說一下,如果面對面碰到了,將他當朋友就好。”
“人心善變。”顧彤扁扁嘴,她對安揚沒什麼特別的看法,但卻覺得安家的人十分噁心,“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他來了,不跟你說了,拜拜。”
顧彤掛斷了電話,抬眸的瞬間臉上便浮現了一抹燦爛的微笑,“卡羅教授。”
“抱歉,有些事情耽誤了,等很久了嗎?”卡羅歉然的道。
“沒有。”顧彤搖頭,揮手示意侍應生過來,“要喝什麼?因為不知道教授的口味,所以就沒有自作主張。”
“黑咖啡。”卡羅衝著侍應生溫柔的笑了笑,“謝謝。”
“請稍等。”侍應生略微有些臉紅的退了下去。
顧彤撐着下巴,“教授真溫柔,在學校一定很受歡迎吧?”
“也沒有。”卡羅不好意思的摳了摳臉頰,“因為感覺溫柔一點會跟學生的關係更好,所以久而久之也就這樣了,不過該嚴厲的時候還是要嚴厲的,不然他們會掛科。”
“有卡羅先生這樣的教授,他們可真幸運。”顧彤歪了歪頭,目露憧憬。
卡羅回以笑容。
咖啡很快就上來了,兩個人說著閑話,彼此看起來都十分愉快。
“聽說陳先生失蹤了,你沒事吧?”卡羅放下杯子,目帶擔憂的問道。
“陳先生?”顧彤疑惑,“是哪位?”
“跟你搭訕的那位。”卡羅同樣疑惑,“你沒有跟他約好嗎?據說很多人都看到你們之間的暗號了。”
“哦,那個啊。”顧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是惡作劇啦,竟然當著我未婚夫面說那種話,我本來是想趁着晚上偷偷打個悶棍什麼的,不過沒有想到他竟然沒有過去。”
“不過失蹤?今天上午大叔有跟我說,失蹤的是他嗎?”
“嗯。”卡羅頷首,“你不知道?”
“教授覺得我應該知道?”顧彤嫣然一笑。
卡羅搖頭,“那倒不是,只是很多人以為你應該知道,很抱歉,剛開始我也屬於這裏面的一位。”
“很正常的,如果是我,我也會這樣以為。”顧彤不以為意,“畢竟是人家的嘴,就算我想堵也完全堵不上啊。”
“陸先生不幫你嗎?”卡羅的話似有弦外之音。
“他跟我是一條船上的人,怎麼幫?”顧彤聳聳肩,話音剛落,她的神色便變了,“教授,你說會不會有人利用我?”她的動作雖然隱蔽,但卻不代表別人也看不到。
卡羅也面色一肅,“很有這個可能。你要不要跟陳先生那邊的人聯繫一下?我可以做中間人,你放心,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陳原那邊的人?”顧彤疑惑,“是誰?”
“你不知道嗎?”卡羅詫異的問道。
顧彤頷首,“很多事情我也沒有必要弄的那麼清楚,只是可惜了陳先生,年少有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