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劇變
由於杜威傷的太重,附近的臨時戰地醫院已經無法救治,就這樣,杜威又被團里派來的直升機拽走了。
救人要緊,時間不能耽擱,杜威在半路上已經出現深度休克。飛機直接迫降在最近的軍醫院。
沒過十分鐘,杜威順利地被抬上手術台。醫生們查看傷勢后都紛紛搖頭。子彈打穿了他的肺部,有兩根肋骨被震斷,肺部存在部分面積淤血,路途上流血過多,照這架勢杜威不可能活過今晚了。
剛進手術室10來分鐘,醫生就出來下了病危通知,讓帶隊的領導班子通知隊裏準備準備後事。
消息傳得很快,連長馬上就得知了杜威要死了,急得披上軍大衣就上了飛機,說什麼也要親自把杜威接回家,不管接到的是屍體還是大活人。
手術從凌晨5點多一直進行到晚上的6點半,連長在早上9點多就趕到了手術室門口。
“這小子要是活過來了,一定得提拔!一定!要是....死了,老子背着他回家!”連長眼睛噓噓的。
世事難料。晚上6點半,手術室里衝出了一個滿手是血滿頭是汗的醫生,氣都喘不上來了,“杜..杜..杜..杜威..他...他...”這一下子把在場所有的人都惹毛了。
“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啊!”連長氣得急紅了眼。
醫生鬆了一大口氣,“活啦...活啦...”
連長都要跳到天花板上了,“哈哈哈哈,我說這小子..他媽的福大命大!老子服了!老張,今晚隊裏我請客!”
在場的幾個,懸着的心着實落下來了,杜威這小子的命簡直是從鬼門關邊上撿過來的。杜威中了這種致命傷還能活下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團長的耳朵里,團長也是要來醫院探望杜威,這下子好了杜威成了名人了。
這是杜威第二次進重症監護室,上次還是好幾年前。
5天後,杜威被轉到普通病房。醒過來第一句話對連長要交代的就是不要把他受傷的事告訴母親。
“這...好吧,你的母親暫時還不知道,不過,前幾天我們已經派人到你家去慰問你的老母親了。”連長抽起了煙。“你別動,一會有人要來看你。”
“王連長,這麼的兵你可不能一個人霸着吧!這個這個,咱倆的交情...”
杜威看傻了眼,瞬間石化了。“團..團..團長?”
連長立馬敬了個禮起身給團長讓座。“小伙砸,恢復得怎麼樣了?”團長眯了眯雙眼發話了。
團長這麼大的頭竟然來看自己了,這簡直不敢相信啊!“好!好!太好了!我馬上就能執行任務了...啊!!”杜威激動地在病床亂動,一不小心動了傷口痛的叫了起來。
“你看看你看看,這臭小子給點陽光就燦爛了哈?”連長用帽子拍杜威的頭。
“額,話不多說,我這次來呢,一是來看望杜同志,聽了杜同志的事迹我們全團都在為你拍手叫好啊!二來呢...我已經向上級請示過了...”團長把手裏的方盒子擺出來了。
連長吼道:“還不快謝謝團長!這這這二等功啊!”
“這..這..謝謝團長!我..我實在是不敢收啊!”杜威感動的流淚了。
“有什麼不敢收的。還有,這個,老王你拿好有時間給杜同志看看。”團長遞給王連長一張文件就離開了。
晚上,王連長一個人在走廊發著呆。團長來原來是挖人的,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王連長越想越不是滋味兒。“留不住了留不住了...”
第二天大清早,王連長就把文件的事告訴了杜威。
“可...我要退役了啊,義務兵的服役期限到了啊?”杜威不敢相信他聽到的。
軍區提拔杜威為士官,半年後直升華中軍區直屬特戰旅。
提拔士官也就意味着杜威的服役時間又延長了好幾年,進特戰旅以為著更大的考驗在等着他。
出院后,部隊批了杜威2個月的假。回家后杜威沒有去找余夢婷,而是每天陪着母親,因為他知道,這次回家不是退役而是更久的離別。
經過杜威的軟磨硬泡,王靜還是勉強同意杜威回部隊。不過王靜既不知道杜威從閻王爺那走了一趟,也不知道他要去特戰旅再去受苦受難,這一切杜威一直瞞着王靜,一直。
講真,杜威真是條硬漢啊!
團長那老油條挖人的本領可不是蓋的,杜威回部隊后,團長三天兩頭地下連隊過來給杜威同志做思想工作,本來就熱愛軍營的杜威實在是抵擋不住團長的糖衣炮彈啊。
1992年10月16日,杜威在提拔令上籤了字,這樣一來杜威又多了3年的服役期,成功被提拔為下士。
93年軍區比武大賽杜威拿了第三,頭都給打破了,又在醫院待了三天。
94年軍區射擊比拼杜威拿了冠軍,榮獲神槍手勳章和三等功。
95年,杜威的特戰旅奉中央軍委直接下令前往中東參加維和戰役。不過這一次,杜威沒有受太重的傷,在這場戰役中杜威擊斃了18個敵對勢力。
直到95年下半年,特戰旅讓杜威報考軍校在部隊裏干一輩子。可杜威卻猶豫了,都95年了難道自己真的要在這裏干一輩子嗎?這個決定可真難下啊!
