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謀划
半月眨眼而逝。
寧闕不斷打聽消息,與星陽宗弟子打成一片,而肖元霸在這種無憂無慮中無聊起來,大部分能遊玩的地方已然轉了個遍,美景如過眼雲煙,漸漸無趣起來。
恰恰這時,寧闕抓准機會,向其進讒言,有意的把星陽宗軟禁他之事吐露零星,惹得肖元霸雷霆震怒,似乎不信。
寧闕則進一步設計,讓他以無聊心悶為由,要去山下轉悠一圈,以做試探。
肖元霸雖說神經大條,平日粗手粗腳,可心底卻是透亮明澈,同意了寧闕這番建議。
果不出所料,星陽宗跟陪的幾個弟子支支吾吾,欲要阻攔,卻又說不出個子丑寅卯,最後肖元霸一再逼迫,對方才給了個上報的機會,一去不復返。
直至此時,肖元霸才相信了寧闕的話,自己竟是真元宗的質子,心中大恨,直接火急火燎的找肖元辰理論,卻發現對方並不在意,顯然早已熟知此事前因後果。
肖元霸凄慘而笑,大聲質問。
肖元辰安撫了一番。
肖元霸在木已成舟下,只能黯然接受。可心裏沒由來的不適,想他堂堂真元宗少主,威風八面,一呼百應,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命運實在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寧闕更是抓准機會,暗地給他出謀劃策,道:“肖公子,我有一法,可令星陽宗不攻自亂,你可從容而去。而金元巫山兩派,雖然團結一心,可這也是形勢使然,若少主您能切中要害,離間兩派,真元宗之困局便可迎刃而解。”
肖元霸臉上的苦澀忽而如春風暖人,喜不自勝,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對,疑慮道:“不對不對,金元巫山兩派實力強悍,關係固若金湯,簡直齊頭並進,豈是三言兩語便可瓦解的?更何況,一般的離間計,明眼人自然看得清楚,毫無用處,至於星陽宗,我雖不爽,可星陽宗若垮了,只怕我真元更是岌岌可危,不可,萬萬不可。”
寧闕拍了拍腦門,這傢伙何時覺悟了?說得振振有詞,簡直令人刮目相看。
“少主,萬不可小覷此事,牽一髮而動全身,星陽宗若不垮,金元巫山若不瓦解,真元宗怕是永無翻身之地,難不成少主還想做質子?授人以柄,當成物品任意揉捏?
肖元霸神色大變,面容登時怒了起來,火氣騰騰道:“不,星陽宗,金元派,巫山派,總有一天,我要他匍匐在我腳下。”
寧闕立馬壓下聲音道:“少主,小點聲,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
肖元霸點了點頭,興奮得臉色發紅,道:“李毅,看不出來你小子鬼點子還真不少,說吧,怎麼分化星陽宗,離間金元巫山兩派?”
寧闕單刀直入道:“這段時間我打聽清楚了,二長老孟邁騰近來囂張不可一世,風頭一時,與谷孟侯形成分庭抗禮之勢,而此事的源頭便是孟邁騰在水龍寶庫中奪得重寶,卻私藏不露,實力一日一變,令宗內人心惶惶,外加收買人心,宗內幾個長老已然朝他靠近,估摸再過幾年,勢力達到巔峰,便會喧賓奪主。”
肖元霸多看了寧闕兩眼,目中疑慮重重,懷疑道:“那有如何?莫不是你想挑起星陽宗內戰?萬萬不可,金元巫山可謂狼子野心,正愁無人制衡,若星陽宗一亂,到時局勢一發不可收拾,只怕星陽宗會先安內部,金元巫山則是迅速擴展壯大,真元宗也逃不過覆滅的命運。”
寧闕戲謔一笑,陰險道:“少主,孟邁騰之所以被谷孟侯覬覦的根本原因在於水龍寶庫中奪了重寶,卻中飽私囊,不僅獨吞,還收買人心,可見此寶着實珍貴,若是我們加以散播,將此寶散播而出,引得各宗來襲,到時焦點便落到了星陽宗內,金元巫山自然看不上真元宗的地盤。群狼噬虎,真元宗自當坐山觀虎鬥,甚至留有趁機招兵買馬,趁小門小派來此湊熱鬧之際,一一收服,擴大勢力,不出半年,必可重新振作當年的雄風。”
肖元霸聽得熱血沸騰,大聲贊好,心中抑鬱忽而齊齊散去,豁然開朗,一把拍在寧闕肩頭,喊道:“好好好,李毅,這次若能一舉成功,到時我登頂宗主之時,必當委以重任,成為我的心腹。”
寧闕慚愧的恭維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隨後幾日,寧闕則是將事先準備好的信條傳遍宗門。
忽而,謠言滿天飛,孟邁騰在水龍寶庫內得了聖髓玉棺,五彩神龍劍,天道卷,帝印的消息不翼而飛。
