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亦城認真開着車子,想起剛才無意望見那座位上的殷紅血跡,不由得有幾分煩悶,雙手用力的握緊了方向盤又放開,如此反覆幾次,車已經掉了頭,朝之前扔下唐詩的地方飛馳而去。
可是到地方后卻沒有發現那個女人的蹤影,安亦城煩躁的握拳砸向方向盤,卻無意間看見不遠處的人工湖邊,有個熟悉的身影。
飛快的將車開過去,果然,安亦城就看見那個女人站在人工湖邊,水已經沒過了她的小腿。
她想尋死?!
安亦城摔了車門就衝過去拉住她,厲聲呵斥道:“你要幹嘛?”
唐詩迷茫地回過頭:“怎麼又是你?”
“不是我還是誰?趕緊回家去!”
沒想到唐詩的眼淚卻大顆大顆滴落下來:“我沒有家了……”
連父親都那樣對自己,那個家也不算家了。
安亦城有些不耐煩,追自己的女人不少,他最討厭的就是一哭二鬧三尋死,沒好氣地吼道:“告訴我地址!”
可唐詩壓根就沒理會他,自顧自地哭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哭累了,唐詩的哭聲漸漸消失,想起剛剛自己的尋死的決定也是後悔不及,要是她真的死了,那媽媽怎麼辦?
她用力的擦掉了眼淚,既然父親不仁,那自己還講什麼情意,想着,她快速的報上了家的地址,
安亦城詫異於她的前後變化,但也懶得開口,看着那個主動爬上後排座位神色有些窘迫的女人,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了笑意,卻有下意識嚴謹的收了起來,這是自己第一次這麼多管閑事,呵呵,還真不是自己的風格呢,也罷,那女人雖然是個處/子,但自己也給她補償了不是嗎。
想着,發動了車子。
到家后,天已經差不多亮了,她駐步看着面前偌大的房子,整理好了自己衣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之後,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裏是唐震天的家,是自己親生父親的家,但這裏並不屬於自己。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如今嘲諷的就是自己住在這麼一個陳世美的家中,而這個人偏偏和自己有最親密的血緣關係。
而自己就是受害者,是父親和母親之間的犧牲品。
“爸爸!”剛抬起頭就對上了父親陰沉的眼神,從自己口中叫出來的爸爸,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彆扭。
“哦?回來了?”
唐震天瞥眼看了看她,見她臉色蒼白,很疲憊的樣子,嘴裏的話不免帶着嘲諷:“昨晚,你一夜沒有回來,去了哪裏?”
帶着質問,也是帶着懷疑,讓唐詩聽得不舒服。
唐詩笑了,恐怕他關心的,是自己的合同有沒有拿到手吧?
“我昨夜去了哪裏,難道您不知道嗎?”
“知道?我只知道你酒局早退,差點壞了我的事,說,你到底去了哪裏?”他的眼神里多出了幾分長輩的威嚴。
他又冷哼一聲:“也不知道你昨夜去和哪個野男人鬼混了,你今天要是不回來,我還以為你賣身給人家了!”
唐詩一愣神,隨後又反應過來,她眼中帶有一絲的怒氣:“爸!我是您的女兒,您又怎麼能這麼污衊我?!”
這是第一次聽見自己的親生父親這麼講女兒的,她不奢求他把自己當成掌上明珠,但他說話未免也太過分了!
什麼叫自己和野男人鬼混?如果不是他把自己拱手送人,她也不會去酒桌湊熱鬧。
可是父親根本不關心自己女兒的情緒不對,又繼續說道:“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你穿成那個樣子,不是和別人的野男人鬼混還是什麼?”
“我沒有!”
她忍不住反駁,眼神里藏滿了慍怒。
看着這樣的父親,她頓時心如死灰,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父親會這樣對待自己。
但唐震天仍然不理會她的情緒變化,只是生氣地看着她:“沒有?你還敢犟嘴?難不成你忘了你媽媽將你送過來是為了什麼?”
“我沒忘,但是……”
唐詩話音未落,又被震怒的唐震天打斷:“我的確是沒怎麼管教過你,但你別以為長大了就可以不聽我的話!我不想聽見別人說,你是有娘生沒爹教的野孩子!”
野孩子?
聽到這三個字,唐詩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酸,她後退了一射之地,目光平淡的看着他,苦笑一聲。
似乎這個稱謂對於自己來說,就像是內心深處的一道傷疤,分明是他當初狠心丟下媽媽和自己,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
而如今,竟然能夠在他的面前,聽到用野孩子這三個字罵自己!?
真是諷刺!
可唐震天只是冷哼一聲,不屑地看着她道:“唐詩!你媽媽把你送過來,就是想讓我好好管教你,如今你這般沒有教養,我覺得剛說你兩句,你竟然敢頂嘴!看來我是管不了你了!你如此不聽話,倒也不如趁早離開,回到你媽媽/的身邊去!”
她心裏一陣苦澀,鼻子有點酸酸的,她抬手揉揉了眼睛。
不管在什麼時候,自己和母親在他的眼中最多也都是一個笑話。可自己來到這裏是母親的期望。
她緩緩地放下手,逞強地笑笑,也不想再辯駁,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去。
她有自知之明,在他的家中自己一點地位也都沒有,父親將自己當做了什麼,自己更是不用動腦筋也想的明白。
剛舉步,便聽得一句極其嘲諷的話語晃晃悠悠的飄進自己的耳朵:“爸!沒有魅力,沒有吸引力的女人,誰願意碰啊?這也怪不了姐姐!爸爸你就不要再說姐姐了!”
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女子是自己的妹妹,唐雅貝!
雖然這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和自己流着同樣血脈,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和唐震天差不多的人。
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她說的這一番話誰聽不出來?明顯着是在嘲笑自己。
唐詩再也忍不住了,兀的回過頭來看着她,很不高興的樣子:“唐雅貝!你這是什麼意思!”
唐震天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父親,他說自己也就算了,唐雅貝她是什麼東西?這也輪得到她在一旁添油加醋?
“姐姐還生氣了?難不成我說的還不對?”她掩嘴笑了笑,又繼續看着她說:“姐姐,也不是我說你,要是昨天晚上你能夠搞定那位徐總,說不定爸爸這會兒也都拿到了合同,也不至於到了現在什麼都沒有,吃不到羊肉還惹了一身的騷!”
唐詩一驚,抬眼看着一臉笑意的唐雅貝,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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