一天晚上,杜威剛加練完體能累得硬是爬回了寢室。躺在床上,他腦子一片空白,迷迷糊糊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杜威!杜威!我愛你!”
“杜威!別走!別走啊!我真的好想你!我們...我們結婚吧...”
都快看不清了,杜威坐在裝甲車上,幾乎武裝到了牙齒,手裏扛着槍杆子,余夢婷和母親在後面緩慢地追逐着,她們實在是太慢了,兩人的身影越來越小,幾乎淡出了杜威的視野。
砰!!一聲槍響,子彈直接爆了余夢婷的額頭,她緩緩地倒在了血泊中...
“啊啊啊!!!!!!!”杜威一屁股從床上直接跳到了地上,滿頭的冷汗。
“幹啥呀...這...威哥..這才三點多啊。”鄰床的戰友半眯着眼睛抱怨道。
原來是杜威做了一個噩夢啊。
第二天一大清早,杜威就起床了,走得早早的,大家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咚,連長打開了辦公室走廊的燈準備批閱報告,看樣子連長還沒睡醒哩!“啊呀!你你你你小子...來這蹲着幹嘛?”連長看到蹲在地上的杜威。
“這這六點都不到,你不訓練,在我這蹲點幹嘛?暗殺我嘞?我不像你們王連長那麼好的脾氣,特戰旅的規矩誰也不能....”
“李連長!這是我的轉業報告!”杜威立馬打斷了李連長的話,“這些天我想了好多,我決定不考軍校了,這會兒也趕到咱們特戰旅的合同快到期了,我...請連長批示!”
最後,特戰旅沒能留住杜威,95年12月份,杜威轉業。
杜威偷偷地回了家,沒跟王靜打招呼。
咚咚咚,“媽!我回來了!”全村人圍在杜家門口,圍觀這個從部隊退下來的小夥子。“媽!媽!”
叫了幾聲也沒人應。“小伙砸!你媽她應該下地幹活去啦!你去莊稼那看看吧。”人群中的一位老頭喊着。
杜威翻牆進了大院卸下包裹行李,直奔地里。
奇怪的是,這莊稼地沒找着人啊。後山的柴地也沒有。
晚上7點多,杜威一臉失望地走了回家,突然在家門口有一個人站在那。
“媽!媽!我回來了。”杜威直接飛奔了過去,可這人怎麼越看越不像啊!拉近了才發現,老天爺啊,這個人是余夢婷。
兩人相覷而視,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婷婷,你怎麼來了?”杜威高興地上躥下跳的。
“我來看看阿姨啊...對了,我前兩天來過一次,阿姨就不在家,今天怎麼還不在家是不是出去玩了?”
杜威的頭一暈,“卧槽,我找了半天了,沒找着啊,我今天剛剛退伍回來啊,我一回來這人不知道去哪了。”杜威心裏開始慌了,“出去玩?不可能啊,我媽平常都是獨來獨往,沒有旅遊的癖好啊,也沒人陪她去啊。”
“那那你進屋子了沒?”杜威急了。
“沒有啦,門一直是鎖着的,怎麼了杜威,是不是出了啥事啊。”余夢婷跺着腳。
沒進門,說明能在家裏找到線索。“額這樣,別急,你在外面等着,我進屋子喝口水。”杜威故意擺出一副子不着急的樣子,其實心裏早就亂了套了。杜威翻牆進去了。
杜威小心翼翼地邁着步子,仔細觀察周圍,沒啥異樣,打開大院和客廳的燈,桌子椅子沙發,床,端端正正地放在原位。再看看衛生間,除了太整齊以外沒有任何異樣,地板乾淨得嚇人!
這莫非,媽真是出了趟遠門兒?
杜威實在是摸不着頭腦,他走到結婚照面前,抬起相框,桌子上的灰有些多,查看了相片正背面,也沒啥奇怪的地方啊。
不對!在相片的背面有一行字跡,眼尖的杜威瞄到了。
把相片放在燈光下,杜威拿來筆紙,記下了這一行數字,字跡早就幹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寫的。
當杜威百思不得其解時。一聲“杜威!怎麼樣了!”從門口傳來,余夢婷等着急了,她生怕出了什麼事。
“沒事,沒事,我媽在桌子上留了張字條,說她旅遊去了。”杜威打開大院的門。“這麼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東西也先帶回去吧。”杜威指着余夢婷手裏的大包小包,此時杜威只想把余夢婷支走。
“啊?可是可是,這...”砰!大門關上了,看天色確實不早了,余夢婷就回家了。
坐在桌前的杜威發著呆。“不對!”突然他吼了起來,他突然回憶王靜在年輕時也就是杜威在幾歲的時候,被徵兵辦徵到北方當抗洪的志願軍,那段時間自己在縣裏奶奶家過的。
可這又證明什麼呢?沿着這條路想下去,杜威覺着自己攤上麻煩了!再看看手裏的數字,“5984-5466-8960-....”一切都通了!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摩爾斯電文!
他不確定他的母親是否在當志願軍時學習過摩爾斯電文也就是發報,不管怎樣,杜威心裏堵得慌!他上戰場時都沒有這麼發慌過。
這事不簡單,杜威連夜趕到城裏買了回部隊的飛機,帶着這串數字,他想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儘管這些是杜威的胡思亂想。反正,杜威一時半會兒是沒得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