寧闕做法也很簡單,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混淆視聽,調動宗內情緒即可,懂的人自然懂。
這也是為了降低孟邁騰的警惕,畢竟他得了聖髓玉棺之事,寥寥幾人知曉,若是暴露出去,只怕以孟邁騰的城府,很快便懷疑到他頭上,一經調查,便能揣測出自己的意圖。
可如今自己這麼一出,便可打消他的疑慮,生性多疑的孟邁騰必然懷疑,可能是谷孟侯故意而為之,又或熟知的金元巫山等為了利益,特地栽贓嫁禍,目的不言而喻。
可寧闕不在乎這個,三人成虎,星陽宗必然有着他宗的暗子,自己在每張紙條上只寫一樣,不寫多,目的自然是混淆視聽,過猶不及。
更何況,此事也不過一個引子,宗內本就不合,谷孟侯恐怕早已對孟邁騰心生不滿,可卻苦無由頭,自己這一手恰到好處,即便谷孟侯想悄無聲息的平息這場暗流涌動的爭鬥,都不可能了。
因為孟邁騰就是那被棍棒驚動的蛇,開始露出獠牙,反噬其主了。
一時間,星陽宗內風雨飄搖,宗內上至長老,下至奴僕,沒日沒夜的議論起來,對於孟邁騰手中的寶貝,自是多加揣測,越描越黑。
也有不少人朝着孟邁騰傾斜,畢竟,孟邁騰的氣勢鴻威是有目共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自是信以為真,也想近水樓台先得月,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想吸吸仙氣。
寧闕則是靜立一側,安安穩穩的靜待局勢的變幻。而接下來的半月工夫,龐熔勛等人在與寧闕會面之後,分別將消息帶到了金元巫山兩派。
兩派開始還不信,可沈千金蔡葉敏兩人卻是多疑之人,空穴未必來風,聖髓玉棺之事是親眼目睹,被冷寒竊取,可後來一系列的演變,多方打聽,卻察覺此事又有蹊蹺,變故陡生,直至最後,都不知此物下落。
如今聽到暗子言之鑿鑿,說得倒是有模有樣,立馬上了心。
要說吞併周圍大大小小的宗門,實力雖有增長壯大,可於己並無多大益處,甚至還損兵折將,落了個惡名。
可還是如此招搖的擴張,無非是想聯通周圍的山市,徹底打開商道,在桓瑜郡內將各處要害險地可重要關卡統統握在手中,便可無往而不利,資源統統過手,財源滾滾。
不過一聽聖髓玉棺,便在也坐不住了,沈千金蔡葉敏可不向外人那般想,趁機偷換概念,將此事掀起,上稟宗門,想以此事為由,推翻星陽宗這座大山,實則暗謀私利。
很快,金元巫山兩派將此事全權交給兩人處置,務必辦好此事,分化瓦解星陽宗。
沈千金蔡葉敏兩人相視一笑,默默應下此事,自不會直奔星陽宗,以免弄巧成拙,將分崩離析的星陽宗強行合攏,共御外敵。
反倒是遊山玩水似的在路上晃悠着,當然晃着晃着,將一些大宗小派給聚攏了起來,隊伍隨之壯大起來,勢力如滾雪球般急速擴張,而兩人還是沒有直奔星陽宗的打算,而是在遠方晃蕩不止,漫無目的走來走去,靜待花開。
星陽宗內,波瀾起伏,狂流激射,四處動蕩。寧闕看着勢同水火的眾多弟子,已然開始慢慢站隊,當然更多的是觀望態度,不肯輕易下碼。
寧闕等得有些急了,雙方都是老成持重,城府深沉之輩,要麼不動手,要麼見血封喉,一擊致命。
既然雙方都打算后發制人,比沉穩,自己只能幫他們一把。
正好,孟邁騰的四大紫侍,當日唯有一人存活,若是能成功的刺殺此人,必會打亂對方的陣腳,率先忍受不住,加快局勢的變故。
摸索了幾日,大致摸清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紫侍的寢宮,可對方深入淺出甚少與人打交道。
即便寧闕,也拿捏不住,紫侍的實力,已然是六階巔峰,想要悄無聲息的滅殺,怕是不容易,更何況,對方寢宮距離孟邁騰那個老狐狸的寢宮不過兩牆之隔,外加本就人心惶惶,對方警覺性不低,實在有些困難。
摸了幾次路線,卻發現始終闖不了正殿大門。整個宮殿渾若天成,想要硬闖,便會打草驚蛇。若是不硬闖,又進不了內里。
多番打探斥候,藉機生事,找到了一個機會,探聽到紫侍有一個侄兒在宗內混得風生水起,平日裏眼睛長在頭頂上,此時更是無所畏懼,憑藉著孟邁騰唯一的紫侍的侄兒,地位也是水漲船高,欺男霸女,在宗門內犯了不少事,可也不是大事,俱都看在孟邁騰的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