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愧疚自責
至於夜星、徐冬冬、沈龍還有被徐冬冬牽來的曹白。他們的審判牽扯的更久。
他們交代了很多聳人聽聞的犯罪事實，同時也是那些事件的最直接的污點證人。因為有了醫院的檢測記錄，老頭子對他們從小就實施藥物脅迫的事實被公之於眾。
他們的成長經歷還有後期的犯罪道路，反省認知都引起了社會的廣泛討論。
但是很多事情都不能簡單的、單一的、分裂的去看待。他們從小被人擄去，經歷了非人的待遇，被迫的被訓練，被迫的去做那些違背道德、違反法律的事，是值得同情。但是他們手上的他人的鮮血也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他們值得同情，可是即使是同情他們的人，也覺得短期內不能接受身邊有這樣的人存在。他們在身邊出現，會讓人們對社會的安全感大大降低。至於讓他們直接無罪釋放進入社會。大部分更是反對，難道要讓他們成為某些人逃罪的範本嗎？
可是同情也好、排斥也好，都像是針對的別人。徐冬冬和沈龍平靜的簡直就像是木偶。完完全全的秋水無波。尤其是徐冬冬。
這大部分都要歸功於雲溪對她的囚禁。她躺了多久，就想了多久。她本就不是愚笨的人，各種關係她早就想的透徹。包括沈龍和曹白都是她帶出來的。她的思想就是他們的，他們完全的收斂了自己的內心，完全聽從她的思想。
她無所謂，他們就無所謂；她不計較，他們就不計較；她能坦然面對，他們就能坦然面對。
反而不能坦然面對的是馮嘉嘉。她看見曹白恨不得啃他的骨頭、吃他的肉。在法庭上她就不管不顧的撲上去拳打腳踢，又咬又撓。
曹白一動不動的受着。當年有多爭強好勝，現在就有多平靜。流血他不怕，他怕的是流淚。現在他流的就是淚。與徐冬冬一番剖心挖肺的長談，早讓他徹底變了、悟了。
夜星終於還是拉開了馮嘉嘉。
“嘉嘉，我們都是受害者！他們也是。他們不是當時的他們，我們也不是當時的我們。放下吧！不為別人，就為你自己.放下了，你才能徹底解脫。而且你還有我！”夜星把她摟在懷裏溫柔的說。
馮嘉嘉放聲大哭。事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要去怪誰！可是誰又該來為她身心受到的創傷買單。誰能讓她的父母回來？她自己嗎？
夜星因為他手上沒有直接的命案，所以對他的判決是最輕的也是最快下來的。
但是最終夜星把他所有的家產都捐給了三兄弟。他拜託文青水建立一個孤兒的教育、養育基金。他希望不再有和他們一樣的孩童，去承受他們現在正在承受的痛苦。
受傷的心靈需要去撫慰。而他們只能獨自療傷。
徐冬冬和沈龍兩個人看破紅塵、看淡人生。安安靜靜的接受**監督改造。而改造的地方就是文青水的三兄弟。
曹白卻一直魂不守舍，無論如何不能剎下心來。他每天都處在自我否定和愧疚之中。在他心裏所有人的殺戮都沒有他重。所有人的罪孽都沒有他深。曾經別人都掙扎過、猶豫過、彷徨過。唯有他一直在名利的追逐中主動做了無數壞事。
多少次午夜夢回，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消瘦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改變。即使是為公益的改造，也不能撫平他心靈的空洞。
有一天清晨醒來，他的床頭放着一本《心經》，小小的冊子，很大的字，詳細的註解。曹白如獲至寶，拿起來，輕輕的翻閱。
——
“媽媽——”
小多多愉快的向著遠處的文青水跑去。現在她已經一歲半了，走起路來很穩。原本胖乎乎的身材，現在也變得高高瘦瘦的。以至於每一次聚會文青水都被調侃是不是后媽。
文青水正在三兄弟蔬菜連鎖視察工作。她真的沒想到會遇到她寶貝女兒。
原本女強人的樣子，在聽到那一聲奶聲奶氣的呼喚的瞬間就被融化了。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小多多撲了一個滿懷，文青水也差點摔倒了。幸虧劉男平及時扶了她一把。
“寶貝！你來幹什麼？”
“買好吃的！”
一句話把旁邊的人都逗得笑了。
聽到旁邊那麼多人笑，文青水才想起來所處的環境。她水覺得自己一孕傻三年還沒有過勁呢。明知道小多多三句話不離吃，她還這麼問，不就是讓大家都知道她姑娘是個小吃貨嘛！人家都是坑爹坑媽，她是坑孩子的。
“多多，你先和阿姨回去，我晚點回去，好不好？”
