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318，她可能會因此丟了命

“怎麼不說話？”厲星城挑眉問道，“是選擇太多，不知道選什麼了嗎？”

顧相思見他的狀態和情緒比昨天好多了，心裏也很開心，語調不由自主的就變得輕鬆起來：“又不是滿漢全席，有什麼不知道選什麼的啊？”

厲星城說：“那你選啊！”

顧相思沉吟了一會兒：“那就……皮蛋瘦肉粥吧。”

厲星城憋着笑，一本正經的回答：“老傅家沒有皮蛋。”

顧相思：“…………”

“那蔬菜粥呢？”顧相思又說。

“老傅家也沒有蔬菜。”

合著他就是在逗她玩呢？剛剛白感動一場了。

顧相思伸手在他的胸膛上狠狠錘了兩下：“厲星城，你就是個騙子，混蛋王八蛋。”

厲星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湊到唇邊吻了吻：“他家沒食材你也不能怪我啊？”

說著，便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哎，到什麼時候都得有個自己的家啊，不然想給老婆做頓豐盛的早餐都實現不了。”

顧相思忍不住說道：“你名下的房產那麼多，不遍地是家啊？”

男人用着剛剛的語氣繼續說道：“那也都只是房產而已，根本不是家。”

顧相思：“…………”

他這麼說話就不怕挨揍嗎？

顧相思知道他想聽什麼，便接着他的話茬往下問道：“那家應該什麼樣兒？”

“家嘛……”厲星城接著說道，“必須得有一個女主人才像家啊。”

顧相思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了起來：“等真的有了個女主人，你可能就會受不了了。”

厲星城挑起劍眉，那是一個詢問的表情。

“整天被管着，不讓喝酒不讓抽煙還不讓應酬，”顧相思說，“就像個和尚似的……這樣的日子你受得了嗎？”

厲星城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受不了？”

“如果你非要讓我說出點什麼的話……”顧相思說，“那我就拿老顧給你舉例吧。我媽活着的時候，他對我媽很好，就是好到讓所有人都會羨慕的那種好，但我知道……他只是在故意製造幸福的假象，因為…我曾經聽見過他和蘇姨打電話。”

“當然，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這也是我長大以後靠聯想猜測出來的，但也八九不離十。”

說到這裏，顧相思停頓了幾秒鐘，隨後繼續說道：“他現在對蘇姨也很好，也好到讓所有人都羨慕的那種好，但在他的心裏，女兒永遠比老婆重要，公司也比老婆重要，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是老顧太渣，還是雞零狗碎的生活把他擊垮了呢？”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到現在都沒有想出來。”顧相思說，“但我很肯定一點，就是……愛情在男人心裏消失的會更快，越是濃烈的越是不長久。無論你承不承認，這都是無法辯解的事實。”

厲星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那你相信我嗎？”

顧相思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我相信。”

“你相信……”厲星城說，“但你也只是此時此刻相信對不對？”

顧相思沒有說話，只是溫柔的回視着他。

“沒關係，”厲星城又抓起她的手，湊到唇邊吻了吻，“時間會證明一切。我們也會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說完，沒等顧相思說話，厲星城就繼續說道：“等回了厲園，你想吃什麼，老公就給你做什麼。”

顧相思點了點頭，剛要說些什麼，就聽見樓梯上有腳步聲傳來。

兩人同時望過去，是剛剛起床傅泊焉。

他的手裏握着電話，顯然是有話要說。

顧相思好像預感到了什麼，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傅泊焉走過來，低聲說道：“剛剛……你爸給我打電話了。他已經知道你們倆在這了。”

顧相思緊張的站了起來：“那我先出去……”

她轉身剛要走，就被厲星城伸手拉了回來：“你要去哪？”

顧相思舔了舔嘴唇說道：“老顧的脾氣不好，我怕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放心吧，我自己能處理好。”

“你怎麼處理？”男人逼問道。

顧相思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就正常處理啊，不然還能怎麼處理啊？”

厲星城卻不同意：“不行，我去跟你爸談。”

顧相思趕緊搖了搖頭：“不行，我爸正在氣頭上，我怕他動手，再把你弄火了打起來……那樣我就不用活了。”

厲星城瞬間就被氣笑了：“相思啊，我都三十幾歲了，不是十幾歲，你以為我真的是小孩子嗎？”

顧相思卻死活都不肯：“你相信我，我自己能處理好，你鬆開我，鬆開我啊！”

厲星城任由她掙扎，卻怎麼也沒鬆手，因為他有種感覺，只要他一放手，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厲星城還要說些什麼，公館的門就被人從外面哐哐敲響了，顧相思嚇得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量，一下子就把他推開了，然後跌跌撞撞的去開門。

厲星城剛要追上去，卻被傅泊焉伸手拉住了：“先聽聽顧遠山怎麼說吧。你這麼貿然的衝上去，只會讓他更反感，相思也更難做。”

厲星城用了這輩子最大的忍耐力，才沒有跟過去。

顧相思開了門后，顧遠山二話沒說就給了她一巴掌。

顧相思被打得後退了兩步才站穩，剛要說些什麼，顧遠山就又甩過來一巴掌，這回直接把顧相思打倒了。

顧相思額角不小心磕到了鞋柜上，瞬間就有血流了出來，她沒敢一直倒地不起，很快就撐着鞋櫃站了起來，正要叫人，顧遠山就又甩過來一巴掌。

這次顧相思猶如一個破布娃娃一樣飛了出去，在地面上滑行了好幾米才停下。

厲星城再也忍不住，掙脫傅泊焉，就跑過來把顧相思扶了起來。

顧遠山還要再打，卻被厲星城伸手截住了：“顧總，女孩子這麼打容易出事兒，您要是覺得心裏不舒服，可以衝著我來，我絕對不會有一句怨言。”

