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二十節 李林甫罷相
第十一章第二十節李林甫罷相
(今天準備發五節,這是第三節,還有兩節晚上再發。)
“所謂傷敵十指,只能讓敵人痛一時,斷其一指,卻能讓敵人永遠記下,今後不再來犯!所以傷敵一指,不如斷其一指。”幾個小傢伙全都中規中矩,按照安祿山上次講兵法時的要點,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安祿山微微點頭,雖然這其實是自己的見解,但幾個毛頭小子能記下來,那也算是不錯了。
但沒和幾個弟弟一起出聲的安妮妮,卻突然鶯聲說道:
“女兒以為,這是說做事的時候,與其什麼都想做,不如抓住重點,將重點落實好!”
“好!”安祿山猛然站了起來。
看向長女的眼中充滿了欣慰。
自己這個女兒,可惜不是男兒身,不然絕對是繼承自己的最好選擇。
雖然對自己女兒的才能十分滿意,但安祿山同樣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平常比較驕傲,除了自己這個父親,內心誰也不服。如果不是和李白的兒子從小感情好,嫁過去以後,肯定會出問題。
看向聽到自己表揚,面帶不服氣的幾個兒子,安祿山卻是心中直搖頭。
“誠兒!你們不要不服氣!雖然你們的回答,確實是為父上次說的主要意思,但那只是表面。是短其指還是傷其指,具體情況不同。處理的方式也應該不同!這次歌舒翰鎮守振武軍,抓到吐蕃人以後,就並沒有直接將他們處死,只是挑斷他們一根手筋腳筋后,好吃好喝地遣送回去,你們知道那是為何嗎?”
“是呀!這是為何?這不是讓吐蕃人以後不再怕,讓他們更加放心的來進攻我們大唐嗎?反正戰敗了不會丟性命。”
“難道是吐蕃花錢贖回去的?”幾個男孩滿臉不解。
就連大女兒妮妮面上。也露出幾分懷疑的神色。
“呵呵!難道把這些人都殺了,他們就不會再進攻振武軍了嗎?歌舒將軍這一招。其實是出自為父授意,你們猜猜,為父為什麼讓他將吐蕃人放回去?”安祿山又開始了說教。
“請父王教我們!”幾個小孩子還是比較懂事的,立刻心神領會的誠懇請教。
不過這次安祿山卻並不准備直接展示自己父親的威嚴,反而是啟發性地問自己的長女妮妮:
“妮妮可知吐蕃人為何經常進攻振武軍?”
“恩,應該是為了進入中原吧。吐蕃高寒貧瘠,物產有限。以前有振武軍地時候。就是經常從振武軍出發,在秋收時節襲擊隴右河西各地,搶掠糧草。如今不斷襲擊,應該是想打通劫掠的渠道!”安妮妮稍微一沉吟,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錯!吐蕃人進攻,就是因為自己的貧窮,中原的繁華富庶!現在你們聯想到什麼了嗎?”安祿山眼睛掃過眾兒女。
安孝誠凝神深思,雙胞胎孝明和孝信卻是眼珠亂轉。不知道心思在什麼地方,他們幾個畢竟年紀太小,不可能想的太深。大女兒安妮妮到是若有所悟,但明顯不敢肯定。
“呵呵!殺死一個吐蕃戰士,只能讓他們少一個戰士的實力,卻會增加一門不解地深仇。如果殘了一名吐蕃戰士。同樣會讓他們少一個戰士,但是同時,那戰士的一家幾口人,就都得為養活這個傷殘戰士而不停幹活了!和那個傷殘戰士接觸后,還會讓吐蕃人感覺戰爭的殘酷,寧願安心生活在貧瘠的土地上,也不願為了一餐飽食,就去冒缺胳膊少腿的危險!”安祿山冷酷的說出了答案。
這一狠招只有在敵人本土貧窮的時候才能起最大作用,本來是準備應用在日本人身上的,可惜現在日本人聽話地狠。沒有主動的進犯可能。安祿山只得作罷。剛好現在唯一的大敵吐蕃人,實際環境和日本差不多。甚至因為人口稀少,更加適合這條計策實行,安祿山就把這一招用在了他們身上。
“這……”安妮妮變了臉色,明顯被安祿山這條計策的狠毒所驚嚇。
那幾個男孩,卻是不很清楚這條計策的影響,反正只要是自己老爹出的,就肯定是好計策,立刻大聲地歡呼:
“父王這條計策好,將來吐蕃人肯定不敢再來打了!”
