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心滿意足
劉躍辰和陸震起等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弄不懂鍾磊為什麼要去M國。
“莫非是曹木木逃往了M國,所以他就跟過去調查去了?”杜尚琴問,她知道,以鍾磊的性子,非要把曹木木一家調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陸震起和劉躍辰也都不可置否,的確,跟對方耗下去,這種“耗死他”的行徑,鍾磊幹得出來。
但是有必要嗎?官方已經在調查了,他鐘磊幹嘛非要追着曹木木一家不放?
或許,鍾磊去了M國,是有另外的事情?
許蓉蓉守口如瓶,就是不說,所以陸震起、劉躍辰等人猜了半天,也是白費工夫。
……
M國,NY市唐人街,一個方面大耳、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和曹木木從一棟建築里走出來。建築門口的斜上方懸挂着青天旗,那是前政權的旗幟。在這裏,前政權和現合法政權國旗共存,不過,代表着前政權的青旗和紅旗比起來少得可憐。
那方面大耳的男人便是曹木木的父親曹東潤了。
在曹家父子身旁,又跟着一個人高馬大的洋人保鏢兼司機,三人走到一輛黑色雪佛蘭轎車旁,洋人保鏢打開車門,請曹家父子倆上車,然後自己方才進去車子,片刻后駕車而去。
無論是目光銳利和洋人保鏢,還是帶着幾分慌亂神情的曹家父子都沒有看到,在街角的一個角落裏,一隻攝像機正對準着他們,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當雪佛蘭轎車開走了,那人放下了相機,然後微笑着說道:“好了,拍完了。”
在那人對面,站着一個華裔年輕女人,巧笑嫣然,聽到拍完了,便向那人款款走來。他們倆扮做遊客拍照的樣子,其實是在拍攝曹家父子的行蹤。
女人走到拍照的男人跟前,笑道:“從記者到間諜,感受如何啊,我的鐘磊大記者?”
鍾磊回看照片,笑道:“我可以說,我現在非常緊張嘛?畢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周圍那麼多雙眼睛盯着我呢,是不是呀,Danna姐?”
Danna咯咯嬌笑:“我就知道那傢伙不放心,疑神疑鬼的,不過我不在乎。”說著,Danna更是拉住了鍾磊的手。
十幾年過去,Danna依然風采如昔,眼角的魚尾紋也沒有增加多少,顯然,在Danna的精心保養下,她的肌膚頑強地抵抗者歲月的侵襲。
鍾磊的臉色微微一紅,掙脫了Danna柔軟的小手:“別介,我可不想某一天自己的屍體出現在布魯克林大橋的下面,被NY警方裝進了裹屍袋,送到領事館……”
Danna還是大笑:“在你的眼裏,我們有那麼可怕嗎?要是真的那麼可怕,我們都能去MXG,和那裏的毒梟們一較高下了。”
兩人坐車回到了第59號大街上。
在走進一棟豪華建築之前,鍾磊忽然止步,對Danna道:“娜姐,我還是不進去了吧?”
Danna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一個沉穩的男聲從門口傳來:“來都來了,怎麼還不進來呢?”
一個穿着小西裝的男人走出來,一頭由私人理髮師精心打理的頭髮,臉上帶着兩條刀痕,右側耳朵缺了一塊兒,袖口捲起,露出小臂上的紋身,紋身圖樣是兩條小蟒蛇纏着一柄匕首,那是東南亞F國一個黑幫的圖騰,一雙西褲直垂腳面,反射着陽光的油亮皮鞋灼灼耀眼。
這其實是鍾磊第一次面對面地見到鄭清培。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鍾磊抬起眼睛,一面鮮艷的紅旗掛在建築門口,迎風招展。
鍾磊知道,這些年裏,鄭清培已經成了洗白了身份,成了出身於東南亞的愛國華僑,數次進出於華夏領事館,沒人懷疑他是誰。
“我……該叫你什麼?”鍾磊微笑着說道。
他的意思是,是該叫鄭清培本名呢,還是該叫他F國的名字“VicenteFernandoTanGiHieng”?
鄭清培斜睨了鍾磊一眼,然後摟住了Danna,親了一口,再對鍾磊道:“隨便了。你就是叫我DeadMan都行。”
說著,便拉着Danna走進建築。Danna回頭向鍾磊使了一個眼色。
雖然鄭清培沒有主動再次邀請鍾磊進來,但是鍾磊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得不進來了。
再說,他也的確需要鄭清培的幫忙,這也是他這次來到M國的目的。
來到歐式客廳中,分賓主坐下,鄭清培對鍾磊道:“其實你根本就不用親自去的。我這邊很多事情打個電話,也就搞定了。”
“謝謝。”
鄭清培這時吊起眼睛看著鐘磊。鍾磊從鄭清培的目光中讀出了一陣冰冷的殺意。這倒不是說鄭清培要讓鍾磊有去無回,而是多年的到頭上舔血的日子,讓鄭清培的雙眼目光時時刻刻都那麼寒意森森。
“我知道了曹東潤在國內做了不少壞事,鍾大記者,你這麼正義凜然的大記者,之前一點都不知道他幹了多少壞事吧?”鄭清培問。
鍾磊道:“不知道。曹東潤在東窗事發之前,還曾經是優秀幹部呢。”
“呵呵!”鄭清培瞥了一眼Danna,然後對鍾磊道,“欺負了那麼多工人那麼長時間,誰也沒有幫助到工人,鍾大記者,難道你就不失望……”
這一次,不等鄭清培說完,鍾磊就道,“我錯了,有些事情,不用私下裏的力量,根本沒法使得正義匡扶,公義彰顯。”
Danna對鄭清培笑道:“你看,我說的,這傢伙也變了。”
鍾磊接着道:“算是我變了吧,古人不是說的嘛,變則通,通則變,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永遠也不會變,那麼就只能改變我們自己了。”
“哈哈哈!”鄭清培爽朗地笑道,“為你這話,當浮一大白!”
