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阿福出手
冰冷的拒絕，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這的確是古塵唯一的生機，卻又被他無情地放棄。
“大哥……”古塵拒絕得乾脆，阿福正想勸他，卻被他舉手止住。
“阿福，連你也不了解我嗎？”
“小子，庸俗之人，你切莫妄想攀龍附鳳，你既然求死，可別後悔！”這話來自龍雨馨身旁老者，這正是龍衝天之弟，龍沖雲。他冰冷的笑聲中帶着些許滿意！他滿意的是古塵拒絕了這顆丹藥，只因為有了它，便有八成把握為家族培養出一位絕世高手。
“叔叔，既已成為過往，就別再說他這些了。”
是啊，鳳凰焉能配與麻雀，也許，是自己祈求得太多，古塵一刻也不想停留，這本也是預料的結局，這五年約定，見與不見，又有何干係！何必自取其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躲着死去，豈不是更好嗎？
“古塵！你待客禮貌點，這些年你雖一直流浪在外，不與家族聯繫，但你終究還是古家的人，我希望你做事不能太過意氣。”古通教訓，而古塵已然走到門口。這個滿臉假仁假義的人確實讓他討厭！
“古通，你並不配做這家主之位，只望你在位之日不要葬送我古家底蘊。”他說完便是頭也不回離了開去。
古塵辱罵家主，古家之人本欲發作，卻又被古通止住。
龍雨馨望着離去的背影，她的確欠他太多！還記得他每次西征回來總是第一個找她，每次總是帶給她意想不到的禮物。她記得，那時是她在等待他！等待那個榮耀西歸的戰神……
她完全明白古塵的感受！然而，現實的不允許，父親無子，一生只得一女，她終究要顧及太多，家事與私事，只能選擇其一。
“古族長，這顆丹藥你務必送到古塵手中！”也許，這便她是她唯一的補償吧。
其實酒真的不是好東西，它灼燒着人的腸胃，讓人難受地想吐！當夜，古塵喝地離奇得少，他本不是嗜酒之人，但酒的確幫了他不少忙，陪他度過了無數個孤獨痛苦的日夜。
“大哥，你本不用拒絕，日後王者歸來，大可還了他的人情便是。”
“阿福，我的身體豈是一顆丹藥所能醫治？而我更不想欠他龍家的恩情！”
或許洗髓丹能治療他的傷勢，但也只是讓他苟延殘喘，他功力流失，早已不是身體的傷勢，那一戰，他受了道傷，註定無法醫治。
他苦苦煎熬的五年，其實真的很累，他咳嗽了兩聲，卻沒有血痰，顯然是這些年將身子的血都吐了個乾淨，他躺了下去，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也許，他將永遠不會起來了。
阿福攙扶着他睡下，便有人敲門，是有人送來了那顆丹藥，這如何不使得他喜出望外？
看着放在桌上的丹藥，阿福本想等古塵醒來在勸說他服下，可當他望見古塵蒼白如紙的臉，再感受着古塵微弱的呼吸，他知道，這不能再拖下去了。
“大哥，我知道你不願接受這一切，但沒有辦法，只要你能活着，活着才能有機會復原！”他拿起丹藥，走向古塵身邊。
然而！當丹藥快要送入被撬開的嘴，卻是一個人影閃過，藥丸消失不見。
多年戰場的磨練使得阿福反應異常，他一個箭步擋住窗戶，那人影沒了去路，現出原形，竟然正是白天出言諷刺的古判！
“竟然是你！”阿福嘴角冷笑。
“哼！這廢物要這丹藥做甚，不如助我日後成就宗師，為家族效力。”他言罷，一掌打出，阿福不懼，二人對掌，阿福不動，而古判只覺骨頭酸麻，踉蹌後退了幾步，扶住牆角。
“我已修至登堂境，想不到竟然抵擋不住你的一拳？”古判大驚。
“哼！你這種投機取巧的小人，資質平庸，即使古家底蘊豐厚，你習得上等武學，也只能達到登堂入室，苦其一生也無法突破。”
“不可能，你一個奴才，沒有資源，竟然修為已至神化境！”他彷彿受了打擊，這個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人，竟然早就超越了他。
“你處事投機取巧，貪生怕死，出賣朋友，你有過生與死的磨練嗎？”阿福對古判藐視：
“有些東西終究是比生命更為重要……”他陷入了沉思。
十二年前，他本是一個在路邊與野狗搶食的乞丐！那個從南天學院走出來的少年，阻止了他吃下那個被野狗吃掉一半帶有泥土的饅頭，哪個故意被人吐口水后扔進野狗群的饅頭。
“你不能吃！”
“我餓！”
“你看到周圍的眼光嗎？餓你不能吃，死你也不能吃！”
“死也不能吃？”阿福陷入了沉思。
“你能徒手搏殺野狗群，你並不怕死。”
“可我餓！”的確，他不怕死，但他怕餓，一個從小被餓大的人。
“你敢殺人嗎？”
“殺人？”
