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忘塵篇(二)

第一百七十八章:忘塵篇(二)

則寧一聽便尷尬的點點頭道:“啊......好.......”轉移話題道:“明日我去集市,你可有所需之物?我帶回來!”

月畫搖搖頭,勾唇一笑道:“沒有,我即便說沒有,你也會帶一些小物件回來!”

則寧低着頭,一言不發,空氣中瀰漫著甜膩的味道。

第二日,則寧便前往集市,臨走之時還交代月畫在家中將已干透的草藥收拾起來。

時常要翻動新晾曬的藥材,月畫點頭,也叮囑他要早去早回,山路崎嶇難走,定要當心。

可則寧一離開,月畫便將門關起來,神色慌張,不知道再找些什麼。

在一錦盒中找到一團粉末,不知是什麼,但是,月畫想也沒想便塞進了嘴裏。

確認自己全部吞下后,月畫似乎有了一種滿足感,盤腿落坐而下。

雙手輕放與膝間,雙眸下垂,頓時間,一團黑氣自上而下,將其包圍。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門被打開,夕陽映紅了半邊天。

則寧看着月畫,便緊皺眉頭喊道:“月畫!”

月畫睜開眼睛,看着則寧大汗淋漓,則寧目瞪口呆的看着月畫。

月畫起身,眼神中顯出緊張與不安,則寧走近月畫,難以置信的問道:“月畫,你......你這是......這是幹什麼呢?”

月畫膽怯不安,挪着步伐退了幾步,低着頭,眼神飄忽不定。

則寧眉頭緊鎖,輕聲問道:“你......你可是在習邪惡之術?”

月畫雙手藏在身後,不知在藏些什麼,則寧見狀,便一把躲過,可誰知,竟將則寧嚇一跳。

魂魄離體,面色驚慌,再抬頭看着月畫道:“你煉蠱毒?”

月畫瞬間臉色大變,惡狠狠的看着則寧道:“對!我是習禁術,我是煉蠱毒,那又如何?”

“為什麼要這樣?”則寧全身毛孔張開,寒意襲來

“為什麼?你還用再問?”月畫深吸一口氣問道

“你不是說,你放下了嗎?你不是說要好好活着嗎?在櫻山度過餘生嗎?”則寧雙手握住月畫的肩膀,希望她可以回頭看看

看看近日來的美好回憶,月畫見狀,便怒甩開則寧,怒吼道:“什麼餘生,什麼放下了,我早已與黑夜連城一片,死寂和心傷混淆一齊,待一縷風過,好似就有人用刀切割靈魂般疼痛!”

“不是這樣的,那這些時日,你表現出來開心快樂,可都是假的?”則寧小心翼翼問道

月畫一腔怒火攻心,看着則寧,眼神中透着深不見底的冰冷道:“是!假的!”

則寧聽后,情緒瞬間失控大聲喊道:“你假裝一切放下,騙我教你識得藥材,你習禁術,你煉蠱毒,月畫,你為何要將平靜的日子攪亂?”

月畫冷笑兩聲,搖搖頭道:“要怪,便怪你自己愚笨,我一直笑臉示你,但我心中的隱痛又有誰能了解。如果你讀懂了秋雨?明白了春光?那你就不難清楚我心中的傷!”

則寧看着月畫,難以置信,輕聲道:“月畫,那你可曾懂我?”

月畫不屑一笑,但是鼻子早已是酸酸的,眼眶泛紅,淚花在眼眶中打轉道:“我一路飲盡風霜,一路驚慌,怎顧得他人模樣!”

“如今,我竟是他人?”則寧抬起頭,仰天大笑,這笑中充滿嘲諷

月畫心臟如同一千斤頂被壓住,疼的似乎都要窒息道:“你若當初不救我,我怎會生出這些事端,說到底,我都虧欠你!”

則寧輕聲一笑,無奈的搖搖頭道:“情出自願,談何虧欠!”

則寧頓了頓,一聲嘆息道:“我們還未來得及開始,便分道揚鑣了,我給你自由!”

則寧說著,便從心口的暗袋處掏出糖果,拉起月畫的手,塞給月畫道:“這是今日的糖果!”

