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誰人可比柳清言?
柳清言沉默,他不能去評判拉古迪姆的選擇。
任誰也不能去評判拉古迪姆的選擇。
再沒有人對拉古迪姆做出嘲諷,不管他如何,外人只有尊重。
“抱歉。”
柳清言看出拉古迪姆眼中的那抹決然,他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沒有讓任何人聽清。
但拉古迪姆通過唇語讀出了柳清言的抱歉。
他有些遲疑,有些不解,心想柳清言為什麼要說這麼一句抱歉,下一刻,他看到柳清言揚起右手,遞出了長槍。
再下一刻,他看到力場從槍尖盪起,覆蓋整個賽場,若神山從天而降。
其勢重,其聲靜。
其力不可抗。
剛剛釋放的天罰瞬間消散於無形。
拉古迪姆面帶駭然,他瘋狂地釋放異能,可風起即隱,雷動即靜,火燃即泯。
整個擂台彷彿變成了一個黑洞。
拉古迪姆額頭上滲出細汗,順着雙頰滑落,但他舉起的長刀卻再斬落不下,甚至邁出一步都極為艱難。
他掙扎着抬頭看向柳清言,決然的眼神中露出一絲詫異,然後化作恐懼。
他明白。
柳清言在用力場操縱重力。
那這是多少倍重力?
......
柳清言神色複雜,看着拉古迪姆的眼睛,一步步走了過去。
他走得很慢,很是認真,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孩童一般小心翼翼。
他走到拉古迪姆身前,嘴角帶着一縷鮮血,本就蒼白的面容更為慘白。
柳清言緩緩抬起長槍,放在拉古迪姆脖間。
他沒有說話,沒有再讓拉古迪姆認輸,只是抬頭,平靜地和拉古迪姆對視。
“我輸了。”
拉古迪姆無力說道。
重力頓散。
長刀脫手墜落,拉古迪姆似乎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支撐,憤怒,不甘,遺憾,說不出是何心理,他低下頭,藏起所有情緒。
三年苦訓,三個朋友付出異能,整支隊伍的希望,拉蘭德的王牌。
壓在他肩上的所有一切,隨着這場失敗統統失去了重量。
許久,當他再抬起頭時,雙眸已儘是平靜。
“謝謝你。”
拉古迪姆以朋友身份對柳清言一禮,轉身下了擂台。
他沒有去拉蘭德坐席,而是轉身去了醫療室,他突然想去看看那三個兄弟,他想去向他們道個歉。
拉古迪姆本已做好了準備,不再協調三系異能,而是把它們完全融合於己身,哪怕承受不住,為此失去異能或者失去生命。
他知道了柳清言那句抱歉的意思,那是柳清言察覺了他的想法,所以為了挽救他,放棄了更加簡單的取勝方式,轉而用全部的力量去施以力場,讓他看到差距,順帶控制住他的行動。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幫助,是一種殘酷,亦是一種悲哀。
就像是你追逐一生的事情突然消失,再也看不到它。
“再見。”
柳清言看着有些背影蹣跚的拉古迪姆,輕聲說道。
比賽落幕,沒有歡呼,氛圍有些沉重。
拉古迪姆贏得了所有人認可,就算每個人都覺得拉蘭德的決策有錯,但沒人認為拉古迪姆有錯,他是一個勇士。
柳清言也獲得了無數人尊崇,他救了維拉娜,救了拉古迪姆,他表現出了一個領袖應有的實力、氣質和胸懷。
銀盟這個舞台,一直都有數不清的英才爭鋒,但如今試問天下,誰人可比柳清言?
他是新一代的傳奇。
……
......
三連勝后的柳清言走下擂台,對着過來攙扶他的張旭一說道:“團戰交給你了。”
張旭一一愣,接着充滿自信地說道:“沒問題,拉蘭德五個c級,我和謝晨就能搞定。”
這話不假,拉蘭德人再強,也只不過強於同級戰士罷了,不是每個人都是拉古迪姆,更何況拉古迪姆越級戰鬥的條件如此苛刻。
柳清言交待道:“穩着點,不要最後翻了車。”
張旭一撇撇嘴,說道:“不會。”
柳清言說道:“那就好,我先撤了。”
“嗯,你不看完嗎?”張旭一疑惑道,在他看來,柳清言只是異能消耗過度,身上這點兒輕微傷勢對異能戰士來說並不着急治療。
柳清言擺擺手,走向場外,說道:“我相信你們。”
張旭一沒有多問,笑着回應:“等着我們的好消息!”
從賽場退出的柳清言沒有前去尋找醫療,他徑直走進了休息室,把門反鎖。
然後,他認真地檢查了室內的每個角落。
主辦方還算守規則,沒有在選手休息室內留有任何監察設施。
隨後,柳清言坐在沙發上,長舒一口氣,撥通了電話。
畫面那邊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頭髮雖已斑白但臉上沒有一絲皺紋,穿着一身平整的中山裝,躺在一把躺椅上,悠閑地看着GMA直播。
正是治癒宗師柳平誠。
柳平誠輕咦一聲,說道:“清言,剛才那場不錯,有什麼事嗎?”
柳清言沒有回答,而是用眼神向老人送去一絲詢問。
“說吧,我這邊沒人。”
柳平誠說著,坐直了身體,面上多了些凝重:“異能又出問題了嗎?”
柳清言點點頭,回道:“是,只不過不是我的異能。”
柳平誠瞬間明白了柳清言的意思,神色一凜,問道:“拉蘭德?”
他早有猜測,異能傳承千年,拉蘭德從未有人覺醒,可如今一朝顯露,雖說在人數上還沒有達到等同地球文明的程度,但主要戰力卻是人人兼備,若說沒有問題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找到了覺醒異能的方式。
若是這個方式能夠普及呢?
這個答案太過恐怖。
因為若拉蘭德全民皆具異能,地球文明,羅斯文明,甚至再加上星獸一方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柳清言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對,他們的異能有問題。”
既然從他口中說出,那就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柳平誠沉聲道:“問題出在哪?覺醒還是使用?”
“都不是。”。
柳清言略一思索,又補充道:“或許都是。”
柳平誠微怔,問道:“你是說,他們從根源處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