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智斗高僧

第33章 智斗高僧

寒山寺門口,劉凡躺在一尊金剛雕塑下,他嘴角刁着一根野草,臉上露出懶洋洋的表情,側身斜倚着旁邊的石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寺門,仔細觀察着每一個進出寺廟的人,此時已值下午時分,按理說,啟泓他們也該回來了。

從義莊離開后,劉凡直接返回了市區醫館,得知楚明輝已經回去后,他隨即又直奔寒山寺而來。而啟泓主持和朱子山等人卻還在義莊裏善後處理春靈的事情,所以劉凡確信自己趕在了他們幾人的前面,只不過他沒想到那些人這麼慢。

等啊等,一直等到天快黑的時候,啟泓主持和朱子山終於回到了寺門口,劉凡隔着老遠就朝啟泓主持擺手,看到劉凡來這裏催債了,啟泓有些鬱悶,一開始時他假裝沒看到,低着腦袋的來迴轉悠,看到他這幅模樣,劉凡直接走了過來。

眼瞅着實在是躲不開劉凡了,啟泓主持便想再勸勸朱子山,看能不能讓他跟着劉凡去一趟揚州,沿途保護劉凡的安危。可惜他剛張了張嘴,話還沒有開口,朱子山便口誦佛經朝寺內走去。

啟泓主持試着拉了兩把沒拉住他,眼睜睜看着朱子山進了寒山寺,沒辦法,他只得硬着頭皮獨自上前跟劉凡打招呼。望着朱子山這麼牛氣的樣子,劉凡不禁有些好奇朱子山和啟泓主持的關係,待啟泓主持過來后,他忍不住開口詢問。

聽到劉凡問起自己和朱子山的關係,啟泓主持也沒有隱瞞,他把其中的內情直接告訴了劉凡,原來,啟泓主持師承嵩山少林寺,而朱子山則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兩人雖相差二十多歲,但機緣巧合之下,他倆都拜在了古空神僧坐下。

古空神僧原是博學大儒,後來因看破紅塵而出家為僧,他在參悟儒門典籍和佛門經文時悟出了一套神功,當年被尊稱為武林十大高手之一,啟泓和朱子山正是擺在他的門下,如此一來,啟泓和朱子山二人便成了師兄弟。

師兄弟二人雖然被古空神僧收為弟子,但二人走的路子卻截然不同,當時啟泓主修佛法,在儒學和佛學上的造詣極高,但他很少涉獵武學。而朱子山因為是俗家弟子,加之他自幼酷愛武學,所以他在寺里苦練武功,偶爾才聽聽經文。

朱子山天賦極佳,學藝十五年,將少林派的外門硬功練得爐火純青。古空神僧圓寂之後,啟泓遊歷四方苦悟佛法,朱子山下山創立了一家鏢局,他憑藉強橫的修為,馳騁江湖二十年,闖下了“摔碑手”的名號,位列江湖一流高手。

從江湖上闖下名頭之後,朱子山的鏢局做的更大了,規模近千人,原本他的鏢局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可是數年之前,邊境線動蕩,草原游牧的胡人屢屢侵擾邊界,這導致朱子山的鏢局連續失了好幾個鏢,許多僱主都來鏢局索賠。

鏢局開門做生意,又不能不接去邊境的鏢,可是去了之後又容易失鏢。闖江湖做生意的最在乎名聲,若是名聲壞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邊境那邊頻頻失鏢,令朱子山的鏢局名聲大跌,許多鏢師和趟子手全都離開了鏢局。

其實在此之前朱子山已經有了金盆洗手的念頭,看到這種情況,朱子山索性關了鏢局,帶着一家老小回了蘇州老家,而這時候,啟泓已經是寒山寺的主持方丈了,雖然師兄弟二人都在蘇州,但平時不怎麼走動,因此外人不知道這層關係。

因為這些年攢了一些積蓄,回到蘇州后,朱子山琢磨了一番,便盤下一處房產,改行做了客棧掌柜的,一代高手就這樣隱跡在人群中,後面發生事情,劉凡已經知道了,誰也沒想到,朱子山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最終依舊回歸了寺院。

聽完啟泓主持的介紹,劉凡這才知道了其中的內情,感慨了一番世事無常后,他話題一轉,開始向啟泓索要保鏢,稱自己稍後就要返回揚州,見這筆賬實在是賴不掉了,啟泓主持便朝門口的知客僧擺了擺手:“去將法尊和慧真叫來。”

“是,方丈。”應了一聲,知客僧朝寺內跑去。

過了片刻,兩名身穿褐青色僧衣的僧人來到了啟泓跟前跟前施禮覲拜,他們是啟泓主持的入室弟子,體型魁梧的僧人名喚法尊,另一名體型高挑的僧人法號慧真,法尊年約四十,慧真二十歲許,兩人望向啟泓的目光中充滿了尊敬。

這二人氣質非凡,法尊生的挺拔偉岸,身高兩米開外,面相威嚴剛猛,渾身肌肉堅如鐵石,手臂上青筋畢露,雙手佈滿厚繭,仿若金剛佛陀一般,一身煞氣看的劉凡心驚膽戰,此人勇猛無匹,單是站立不動,就給人一種心悸危險的感覺。

