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秀色可餐
林熙捏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那裏正是大龍的唯一生機:“打攪舒老想棋是我不對,我給您補上!”
舒老見到棋盤上的那枚棋子,忽然眼睛一亮,雙手在大腿上一拍,繼而暢懷大笑,笑得像是個頑童。
“對了,對了,就是這裏,這局老頭子贏了!”
李彬看林熙幫舒老下了一子,不禁苦笑連連:“小林吶,怎麼都不見你幫幫我,每次都是幫舒老來贏我。”
棋盤上大龍逃出升天,擁有翻江倒海之能,李彬再也不是對手,便將棋子丟回棋盒:“舒老,這局可不算,這是小林下的。”
舒老可不管那麼多,笑得越加得意:“哈哈哈,小李啊,輸了就要認。我可是小林的房東,不幫我難道幫你?”
說完,舒老又轉頭看林熙,上下打量一下:“醫院十天沒白住,倒是白凈了不少。”
林熙嘿嘿傻笑,其實在住院的第二天舒老就來看過林熙,只是那時他還在昏迷,後來還是聽周哲告訴他的。
本來舒老來時還擔心的不得了,但聽到周哲的解釋后才放心離去,離去前還說了句:“害我老人家白擔心一場!”
不過林熙醒來后一直將這段恩情記在心中,因為舒老真的把他當成親孫子一樣對待。
忽然,舒老看到林熙手中得葫蘆瓶,閃過一絲異色:“你這葫蘆瓶哪裏來的,拿來我看看!”
林熙將葫蘆瓶拿給舒老,笑道:“剛剛回來的時候在地攤上買的,整整花了五十塊呢,要不是看着和老頭子的葫蘆有些像,才不花這個冤枉錢,要是舒老喜歡就孝敬給您了。”
舒老把葫蘆瓶在手中仔細端詳,又抬起來看了看瓶底的落款,然後遞給李彬:“小李,你也看看。”
“你師傅要是知道你背後叫他老頭子,怕是要清理門戶。不過什麼孝敬不孝敬的,心意我老人家領了,以後得空多陪我下幾盤棋就好。”
李彬看完葫蘆瓶還到林熙手中,彌勒佛般的笑容掛在臉上:“小林吶,你怎麼不問問我,說不定我要呢?”
“李叔你又取笑我,你家哪裏缺這些個廉價的玩意兒,拿回去不是掃您的面子嘛,等我以後有錢了,送您個大古董,說出去您不也倍兒有面子?”
舒老揮了揮手,像是在趕林熙離開:“去去去,不要打攪我們下棋,人不大話還挺多,哪裏學來的這些個油腔滑調。”
林熙笑着找了個地方坐下,沉吟了下,認真道:“舒老,我失業了。”
舒老清理着棋盤,將一粒粒棋子拈起放回棋盒:“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林熙想了想:“過幾天我同學就要結婚,給我發來了請柬,我想先回去看看,然後再回去看看我媽媽,其它的回來再做打算。”
“既然你都決定了,還來告訴我老人家做什麼?”
林熙笑嘻嘻的:“這不是過幾天要離開明州了嘛,所以先給舒老道個別,當然還有李叔。”
“又不是不回來了,道什麼別,趕緊滾蛋,別妨礙我們下棋。”
“嘿嘿,舒老那我走了啊,李叔,我先走了。”
看着林熙離去的背影,彌勒佛李彬忍不住讚歎道:“秀色可餐,怎是一個嫩字了得,這小子真是好福氣啊,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運氣,才五十塊錢!”
舒老笑道:“是啊,這傻小子的運氣讓我老人家都嫉妒,不過你這個秀色可餐用的當真不錯。”
“那您怎麼不告訴他?”
“為什麼要告訴他,就說他撿了個大漏,撿了個幾百萬的真物件?飛來的橫財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不驚不喜的。”
李彬笑道:“那您真的不管他了?”
舒老看着消失的林熙的背影,不露聲色:“管,怎麼不管,也就這傻小子能麻煩我老人家的這把老骨頭了,也正好出去走走,你給老簡打個電話,傻小子救了他一條老命,難道送幾萬塊錢就算了?”
彌勒佛大笑:“好嘞,咱們先下棋,一會回去我就給簡老打電話,該您落子了!”
······
林熙回到家中,將葫蘆瓶認真的擺在最顯眼的位置,然後拿出電話打給遠在老家的媽媽。
電話接通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喂,小熙嗎,怎麼這會給我打電話啊。”
“媽,是我,我就是想你了。”
“你這孩子,媽也想你啊,你在明州工作還好嗎?”
林熙沉默了下:“好,都好,前幾天老闆還說給我漲工資呢,媽,我想給你說個事。”
“老闆給你漲工資了你可要好好工作,要對得起你拿的工資,你想給媽說什麼?”
“老闆說我工作認真,給我放了個長假,所以我想回來看看您。”
電話那頭的林母沉默了下,溫聲道:“好啊,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媽去車站接你。”
“還不知道呢,這邊還有工作沒有做完,不過應該也快了,等回來的時候我再給您打電話。”
“好,回來時候給媽打電話,媽去車站接你。”
電話掛斷後,林熙的鼻子有些酸楚,他想起了網上的一句話:小時候有錢也在父母面前說沒錢,長大了即使沒錢也要說有錢,小時候報憂不報喜,長大了卻是報喜不保憂。
第二天清晨,林熙還在做着美夢不願醒來,他夢到自己正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兒手牽手在湖邊遊玩,可奇怪的是怎麼也看不清女孩的面容,好像在女孩臉上籠罩着一層輕紗,當他正想伸手去將輕紗撥開時,一雙大手猛然從身後搭在他肩膀上,把他嚇得渾身一個機靈。
大力的敲門聲吵得林熙在床上翻來覆去,可那張床好像是有什麼特別的魔力,吸引的林熙就是起不來。
但是敲門聲越來越大,還傳來周哲的呼叫聲,就算林熙用枕頭和被子死死捂住頭也無濟於事。
終於,林熙決定妥協,狀如瘋癲的跑去將門打開,正要破口大罵時,卻見周哲手中提着一分早餐,頓時怒氣消失大半。
林熙指着床頭的鬧鐘,抱怨道:“這才幾點你就敲門,還讓不讓人睡了。”
周哲將早餐放下:“你忘了今天火車去瀘州么,萬一晚點了怎麼辦。”
被人吵醒林熙本來就心中不爽,聽到周哲的話后頓時火上心來:“十一點半的火車,現在才六點,趕着去賣豬嘛?”
周哲嘆息一聲:“唉,你這人啊,怎麼就沒一點憂患意識呢,萬一堵車怎麼辦,萬一出現意外怎麼辦!”
林熙頭大,認真的質問道:“我才出院你就咒我出意外,你是故意的?”
周哲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這不是咒你,而是一切皆有可能,我這叫有備無患。”
林熙睡意全無,穿衣洗漱,洗漱過後拿起周哲的早餐就吃,絲毫也不客氣:“說吧,有什麼事,無事獻殷勤,肯定有姦情。”
其實,在林熙開門看到周哲手中的早餐時,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事相求,不然絕對不會給自己帶早餐,認識這麼多年了,誰不了解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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