說完便轉身起來,月畫看着則寧漸行漸遠的背影,只是緊了緊眉頭,便道:“從此再沒有這麼一個人,看我笑,會輕揚唇角,看我皺眉,欲以身代勞。”

月畫摘下臉上的青膚櫻,這才發現,原來,月畫臉上的一大片傷痕早已是消失不見。

通過習禁術,煉蠱毒,臉上的傷痕也得到了恢復,美貌又回到如初,可當初的單純天真消失的無影無蹤。

則寧離開以後,二人再無交集,月畫去了一座空城,開始專心習禁術,煉蠱毒,再無人打擾,這座空城她取名:黑櫻城,而她改名為:上官清,且成了這個城中的城主。

漸漸的,她的美貌被遠近的男子所聽聞,便想一睹她的容顏,可這些男子,一入黑櫻城,便無機會再出去。

各個都被下了蠱毒,從此只聽命於上官清一人。

而則寧在人間漂泊多日,無處落腳,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便遇到魔界剛即位的聖君:緝熙。

詢問以後,便得知則寧略懂醫術,那時,緝熙地位不穩,想多得一心腹,便將則寧帶回了魔界。

而則寧對以往之事,隻字不提,緝熙見狀不再多問,則寧便改名:降蘇。

至此以後,生活於魔界之中。

月畫的思緒被拉回,以往的種種,在腦海中滾成雪球。

“城主!”黑蕎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進來吧!”上官清調整了一下情緒

殿門被打開,黑蕎一入殿中,拱手道:“城主,有人求見!”

“請進來吧!”上官清甚是疑惑,是何人找她

一身黑色衣襟,踏聲而進,上官清嘴角勾起道:“元袖!”

元袖的到來,實屬讓上官清眼前一亮,元袖並未行禮,而上官清便示意元袖入坐。

“元侍衛前來我這黑櫻城,可是有何要事?”上官清勾唇一笑,她心裏清楚,此番元袖能前來,定是前來投誠的

“那日你在煊天谷所言,可算數?”元袖問道

“那日?哎呦,近日不知為何,記性越來越差!”上官清陰陽怪氣的說道

元袖提起一口氣,不再說話,上官清見狀,便又道:“堂堂天後的侍衛,如今前來我黑櫻城,問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這近日都怎麼了?”

說著便從拿起一旁的銅鏡,看看鏡中的自己,伸手將鬢髮兩邊整理整理。

用餘光看着元袖,被堵的一言不發,半響,元袖起身便道一句:“既然城主不記得了,那元袖先告辭了,今日,你便當我未曾踏入過黑櫻城!”說完便要離開

“這來了就是來了,怎能當未曾來過,既然真心投誠,就要有點投誠的樣子!”上官清說道

元袖一轉身,手搭在劍柄上道:“恕城主見諒,元袖此生只效忠天後一人!”

“好一個效忠天後一人!”上官清起身走近元袖,看着元袖,這張嘴臉多讓人討厭,與在天界時的一樣

上官清看着元袖,眼前浮起天界時的畫面,當年,她與悠音被拖入殿中,元袖目睹了整個過程,那副模樣高高在上,讓人討厭至極。

如今,天後已仙逝,元袖落得一人,無人前去,便前來黑櫻城。

上官清心中道:“她定是想不到,我便是月畫,也是了,天後殿中那些婢女,死上個一兩個,也無人察覺,但是她,我可未曾忘記過,既然送上門了,再想走出去,恐怕有些難了!”

上官清嫵媚一笑,畫風突變便道:“元侍衛既然願意與我聯手,那可是我這黑櫻城得福分啊,剛才那些話,都是與元侍衛說笑,你看你,還當真了!”

元袖一抿嘴道:“既然城主想起來了,那我便不客氣了!”

上官清便拉起元袖的手道:“無須客氣,且都是自家人,若客套還顯得生分了!”

元袖並不知道,上官清的心裏早已是開始算計她了,上官清便喊一聲:“黑蕎!”

“城主!”黑蕎拱手道

“給元侍衛安排一間客殿,不可怠慢!”上官清交代道

“是!”

“元侍衛,這邊請!”黑蕎一伸手,元袖便離開了殿中,黑蕎看向上官清,上官清一臉嚴肅,黑蕎便讀懂了上官清這個表情

當然,元袖也並非愚笨之人,她對上官清也有提防之心。

日日入殿的飯食,元袖便都會用銀飾試一下,今日也如此,不同的是,今日剛好被上官清攬入眼中。

“元侍衛,你這是不相信我嘍?”上官清走近便殿道

“城主恐是有所誤會,在天界之時便就養了這種習慣。”元袖說道

上官清聽后,便一臉嘲諷道:“呦,這天後是有多少仇家啊?再者說她乃一天後,若是出了事,定是無人能脫了罪責!”

元袖便道:“城主說的是,可萬事總要小心,天後母儀天下,仁慈善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上官清勾唇一笑,便道:“元侍衛說的對!”

上官清轉身離去,元袖咬牙切齒,心中道:“如今,我便是為了天後討回公道,且暫落此處!上官清,我如今無牽無掛,而你不同,到時候,你我二人,再算算近日來你對我的羞辱言語!”

元袖心中早都生了一團怒火,等待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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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書淺墨黛畫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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