不同於法尊的剛猛,慧真的氣質截然相反。他身材修長,生的星目劍眉,英俊瀟洒。慧真臉上總是帶着淡淡的微笑,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雖然他的體型單薄,看上去瘦瘦弱弱,可不知為何?劉凡站在他身邊總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劉公子,這兩人乃是老衲的劣徒,法尊精擅外功,慧真主修內功,既然朱師弟不肯離寺外出,老衲只得把自己的徒弟賠給公子了,不過,老衲想考一考公子,你猜這二人誰的修為高?誰的修為低呢?”啟泓主持一臉戲謔的問道。

“我若是猜對了,不知主持有什麼獎勵呢?”劉凡笑道。

“若是公子猜對了,老衲就讓劣徒留在公子身邊,保護公子一年,如何?”說到這兒,啟泓主持頓了頓,然後繼續道:“不過嘛,這有獎就得有罰,倘若公子猜錯了,那老衲就收回之前的承諾,不讓劣徒下山護送公子去揚州了。”

“好,主持大師這一決定即為公允,在下答應了。”同意了啟泓主持的賭約后,劉凡只打量了法尊和慧真一眼,想都沒想的走到了法尊和尚跟前,隨後他笑眯眯的看着啟泓主持:“方丈大師,我已經贏了,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公子沒見過他們比試,也沒有問過老衲,如何得知自己贏了呢?”說到這兒,啟泓同樣笑眯眯的看着劉凡,笑道:“實不相瞞,劉公子猜錯了,我這兩個徒弟之中,慧真雖是師弟,但他的佛學修為卻要高過法尊,是以公子賭輸了。”

啟泓主持使了個絆子,他之前在打賭的時候,故意含糊不清的讓劉凡猜測法尊和慧真的修為,出題的時候看似是臨時起意,實則是啟泓主持做足了準備,這是個可疑偷換概念的題目,不論劉凡最後選誰,啟泓都會說劉凡猜錯了。

劉凡選擇了法尊,啟泓便以佛學修為作為評價標所以准,慧真的佛學修為高於法尊,所以劉凡會輸。可若是劉凡選擇了慧真,屆時啟泓便以武學修為作為評價標準,法尊的武學修為高于慧真,因此到時候劉凡依舊會輸。

看到劉凡上了自己的當,啟泓主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望着啟泓計謀得逞的表情,劉凡不急不躁,他同樣報以微笑:“其實是主持大師輸了,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主持方丈雖然是二位大師的師父,但卻不了解他們的修為。

以在下看,這法尊大師除了武學修為高過慧真大師之外,其佛法修為同樣高于慧真大師,只不過法尊大師大智若愚,平時沒有表現出來罷了,若是主持方丈不信,你咱們就現場驗證一番,讓慧真大師自己說一說結果。”

話音落下后,劉凡不待啟泓主持反應,便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慧真和尚,望着慧真和尚狐疑的表情,劉凡笑嘻嘻問道:“都說出家人尊師重道且不打誑語,那敢問大師,你說是啟泓主持的佛學修為高深?還是大師您的佛學修為高深?”

“弟子的修為如何能和方丈師父相提並論,自然是方丈師父的佛學修為高深了。”慧真和尚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聽到這個回答,劉凡笑了笑,接着他繼續問道:“我看慧真大師的年齡不大,想必在這寒山寺里是小師弟,而這寒山寺里僧人眾多,那些應該都是大師的師兄了。你說是你師兄的佛學修為高深?還是大師您自己的佛學修為高深?”

“小僧入寒山寺不過五年,而諸位師兄大多已經出家十多年了,雖然小僧自負在佛法修為上有幾分天賦,但終究時日尚短,自然也就無法跟師兄們相提並論,在小僧心中,肯定是師兄的佛學修為高深!”說到這兒,慧真忽然戛然而止。

原本這只是慧真大師自謙的一句話,可當他說到一半時,這才想起自己師傅還和劉凡打着賭呢,自己師傅使了個偷換概念的賭約為難劉凡,沒想到劉凡竟然同樣回了個偷換概念的答案,而自己卻在不知不覺中上了劉凡的當。

看着慧真獃滯為難的樣子,啟泓頓時哈哈大笑:“慧真啊慧真,枉你平日裏自負聰明,眼下卻也吃了劉公子的虧,他這也是個偷換概念的答案,無論你如何回答都會輸,你若是自負佛學修為高於師兄,他便會拿寺里的其他師兄進行比較,你若是自謙修為不如師兄,那他就拿法尊進行比較。”

“師父教訓的是,弟子受教了。”聽完啟泓的點評,慧真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他滿臉敬佩的看着劉凡:“劉公子智慧過人,小僧佩服,只可惜苦了我這法尊師兄了,因小僧的緣故,令他得保護劉公子一年,罪過、罪過。”

看到啟泓和慧真願賭服輸,劉凡終於長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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