顧遠山終於抬眸看向了厲星城：“你是誰啊？我管教自己的女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顧相思怕兩人起衝突，趕緊去推厲星城：“你先上樓吧，我和我爸說。”

“不用，他在這也正好聽一下，”顧遠山說道，“我之前就跟你說了，如果你想跟他在一起，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係，所以我們就在這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是跟我走還是跟他走？”

顧相思伸手要去抓顧遠山，卻被他轉身躲開了：“現在就做選擇，如果你跟他走，我們立刻就斷絕父女關係，老死不相往來。如果你跟我走，那你就要跟他斷的徹徹底底的，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國外去，這一輩別想回國了。”

顧相思的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懇求着顧遠山：“爸，他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你給我們一個機會好不好？”

顧遠山瞪着眼睛說：“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自己選擇，我給你十秒鐘的考慮時間。”

話落，顧遠山就開始數數：“1、2、3……”

厲星城實在受不了了：“顧總，相思跟我談戀愛，又不是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錯，您至於這麼逼她嗎？”

“我在跟我女兒說話，”顧遠山說，“請你不要插嘴。”

說完，顧遠山繼續往下查數：“8、9、10……”

顧遠山數到10也沒聽到她說話，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顧遠山閉了閉眼睛，這一瞬間好像老了十歲一樣：“行，既然你已經做出選擇了，我就不方便再逼你了。我希望你能過得幸福，不過你記住，這是我以父親的身份最後一次跟你說話，以後不管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關係了。我們今生的父女緣分就到今天了，你多保重。”

說完，顧遠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相思想去追，卻怎麼也邁不開腳步，她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越來越模糊了，最後兩眼一閉什麼都不知道了。

……

顧相思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厲園了。

厲星城無微不至的照顧，也沒能換來她的生氣，她每天不是對着窗外發獃，就是躲在被窩裏流淚，厲星城再也沒看見她笑過。

他試圖聯繫顧遠山，甚至親自去顧氏樓下堵人，可每次不是吃閉門羹，就是直接被無視，顧遠山把那天的話執行的徹徹底底，彷彿他真的從來沒有過顧相思這個女兒一樣。

厲星城從來沒啃過這麼難啃的骨頭，當然越有挑戰，他就越想征服，只不過顧相思的情況越來越糟了。

她現在不喜歡出門，也不喜歡見人，吃得少不說，還每天都窩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些無力的時候，厲星城也會反思自己這麼堅持到底是對還是錯。

顧相思沒感覺自己病了，可周圍的人都說她病了，她被迫去了醫院，還去看了心理醫生。

最後醫院給出的權威診斷結果是——中度抑鬱，需要服藥控制。

厲星城的煙抽得越來越勤了，他每天都變着法的給顧相思做好吃的，哄她開心，可她好像被顧遠山的那幾巴掌給打進了地獄，無論她怎麼掙扎自救都逃不出來了。

這天，厲星城直接闖進了顧遠山的辦公室。

守在門口的保鏢剛要對厲星城動粗，就被顧遠山擺手攆了出去。

顧遠山坐在老闆椅上，挑眉看向了站在他的辦工作對面，有些鬍子拉碴的厲星城：“厲總過來找我有事？”

厲星城拉過椅子，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我希望你能收回你之前的話，相思現在很難過。”

“厲總，我想那天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顧遠山說，“她既然選了你，就要承擔後果。”

厲星城皺了皺眉，顯然很不喜歡他說得這句話。

顧遠山卻根本不在他喜不喜歡：“而且她已經二十三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我想她應該能為她的行為負責……所以厲總，我想你來找我根本就是一個錯誤，你應該想想，到底是我讓她這麼難受的，還是你讓她這麼難受的……”

顧遠山這就是在變相的施壓，讓他主動跟顧相思提分手。

但他這個人的抗壓能力一直都是第一流的：“顧總，就算相思可能會因此丟了命，你也不在乎是嗎？”

說著，就把醫院的診斷證明扔到了桌子上。

顧遠山粗略的瞥了一眼，隨後攤了攤手，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抱歉，我想我幫不了你。”

厲星城垂在身側的手頓時緊握成拳，到底還是他低估了這個老狐狸的心機。

過了十幾秒鐘，厲星城開口說道：“好，既然顧總根本就不在乎相思的死活，那我就不便打擾了。”

話落，厲星城就站起身，邊系西服的紐扣邊說道：“臨走前我有一句話想問問顧總。”

顧遠山擺出一個請說的手勢。

厲星城說：“如果她因此丟了命……你還會覺得你贏了嗎？”

顧遠山笑了：“我一直都是一個loser，根本就沒贏過，你不用這麼試探我，我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厲星城點了點頭，隨後就轉身離開了。

出了顧氏集團大廈，厲星城終於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之前還在納悶相思的驢性子像誰，經此一役，他終於明白了，全都是遺傳她爹的。

厲星城站在車邊抽了一根煙，才駕車離開。

本想回公司一趟，但又放不下顧相思，於是直接開車回了厲園。

顧相思還窩在床上，就那麼獃獃的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厲星城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她這才像是如夢初醒，轉頭看向了床邊的他：“你回來了？”

厲星城點了點頭：“你怎麼樣？”

顧相思笑着說：“挺好的啊，我中午吃了一碗飯呢。”

厲星城又問：“那感覺有力氣了嗎？”

“沒什麼力氣，”顧相思說，“就想一直在床上躺着。”

說著，顧相思就掙扎着做起了身：“厲星城，你說，是不是那個葯不太好使啊？”

厲星城笑着說：“那葯又不是靈丹妙藥，總要有個過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