“呵呵!”安祿山搖搖頭,自己這幾個兒子還差了點呀。
剛準備再教訓教訓他們,一陣腳步聲傳來,安懷秀進來稟告:
“安爺!興慶宮來人,傳安爺進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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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趕到興慶宮時,李隆基所在的大殿已經站滿了人。
今天李林甫和他的親信人數最多,安祿山的手下李白等人,在質量上和李林甫親信差不多,數量上卻略有不及,剩下還有一些老臣如陳玄禮等人,卻是李隆基的親信,雖然平常不怎麼管事,卻是隨時可以掌握實權的人物。
“臣安祿山拜見吾皇!”安祿山忙上去拜見。
“安卿免禮!”李隆基揮手讓安祿山站到自己的位置去,面上沒有任何異樣表情,一片嚴肅。本來因為沉迷酒色而略顯瘦削的身體,仍舊發出讓人無法正視的威嚴。
“諸位愛卿,朕召你們來,是因為最近聽到一些流言,一些很不好的流言!”李隆基地目光從安祿山開始。掃過眾大臣地臉上,直到對面的李林甫為止,不過並沒有在李林甫身上停留。“安卿因為這次地流言,主動請求在家反省!但是朕今天已經徹查清楚,這是有人在暗中陷害朝中大臣。為一己之私而是朝政陷於停頓,真是其心可誅!”
說到最後一句,李隆基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
整個寬敞的大殿內。隱隱回蕩着“可誅,可誅”的聲音。眾臣中除了安祿山陳玄禮等少數幾人。全都微微縮了縮身子,面帶恐懼。
“李林甫!”
“臣在!”李林甫慌忙出列。
“在流言剛開始傳播,你就開始調查了,可得到什麼消息?”李隆基明顯面色不善。
“這……臣罪該萬死,竟然忘了向陛下稟告,就私自查詢。當初只是準備調查清楚,有明確證據。再向陛下稟明,還請陛下饒恕微臣!”李林甫說話地聲音非常委屈。
“哼!朕讓你和安卿代理朝中大小事務,你是負責監察百官的,先私下調查,那也沒什麼錯。流言已經好幾天了,你調查清楚了嗎?”李隆基地聲音非常冷。
群臣立刻聽出來了,這次李隆基的怒氣,應該是主要衝李林甫而發。
“臣已經調查清楚了!”李林甫也聽出李隆基話中的怒意。哪裏還敢推諉。
“呵呵!那結果如何?是誰散播的流言?”李隆基饒有興緻的問道。
不過任誰都聽得出他話中的冷意。
“這,陛下明鑒,可能是臣的調查不夠細緻,並沒查到是哪個人具體傳播,只知道有人在秋收禮上妄論朝政,結果群臣以訛傳訛。變成了針對安相地流言!”李林甫眉頭一皺,感覺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和朕調查的也差不多!”李隆基一臉不屑。“只是聽說當時在場的有一個吏部的郎官,他還和很多人談起過那流言是吧?”
“具傳是這樣的,不過那人說的基本上是根據原話,並沒有……”
“那人是李卿提拔的,應該是你的親信手下吧?”李隆基打斷了李林甫地話。
對於李隆基打斷自己的話,李林甫當然不敢有什麼不滿,就連現在直言指出那人是自己的親信,因為就算不承認也不能改變李隆基的看法,所以微微一猶豫后。還是點了點頭。老實的承認:
“是的!那人受臣提拔,平常對臣還算恭順。但臣絕對沒有任何結黨之心!”
“呵呵!李相呀李相!朕雖然有段時間沒好好管事,但朕還沒死呢!”李隆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那人昨日就在向人述說安卿有野心謀逆,準備架空朕另立新君,這也是原話嗎?”
