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攤牌

第五百二十四章攤牌

她若是動了手，便再也不能回頭了。此物若是下給了佛子，按着這個人如今對她的那副傻子模樣，只怕是毫無疑問的就會吃下去。到時候……便是真的有神醫在，也沒得救。

可若是不動手。

按着她對教主的了解，只怕是要被當做叛徒，趕出去了。

她不想離開聖教。也不想……殺了他。

女子垂眸。

只聽到外面開門聲音響起，佛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手中，還拿着一束鮮花。十分罕見的。

女子望着他手中的鮮花，笑容緩緩綻放開來，溫柔道：“您這是？”

“聽聞病中的人，若是看一些新鮮顏色會好一些。你的身體太差，無法外出行走，適才遇見了小姑娘在賣花，便買了下來。留在你身邊，讓你欣賞。

若是你有什麼想要的，也只管與我說。

我無法給你更多的東西，但是舉手之勞的外物，都會為你得來的。”

男子說著，已經找來了瓷瓶為她將花放好。

看着佛子如此，女子也只覺得很是好笑。這要是趕在半年之前，有誰對她說，名滿天下的佛子，竟然會為了她百般討好，甚至……還會送花給她。

她一定會懷疑對方是不是腦子壞了。

可眼下的一切，讓她清楚的看得到，不是她的腦子壞了。而是這個人，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冷漠。

“多謝您……我，我真的能活下來嗎？”她裝作柔弱的起身，撲在了他的懷中，學着那些柔弱女子一般，眼淚汪汪的。只讓對方心疼才好。

佛子見到自己的恩人如此，心中也越發的疼惜了一些。

只將人重新攙扶在了床邊。

“姑娘安心，不管如何我都會幫你的。至少，會留住你的性命。這些年你為我照顧我娘，如今我也該為你做些什麼。

若是……”

“沒有若是，有您的一分承諾，馨兒就是真的死了，也毫無怨言的。您……本就是不落塵埃之人，如今為了馨兒，已經做了太多。馨兒就是死，都已經心滿意足了。”

佛子垂眸。

在他見到母親的時候，母親最後的要求，本是要他娶了她的，可是……他早已入了空門。

本就不可能會為了任何人而破了規矩。

他要護着眼前女子的性命，這就已經是一切。

其他的？

他給不出。

馨兒是個好姑娘，若是他沒有入空門，研讀佛法的話，或許他真的會與她在一起，也許他們也會成為真正的恩愛夫妻，但是……這世上種種，多是要講究一個緣分。

她與之有緣分的，不是他。

而他……亦然。

“馨兒姑娘可餓了？我去讓人準備你的吃食。”佛子起身，沒再與女子有半分親近。

女子點頭，柔柔的，彷彿對其他人的任何安排，她都不會有半分的不滿。就全然的相信了眼前的男子。

任何男人對待這樣的女子時，都會有幾分喜歡的。

佛子轉身離開。

等人一走，女子便更是疑惑了。

她在面對佛子的時候，總覺得，這個人是喜歡自己的。不然的話，如何會為了她壞了這麼多的規矩？可是……偏偏她想要一份承諾的時候，這人就躲閃開來。

不過……倒也是她多想了。

還想要什麼承諾？

只怕是用不了多久，便要一刀兩斷了。

不管她給不給對方下了這葯，終究是要有個了斷的。

佛子不可能一直陪着一個凡塵女子，而她……亦不是他眼中的未婚妻，而是別人眼中人人喊道的魔道妖女。在她做出決定的時候，便是她與他之間，徹底的沒了關係的時候。

她如今在糾結的，只不過是還沒想好，是否要殺了他而已。

或許應該再看看的吧？

這樣想着，女子閉上眼，不去再想這些了。

另一邊，程漓月身子已經好一些了。杏花將晚膳給端着到了樓上來。

卻見到姜無歌正看着自己，讓杏花有些尷尬。眼神也開始閃躲起來。

程漓月見姜無歌一直盯着杏花，也是有些不滿的。

“我說姜無歌，你沒事兒盯着本宮的丫頭做什麼？她怎麼得罪了你了不成？”

姜無歌被程漓月一說，收斂了目光，笑看向程漓月：“怎麼會？杏花這丫頭很是乖巧，只不過……我覺得這屋子中，似乎有什麼人來過了，所以，才會多看看她。想要知道是什麼人而已。

杏花一整日在家，應該知道吧？”

杏花臉色煞白。

他，他果然是知道了。

想着，杏花猛地跪在了地上。

“杏花？”程漓月見她下跪，也自然是明白了的，只怕是對方有了什麼事情。

“太子妃娘娘饒命，奴婢……”

“姜無歌，你先出去吧。”程漓月吩咐道。

姜無歌一愣，沒想到這個時候程漓月竟然要讓自己出去。

“若是她對太子妃娘娘有害的話……”

“我會喊你的。你只在外面守着就是了。”程漓月的態度堅決。讓姜無歌無法，只能轉身走了。

等出了屋子，程漓月神色溫和了許多。

“他出去了，你也起身吧，有什麼話好好與本宮說就是，沒事兒不必亂跪。本宮亦不是什麼不講道理之人。若只是進來了人的話，本宮是絕對不會在意的。

說清楚就是。”

程漓月吩咐道。

杏花沒想到程漓月竟然會這麼的相信自己，感動的不可開交，連連給程漓月行禮謝恩。

程漓月見她這樣，也只等着她說起。

杏花起身，擦了擦眼淚：“太子妃娘娘……其實，其實奴婢除了當初在太子妃娘娘身邊之外，曾經，也是被賣出去過的。只不過，買下奴婢的人，是奴隸市場裏的少主子。

所以這些事情，便沒有被人查出來。

奴婢與少主，是互相喜歡，所以被夫人厭惡，夫人覺得奴婢配不上少主。

便一心想要殺了奴婢。

可又擔心因此而讓少主憤怒，便將少主給支出去，又將奴婢發賣回去。之後便被太子妃娘娘您買了回來。

今日……便是他找了過來。”

“既然如此，為何你沒有與他走？一個人願意來這兒找你，想來對你是喜歡的吧？”程漓月好奇。

女子卻是搖頭，臉上滿是苦澀：“奴婢也希望少主對奴婢是真心的。雖然……富家公子喜歡窮丫頭這樣的事情，很迷人。但是少主並不喜歡奴婢。

少主是夫人精心教導的，如何會真的喜歡奴婢。

他只是覺得奴婢新奇，所以開始教導奴婢。

再後來……”

女子垂眸。委屈極了。

“少主被支出去的時候，明明也是有辦法為奴婢留下後路，可是少主從未想過。甚至這次回來，還帶了個女子回來。

這次來尋奴婢，奴婢也並未看出半分的喜歡來。

說到底，奴婢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玩意罷了。

奴婢拒絕了和少主回去，少主他……”

“如此說來的話，便是你拒絕了你的少主，那麼他是什麼意思？你這會兒看上去可不像是勝利者啊。”程漓月不解。

在她看來，勝利者的話，就該有個贏了的樣子。

而既然是她主動的拒絕了對方，便該是她最開心才對啊。

杏花哭的更厲害了。

“娘娘，奴婢不過是無奈之下，才如此做的罷了。少主……奴婢真的很喜歡少主，可是少主心中沒有奴婢。太子妃娘娘對待奴婢恩重如山。

奴婢如何能為了一個對奴婢沒有一點兒喜歡的人。

離開娘娘身邊？

所以，奴婢拒絕了他。不想再陷入那些危險之中了。

可……奴婢卻不是贏家。

這件事情中，沒有贏家的。大概，少主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