“對，殺人！殺掉那個在饅頭上吐口水扔進野狗群的人。”阿福望了望古塵，卻突然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他又望了一眼那個還在遠處嘲笑他的人，突然，他第一次對人有了殺意，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當著人。的確，他也是人！為什麼要被人這樣侮辱？那些老乞丐教他的都是錯的，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觀點。
“啊……”一聲大喊，他一下從地上蹦起，抓住了那個還在嘲笑他的人，鐵鉗般的雙手撕開了他的胸堂！
這一年，他十五歲。
他從小是被一群老乞丐養大，小時候，他的生活就是出去跪在地上向人要錢，要是不去或者要的太少，他就會被毒打，可隨着年紀的增長，他發現他已經很難要到錢了！後來，他甚至一文也要不到，老乞丐們罵他沒用，拋棄了他，他痛恨，痛恨自己為什麼要長大，要是沒有長大，就可以要到更多的錢！
是古塵拯救了他，從此，他成為了古塵的僕人，可古塵並不視他為仆，讓他隨家丁學武，他異常刻苦，三年之後家丁之中，武功已是第一！他隨古塵西征，戰場之上勇往直前，功力日漸巨增。更是生死之際，為古塵擋住一刀！
古判看着陷入沉思的阿福，見是機會，袖中一柄匕首，朝其胸口刺去，趁其不備，欲要他命。
然而，他小瞧了阿福在戰場上廝殺，躲避刀劍的反應。刀鋒即將刺入胸口之際，阿福卻一個閃身，躲了開去，隨即他是一掌，打向古判臉上，強大勁道將古判扇飛出出去，撞破桌子，古判趴在地上一口鮮血連帶着破碎的牙齒吐咳出。
“今天我定要殺了你這小人！”阿福望着角落裏滿臉是血的古判，殺機畢現，今天，他無論如何也要殺了他。
“你，你，你不能殺我，否者你走不出古家之地……”古判爬着後退，看着阿福那猙獰面目，那深陷刀疤，彷彿他就是地獄裏走出來的魔鬼！
“你……阿福，你……求你饒了我吧。”驚慌中，古判已經開始了求饒。
阿福冷笑，他一步步前去，撿起地上的匕首，刺向了古判的脖頸。
“阿富，住手！”這是昏迷的古塵不知何時醒了過來，他着急地提醒。
“我一定要殺了他。”阿福不甘心。
“這樣只怕你我都很難離開古家，阿福，放了他。”
無奈他扔掉了匕首，在古判身上摸索，卻沒有發現洗髓丹！
“阿福不用找了，適才我醒來正好看見他吞了丹藥，然後再刺向你。”
“啊……”阿福怒極，拳頭舉起，一聲大喊，那可怖如魔鬼的臉嚇得古判急忙呼救：
“古塵大哥饒命！”他知道，現在能救他的是古塵。
阿福還是一拳下去，他是想聽古塵的話，不殺了他，奈何他雖將這打中頭部的一拳移向胸部，但終究是用力太猛，整個胸骨都被他打得凹陷下去，古判瞬間沒了生機。
“阿福，你這又何必！你快些逃吧，快！”古塵無奈嘆息，阿福只怕很難逃出大周帝國。
“大哥，這小人非斷了你的生機，就是怕你再現昔日輝煌，對他不利，你之所以能還能安全待在古家，是因為有人認為你修為廢了，傷病將死，沒了威脅。”古塵嘆息，這些事他又何嘗不知？阿福雙手捏得生緊，已有了些許激動：
“那一戰，假使沒有古判謊報誘騙，老將軍怎會進入落虎嶺？大軍入嶺前，老將軍飛信傳於古通，讓他帶軍即刻前來接應，二十里地，他卻故意行了半日，到時已是全軍覆沒。”
古塵沉默，早年父親便被皇帝封為虎將軍，入谷前，父親手下的八大神將，也再三都對父親提醒，說此地與老將軍犯了地名，不易親身入谷。
古塵凄然慘笑，他已沒有力氣再說些什麼，蒼白的臉上只是無奈。
“大哥，我帶你離開！”阿福拚命為他灌輸真氣，護住命脈。他背起古塵，直接穿窗而出，消失在黑夜。
不久，古家一個長老級老者帶人趕來，推開古塵房門，一見地上古叛，頓時變色。
“血跡尚未凝固，人定是剛走不久，快追！”
“且慢！”古通飛身而來，其實，他一直在遠處的屋頂，觀察着古塵房間的一切！
“家主，古判他已經死了，古塵嫌疑極大……”
“這只是他咎由自取，古離，倒是你來得可正是時候。”
“家主，我本是來查看古塵傷勢如何，誰曾想到，古判竟會死在這裏，他與古塵本就不和，想必此事脫不了干係！”古離說完，一些族中青年便應喝：
“同族相殘，族規當以處死。古塵定是畏罪潛逃！”
“大家不必吵了，古判他還沒有死！”
眾人疑惑，有人上前一試，果然，古判已經有了微弱呼吸，且慢慢加快！這竟是洗髓丹之妙！
“我很好奇，古離你來看望古塵，為何隨帶一群族人，難道此事與你有關！”家主古通質問
“家主……”不待古離回答，古通又道：
“古離，此事我們不在追究，但望日後……”
“日後我為家主唯命是從！”古離的臉上已有了冷汗，他必然知道，古通一直就在附近觀察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