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是文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聽到紫衣女子說要帶自己去個地方,劉凡心中雖然不願去,但眼下的形勢卻由不得他選擇,他心裏明白,自己此刻要是敢說個“不”字,眼前這兩人肯定會直接動強。
於是劉凡點了點頭:“我保證乖乖聽話,可是,你們也看到我的情況了,我身子虛,體質弱,走不了遠路,所以你們要想帶我離開的話,只能委屈你們其中一人背着我了。”
“師兄,你背着他。”紫衣少女吩咐完這句,從桌上找到筆和紙,在紙上寫了一行字“劉員外,暫借二公子性命一用,要想營救令郎,準備三十萬兩白銀。”
末了,少女在紙張底部落款鴻儒會。
做完這些,少女朝壯漢使了個眼色,隨後,壯漢背起劉凡,二人悄悄走到了門外,環視了一圈左右,壯漢一提氣,身形一縱,便如同飛燕一般躍到了房頂上,待少女跟上來之後,二人馭起輕功,輕飄飄的朝遠方飛去……
次日,劉白元夫婦正在卧室休息,忽然,小翠跑到門外,語氣焦急的喊道:“老爺,夫人,不好了,少爺------少爺被人擄走了。”
“什麼?”聽到這話,劉白元夫婦先是一驚,隨後,二人急忙衝出了卧室……
清晨時分,知府衙門外,捕頭點齊了三十多名衙役,打算去劉府搶親,可就在他們剛準備出發的時候,忽然看到劉員外乘坐轎子,火急毛燎的朝知府衙門趕來。
見到捕頭后,劉白元掏出紫衣少女留下的勒索信,表情焦急的對他說道:“李捕頭,知府大人呢?我要報官,我兒子被鴻儒會的匪人給搶走了,那幫書生窮瘋了,竟干出了綁人勒索的勾搭,求知府大人幫我伸冤做主啊……”
“什麼?有這事?”
接過劉白元遞過來的勒索信看了看,李捕頭嘆了口氣,心中思忖道:“看樣子,我們小姐跟那位劉二少爺沒緣分啊得嘞,看來今天這親是搶不成了。”
低語了一句,李捕頭遣散四周的衙役,然後領着劉白元朝知府衙門的後堂走去。
劉凡和劉白元都不知道,紫衣少女的舉動竟然無形中幫劉家化解了一次危機,如果不是紫衣少女趁夜擄走了劉凡,那天亮之後,劉凡面對的就是知府衙門前去搶親的差役了。
話說另一頭,此時劉凡坐在壯漢的背上,正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呢,他看出來了,紫衣少女的權利比壯漢大,所以被擄的路上,劉凡一個勁兒的給紫衣少女唱歌聽,把旁邊那位紫衣少女聽的如痴如醉。
揚州城外某處樹林中,少女聽歌聽的正起勁呢,忽然,壯漢停住了身形,把劉凡背上放下來之後,壯漢蹲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喘息着:“師------師妹------跑了一夜------我------我沒勁了-------咱們歇會兒吧?”
看到壯漢累成這副模樣了,紫衣少女剛想答應,可就在這時,劉凡出言插嘴了:“歇什麼歇啊?這才跑了多遠?連二百里地都不到,要是我父親去府衙報官的話,用不了一個時辰,官兵就能追到這兒,為了穩妥起見,咱們趕緊趕路。”
“你丫是哪頭的啊?”壯漢蹲在地上,一臉鬱悶問劉凡。
“現在我是你們這一頭的了。”回答完,劉凡一臉不屑的看着壯漢:“還練武之人呢,我一個病秧子到現在都不嫌累,而你卻一個勁兒嚷嚷着休息,傳出去不怕江湖人笑話啊?”