“不！媽媽抱！我看見你了，還有哥哥姐姐，我，去！”
小多多說話很清晰，但是畢竟還只是一歲多，表達不是很連貫。但是文青水作為媽媽還是懂了！
頭幾天她去了福利院，那些孩子們見到她很開心。想必小多多通過電視或者是什麼渠道看見了。
小多多很喜歡那些福利院的孩子。那些孩子也是真的喜歡她，疼愛她，護着她。小孩子雖然小卻知道誰是真的對她好的人。福利院的孩子們真心對待她，她也自然也就和他們更親近。
但是想到這裏，文青水又有些心酸。
現在她們可以隨意出入了，不用害怕有人對她們不利。可是她也更忙了。每天能陪自己孩子的時間更少了。甚至於都沒有福利院的孩子們多。所以小多多也更粘着她。所以阿姨才總是給她找一些她的視頻。
小多多緊緊的摟着她的脖子，像是害怕她把她送走一樣。她小小的心裏沒有別的，除了媽媽。在她的世界裏媽媽最重要。可是她呢？她要顧着事業、顧着家庭、顧着社會責任。此刻她摟着她，她又怎麼能讓她失望。
於是文青水抱着孩子去了不得不去的地方，把其他的視察工作都調整到了第二天。
被媽媽抱在懷裏，小多多很開心。彷彿得到了全世界最大，最好吃的糖果。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裏也都是光彩。軟萌的簡直能把最冷血的人都逗笑。
“媽媽，什麼是結婚啊？”
文青水被問得愣了一下。小孩子怎麼能知道這個？
“高叔叔總是說。”
文青水都被氣笑了。這個高益現在想結婚都想瘋了？連小多多都知道了。他還能不能有點正形了。
想到這裏文青水直接在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今天想大家晚上聚餐，有沒有不行的？”
“老婆又寂寞了嗎？”沒想到最先回信息的居然是“細菌”。而且他明晃晃閃動的頭像，簡直想要忽略都難。“要我現在回去嗎？”
“你們兩口子收斂點！”這次回話的是高益。
“高益，你等着，晚上開你的批鬥大會！”文青水半開玩笑的說。
這條消息一發出去，群里立刻活躍起來。各種平時總是不說話的人都冒泡了。文青水的手機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
“來信息啦！來信息啦！”小多多高興的喊着。
這聲音文青水在宋愛民的手機上聽過，想必小多多也是從那裏聽來的。然後下一秒文青水就趕緊兩隻手都捂着孩子，生怕她掉下去或者閃了腰。因為開始在她身上轉來轉去，像是想要去捕捉那個聲音的來源。想必這樣的遊戲她和宋愛民那個大孩子已經玩了無數次了。
——
傍晚的別墅後院，簡直成了這一片最歡樂的海洋。現在正值初夏，氣溫不冷又不熱，最適合小夥伴們一起聚會玩耍。
而且由於宋喜軍為了照顧文青水的小潔癖。所有人直接進到裏屋開始更換運動裝備。唯一不太雅觀的就是所有人進了大門就開始脫衣服。
當然了，即使不是因為小潔癖作祟，大家也會第一時間去換衣服。因為宋喜軍準備的衣服實在是太舒服了。不僅寬鬆、舒適，而且還是比純棉還純棉的面料，再加上如此輕薄的設計，穿在身上簡直就和與心愛的人相擁一樣舒服。
此刻女人們已經在涼棚底下有說有笑。而唐博文和魏東已經再把大把的烤好的雞翅和肉串往大圓桌上搬了。
宋愛民一下子看見了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還沒等撒調料就抄起來一串。
“熊孩子！洗手了嗎？”
唐博文一個手板打過來，被宋愛民敏捷的躲過了。當然宋愛民也沒鬆了手裏的肉串。
而且就在唐博文看着宋愛民偷肉串的當口，小丁已經迅速出手了。他一手握着快好的肉串，一手又抓了一把調料，熟練的撒上去，還吹着口哨。那痞壞的樣子還挺迷人的。
就在唐博文想要誇誇小丁，讓宋愛民向他學習的時候。小丁直接拿着那一把肉串悠哉悠哉的走了。還是走到一邊的角落裏，順道還叫去了搖搖、晃晃。氣得唐博文牙都痒痒。
魏東就在一邊看着，也不參與。但他卻是最氣人的。因為他說風涼話。
“今天我可沒拿你的，但是你居然也沒剩下什麼。你啊！還不如都給我呢。至少我還領你個人情！唉！失敗，失敗啊！”
“魏東！您信不信我刨你！”說著唐博文就又舉起了爐鉤子。
“失敗！失敗！又半年了，你我還沒抱得美人歸，同病相憐，相煎何太急啊？”
“我能跟你一樣？我可是就差辦婚禮了，你是連影子還沒有呢！”
“五十步笑一百步！無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