“只不過,”鍾磊打斷道,“變的是手段,初衷我是不會變的。”
“懂懂……”鄭清培不以為然地敷衍說著,但隨即他嚴肅道,“這些,我比你更加明白。”
鍾磊微微點頭,的確,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鄭清培更加明白這其中道理的人了。
“以後的事情有我來搞定,你在M國玩幾天,就回去吧。”鄭清培說道。
鍾磊在M國只呆了三天,見了羅伯特一面,便匆匆趕回華夏。
……
“你去M國幹嘛了?”面對着劉躍辰等人的詢問,鍾磊只是回答——
“過幾天,等M國那邊的消息吧。”
進過這樣的提示,劉躍辰哪裏還猜不出來,道:“你去……暗殺了曹東潤?”一面說著,一面眼睛都誇張地瞪大了!
“嗯。”鍾磊點點頭。
“我去!”劉躍辰這下子真的驚訝了,“真的?”
“真的!”鍾磊一本正經地看着劉躍辰,完全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你要被國際刑警通緝了啊!”劉躍辰看了看周圍,“說不定我周圍就有便衣!到時候別說認識我啊,我也不認識你……”
鍾磊一笑,道:“許蓉蓉接了工人們狀告政府的案子,輸多贏少,但是她還是義務反覆地接了。”
“所以呢?”
“所以我也義務反覆,去暗殺了曹東潤和曹木木。”
“乾的漂亮!”劉躍辰一陣鼓掌,“我要是不誇你,你是不是就要滅口我了?”
“是啊!”
“狠人!不過……”劉躍辰當然知道鍾磊是在說笑,“你們真把曹家怎麼樣了啊?”
“我剛都說了啊,等信!”
不僅對劉躍辰是這樣說,就是對陸震起、丁香沚等人,也都是這麼說,兩個字——
“等信。”
這個信在過了小半年之後,終於姍姍來遲。
首先是M國媒體爆料,來自華夏的某“zhengzhi難民”曹某名下的公司在M國逃稅。
在M國逃稅,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而在一天後,隨着M國稅務局對“曹某”的調查和媒體的線報,又爆出了“曹某”名下的公司其實一直在和被M國制裁的國家YL國有大宗生意往來,甚至運送了嚴禁的戰略性物資。
這就不僅僅是逃稅的問題,還加上了“叛國”。
一時間,“曹某”的名字立刻就被挖出:曹東潤。接着,這個名字就傳遍了全世界。有的笑話M國政府自己打了自己的臉,接收了一個在華夏叛國,又到了M國叛國的雙重潘**,有的義憤填膺地認為這正是要說明M國政府需要收緊移民政策,並嚴格審查所謂“zhengzhi難民”的身份,並對最近二十年來的所謂“zhengzhi難民”重啟調查,將不符合條件的人遣返!
當然,這個政策也遭到了第五縱隊背後金主們的反對,因此上大批所謂“zhengzhi難民”並未被遣返,但是曹東潤及其子曹木木不一樣了,他們是逃稅和叛國。
就這樣,在經過了兩個月的調查和審判之後,曹東潤鋃鐺入獄,進入了可怖的M國監獄裏。而曹木木被則遣返回國,由M國法警押送,一下子飛機,就被華夏警察扣上了手銬。
……
花州大酒店露台餐廳,夜風習習,站在露台上,居高臨下,燈火璀璨的城市盡收眼底,令人心胸一振。
鍾磊他們包下了整個露台,許蓉蓉帶着鍾盈盈正在和陸震起和尤遊說笑,丁香沚、梁寄松和周斯文、杜尚琴聚在一起調酒,馮明亮和啟東銳、孔露露則品嘗着長桌上的甜點。
劉躍辰和鍾磊站在露台邊上,劉躍辰拿着手裏的紅酒杯,裏邊裝着啤酒,笑道:“不爽不爽!和什麼破紅酒,要我,就準備好二鍋頭,灌他個一夜!”
鍾磊笑道:“那我們還包什麼場子啊?直接去家裏,大家喝個爛醉不就行了。”
“說的是啊!”
“切!”
“說真的,鍾磊,你把星光之路給賣了,拿着那麼多錢,打算幹什麼啊?”
鍾磊遲遲沒有回答,他看着許蓉蓉和鍾盈盈說說笑笑,看着尤游、陸震起誇張地大笑,看着丁香沚和杜尚琴等人胡吃海塞……
他覺得一切都那麼心滿意足。因此上——
“做什麼都無所謂了。”他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