“這……”李林甫的面孔一下變得慘白。
沒錯,為了將責任都推到安祿山身上,前幾天他特意讓手下人在給自己辯解的時候,散播不利安祿山的流言,來進行誤導。只是沒注意,竟然忘了叮囑最先傳來消息的那人。現在李隆基這麼一問,分明已經是懷疑自己在暗中散播流言。
雖然當初和安祿山有過合作協議,但李林甫幾乎可以肯定,安祿山不會幫自己說話。
“唉!李卿!所謂宰相肚裏能撐船,你的肚量還是不夠呀,先罷知政事,回府思過去吧!”李隆基朝李林甫揮了揮手,一臉的厭惡。
“這,陛下!臣冤枉呀”李林甫聽到李隆基要將他罷相,頓時嚇得跪倒在地。“臣絕對沒有散播流言,陛下可以叫人來對峙!臣沒有散播流言,那流言也中傷了臣呀!陛下!”
“唉!罷了!罷了!這件事情朕不想再最追究,所以李卿你還是就這樣下去吧!”李隆基煩惱的揮揮手,讓殿內的宦官將李林甫扶下去。
這事情不好查,但如果真查出什麼結果,李林甫就不是罷相這麼簡單了,到時候可能還會被罷掉所有官職,甚至下獄問罪。讓這麼一位曾經深受自己寵信的臣子,僅僅因為權力爭奪而下獄,李隆基又有點不忍心。
“安卿,朕不準備再追究這次地流言,你以為如何?”作為受害人安祿山地意見,李隆基還是要問問的。
但安祿山哪裏敢有半個不字,何況現在這件事情已經達成自己目標,再說什麼只怕反到會弄巧成拙,趕忙應承拜謝。
“陛下聖明!臣只要洗脫強加在身上地惡名,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安卿寬厚,確實是群臣典範呀!”李隆基將目光轉向其他大臣。
其他臣子立刻會意,紛紛發表對安祿山的由衷敬佩,表示他是人臣楷模,眾人學習的對象。同時不忘吹捧了一下李隆基,表示只有在李隆基這樣聖明天子的領導下,才能出現安祿山這樣的賢能之臣。
一番吹捧下來,本來就沒什麼的安祿山派系和忠君派系,當然沒什麼變化,那原來李林甫的親信手下,卻因為這一番吹捧,有一小半站到了安祿山的那一邊。剩下的大半,除了少數死硬分子,其他的到是準備觀望一下,看看李隆基會不會選擇一個新宰相,讓眾人投靠。這些人,現在以李林甫名義上的好友牛仙客為首。
“陛下!如今李林甫罷相,相位有所空缺,臣以為,應該趕緊選補新相,以幫助安相處理政事!”陳玄禮看了眼志得意滿的安祿山,不得已出來得罪人。
“恩!不錯,朕正有此意,眾卿以為何人可以為相?”李隆基笑着點頭,對陳玄禮的這個進柬非常滿意。
他雖然寵信安祿山,但不可能完全將權力交給他,甚至連短時間內讓他一個宰相處理政務都不願意。今天將這麼多大臣叫來,主要就是想趁這個機會,把新宰相人選直接定下來。
“陛下!臣以為禮部尚書李太白可以為宰相!”
“陛下!臣以為陳玄禮將軍可以為拜相!”
“陛下!臣以為……”
安祿山的親信和忠君派紛紛進言,推薦自己派系的宰相人選。
不過真正說得上話的幾人,卻基本上沒發表意見,都是一些緋紅袍官員在說話。安祿山這個首席宰相,更是默默的站在百官之首,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這件事情和自己無關似的。
其實他內心早已經明白新宰相不可能在自己派系中產生,李隆基已經有點糊塗了,但還沒到什麼都分不清楚的程度,這次肯定會在李林甫遺留下來的派系中產生一個宰相,讓他接受李林甫遺留下來的力量,來制橫自己。為了彌補新宰相實力的不足,甚至有可能會從忠君派系中再出一個宰相。
如今大局已定,安祿山對於新宰相的人選,是能佔便宜就占上一點,占不到便宜,就把主要精力放在權力交割的時候,在那個時候攫取更多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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