“笑話個屁,要不是你夜裏把我們的馬給放跑了,我至於累成這樣嗎?”罵了句粗話,壯漢一臉委屈的抱怨道:你當然不嫌累了,因為力氣活全讓我一個人幹了,我特么背了你整整一路,你前半夜趴在我背上睡覺,後半夜趴在我背上唱歌,這心情美的跟郊遊似得,哪有一點被擄走的樣子啊。”
聽完壯漢的牢騷,紫衣少女沉思了片刻,隨後輕聲道:“這裏離咱們的分舵已經不遠了,師兄再辛苦一下,等趕到分舵之後在休息吧。”
聽到紫衣少女的命令,壯漢瞪了劉凡一眼,重新背起劉凡,提起一口真氣,繼續朝前方跑去……
北嶺崗,地處於揚州城外一百里處,不同於揚州城的繁華,北嶺崗卻是十分的貧瘠荒蕪,其實北嶺崗之前也是富裕之地,但是數年前這裏鬧過一場瘟疫,當時死了大量的百姓,瘟疫被止住后,倖存的百姓們全都背上行囊逃離了此地。
人一走光,地方就沒了生氣,這裏原本富饒的小鎮,漸漸荒廢了下來,除了幾十戶老弱病殘還住在這裏之外,這個鎮子基本上已經空了,鎮上的那些房屋十有九空,大街上冷冷清清,看上去仿若一座鬼城。
離開樹林之後,紫衣少女便用布蒙住了劉凡的眼角,以防劉凡看清道路,可是,這根本難不住他,在他被蒙上眼睛之前,他已經記住了壯漢站立的位置,劉凡以前是個偵探迷,上學的時候沒少翻看刑偵類書籍,所以他知道該怎麼應對。
待壯漢背起他前行之際,劉凡一遍從心底默數步數,一遍感應着大漢的方向“向北直行三千四百步,左轉改向西行一千六百九十八步,右轉直行十二步,隨即改為左轉直行,此處地面不平,行進時略顯顛簸,行走到第八百七十一步時左側有犬叫聲……”
壯漢背着劉凡同紫衣少女跑進了北嶺崗,進入鎮子后,二人東轉西挪,穿行於各個夾道衚衕之間,大約奔行了半個時辰,壯漢來到了一戶普通人家的門前,紫衣少女謹慎看了看左右,然後開始敲門,頻率是一三一,總共敲了五次。
當她敲門聲音停止后,裏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誰。”
“我,快開門。”紫衣少女回應了一句。
聽到紫衣少女的聲音后,裏面的人打開一扇門,把紫衣少女和壯漢放進去之後,重新關上了院門,周圍的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進入院子后,劉凡被壯漢放在了柴房,因為劉凡這一路上十分配合,所以壯漢不擔心他會逃走,也就沒有綁他。解下劉凡的眼罩,壯漢取出紙和筆,有些虛脫的看着他:“給你爹寫信,讓他準備三十五萬兩白銀贖人,否則的話,我們就撕票了。”
“來到路上不是說三十萬兩嗎?怎麼一轉眼又變成三十五萬兩了呢?你這漲價漲得也忒快了”劉凡嘟囔道。
“廢話,我背了你一路,難道讓我白背啊,后加的那五萬兩算是辛苦費。”說完這句,壯漢催促劉凡給劉白元寫信,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頭啊,接過筆和紙,劉凡只得老老實實按照壯漢的要求給劉白元寫信。
看到劉凡這麼識相,壯漢十分滿意,待他寫完信,壯漢告誡劉凡不準亂跑,否則打斷他的雙腿。嚇唬了一番后,壯漢收起書信離開了柴房。
等那壯漢離去之後,劉凡這才開始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柴房大約有四十平方左右,裏面又臟又亂,兩側堆滿了木柴,沖門的位置有一個灶台,灶台上佈滿了灰塵,看樣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使用了。
正在劉凡打量着柴房時,忽然,他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接着,一個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咳------咳咳咳-----你也是被鴻儒會的這夥人給抓來的?”
聽到聲音,劉凡急忙轉過身子,這時候,他才看清楚身後的情形,只見他身後的角落裏,蜷縮着一個身影,那人是個文弱的青年,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雖然相貌十分英俊,但臉上卻是一副病容,看樣子他的身體有些不適。
眼前這人的年齡和劉凡相仿,長得瘦瘦弱弱,給人一種書卷氣的感覺,此人一身書生打扮,頭上盤着一個髮髻,身上儒衫乃是由錦絲織就,腰間束着一條金色腰帶,金帶兩側各掛着一枚玉佩,色澤圓潤通透,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打量了青年一番,劉凡暗暗猜測,看這人的裝扮,應該是個貴族書生,可是,像他這樣的貴家公子,怎麼也被鴻儒會的人給擄來了呢?這鴻儒會不是一個由文人組成的學社嗎?怎麼乾的儘是些江湖綠林的勾當?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劉凡沒有表露出來,想起青年剛剛的問題,劉凡回答說:“是,鴻儒會的人向我父親勒索三十萬兩白銀,我父親沒有答應,昨天夜裏,他們把我擄來了,讓我父親拿銀子贖我,否則就撕票,這不,剛剛又漲了五萬。”
回答完,劉凡問那青年:“你是怎麼回事?怎麼也被他們給擄來了?”
聞言后,青年嘆息了一聲:“咱們的情況差不多,我叫楚明輝,家父是江浙郡巡撫楚雄才。三個月之前,鴻儒會兩大副會長之一的溫韜略遊說家父加入鴻儒會。
當時溫韜略對家父許以副會長之職,但家父性格耿直剛烈,不屑與那鴻儒會為伍,可那溫韜略卻不知好歹,竟以我等家人的安危來要挾家父,這一來可把家父給惹惱了。
本以為鴻儒會只是個培養仕子國學的學社,可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威脅郡洲巡撫,家父察覺這鴻儒會貌似有問題,便派人抓了溫韜略,想要從他口中打探出鴻儒會的底細。
沒成想就在家父抓了溫韜略的第二天,鴻儒會的另一副會長趙勝武竟率領一批江湖潛入巡撫衙門,意圖將溫韜略給救走。
但由於衙門外駐紮有守軍,所以趙勝武的那次劫人計劃失敗了。不但隨行的近百名江湖人盡數被抓,就連趙勝武也負傷逃離,之後他便銷聲匿跡了。
家父還以為鴻儒會知難而退了,因此心中也就鬆懈了幾分。兩天前,我去揚州訪友,沒想到剛一進城就被這夥人擄來了,聽這些人的意思,他們打算要用我交換溫韜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