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就是你的底牌嗎？
“我下手留了八分力道，別裝了，起來吧。”
江魚皺眉看着倒在包間門口的頭狼，淡然的說。
頭狼掙扎着爬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先前他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穿心而過。
然而，胸口無恙，並不像預料中的那張，被刺穿一個血洞。
自己引以為傲的金剛不滅決，居然被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一指點破。
四十多年來，頭狼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他無力的靠到牆上，嘴裏大口吐血，剛才像是被飛馳的汽車撞到，全身的五臟六肺猶如移動了位置。
劇烈的疼痛，險些讓他窒息。
“你……你到底是誰？”
頭狼瞪大驚恐的雙眼，情緒十分激動。
江魚抿了口紅酒，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回答說：“雲城江家，江魚。”
哇！
頭狼扭頭吐血，血漬浸透了西裝，兩隻眼睛懨懨不振。
江魚笑着說：“別想了，你不知道我，我只是無名小卒而已。”
聽見江魚對自己的形容，袁天罡差點暈死過去，勁氣外放的合勁大拿，自稱無名小卒？
現在的合勁大拿，什麼時候流行收起一身傲氣，以自黑為樂了？
不滿二十歲的合勁大拿……
袁天罡倒吸一口冷氣，彷彿一顆彗星砸入他的心湖，掀起驚濤駭浪。
這就是他的底牌嗎？
就算縱世天才，打娘胎里就開始修鍊，沒有五六十年，也難有作為吧？
剛才江魚那一手堪稱仙術的口吐白練，明明就是合勁大拿的特徵。
頭狼冷笑兩聲：“我承認閣下的確強大，小小年紀就達到合勁的地步，但不要忘記了，現在不是古代，而是熱武器時代。合勁再強大，只要不到歸一之境，面對槍炮也會有性命安全。”
“合勁期的底牌，依然不能夠讓你今晚安然離開碧海雲天。”
江魚笑着問道：“是嗎？”
頭狼表情逐漸痛苦，他一直在強撐着：“有機會你不離開，反而誇大的留在原地，等豪哥過來。呵呵，你到底還有什麼底氣？”
這個問題，也是袁天罡想問的。
江魚無視頭狼，好奇的問：“世俗對實力，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衡量了嗎？”
袁天罡點頭：“練武先練功，功講究的就是氣勁。練制大成就能感應體內的氣息，然後靠功法凝成氣勁，這個境界算是入門，簡稱凝勁，又分為小成，中成，大成，圓滿四個階段。”
“凝勁之上，是化勁，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體內勁氣。一般到了這個地步，大可以開館收徒，自成一脈。這種人，已經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以一敵百，並不是誇大的說法。”
“化勁上面，是合勁，被公認為世間大拿，氣勁外放，百米外取人首級。”
江魚好奇的問：“那合勁之上呢？”
袁天罡繼續開口：“合勁之上，是歸一，可以凝勁成鎧，抵擋子彈。當年邊緬自衛反擊時，一名歸一境的將星地仙，曾一人深入敵軍內部，大殺四方，硬是逼退了三個加強團的編製。”
江魚點頭，自己雖然在世上活了五千年。
但每個朝代都有古修者，對實力的稱呼以及衡量並不統一。
況且他為了飛升，閉關將近百年時間，近代才在世俗中活動。
袁天罡疑惑的看着江魚，一名合勁大拿，居然對世俗的實力不了解？
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
總的來說，近代實力劃分為：凝勁高手，化勁宗師，合勁大拿，歸一地仙。
至於往上，估計袁天罡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按照我的實力，用世俗劃分來說，應該是合勁小成吧？不過就算此刻面對一名合勁圓滿期的大拿，我也能輕易斬殺。如果動用底牌，甚至是地仙，也能鬥上一斗。”
江魚微微一笑，安靜等待。
交談間，頭狼接了一個電話，狠笑着開口：“豪哥馬上就到，待會兒你就會發現，你自認為的底牌，在面對我們這個團體時，不堪一擊。”
“到時候，必滅江家。”
頭狼表情痛苦，今晚本來是一件小事，不了引出一個凝勁高手，一個合勁大拿。
他到現在也還有些鬱悶。
事情已經上升到一個不可調解的地步。
此刻的頭狼，看向那個惹事的胖子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活吞了。
如果不是他色心迷眼，往那個小女娃屁股上摸了一把，哪兒會有這些事情？
今天晚上，頭狼差點身死。
這個年代，很少出現凝勁者被殺死的情況，到了這個境界，壽命一般能達到百年，實力也超出常人。
只要不去違法亂紀，引起炎夏的注意，或者和同等級的人結仇，一般不會生出什麼意外？
凝勁者，隨便去哪兒都是搶手貨。
可以這麼說，有錢人不一定是凝勁高手，但凝勁高手，一定是有錢人。
雲城什麼時候，居然出現了這麼年輕的合勁大拿？
頭狼悔青了腸子。
若不是自恃後台強硬，頭狼面對這麼一名合勁大拿，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咽。
……
江家大院。
深夜十二點，此刻大堂坐滿了人。
江少奇，鄭萱，江姿悅也忽然在內，其餘的是一眾長輩。
江姿悅眼睛通紅，聲音尖銳的說道：“爺爺，求求你，快救救江魚吧。他是為了救我，才自己留在包間裏的。而且江魚也是您的孫子，現在只有您能救他了。”
事情波及之大，早已超出大家的掌控。
江老爺子唉聲嘆氣：“事情鬧到頭狼那個層面，他往上就是黎豪了。江家在黎豪面前，根本不算什麼。我親自出面，也救不了江魚。只希望頭狼不要跟小輩計較，隨便打罵一頓，出了氣，就把他放出來。”
江姿悅粉拳緊緊握住：“那種人刀口舔血，殺人就像家常便飯，爺爺，求求你。江魚出了事，你怎麼對他父母交代？”
二伯一臉幸災樂禍：“江魚算是栽了，誰讓他不長眼，什麼人都敢惹。雲城的巨貴見了黎豪，也要禮敬三分。”
大伯臉色凝重：“黎豪這個人，手段太恐怖了，人脈關係網更是通天。姿悅，不是不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趁事態還沒有牽連到江家，只能拋棄江魚自保。”
他深吸一口氣，無奈道：“如果你和少奇爭點氣，以後出人頭地了，帶領江家更上一層樓。江家有了話語權，碰見這種事，也許還能出面調和一下。現在咱們連出面的資格，都沒有。”
江姿悅眼淚差點氣出來：“我那麼崇拜黎豪，他怎麼能做這種事？”
大伯苦笑：“這跟你崇拜不崇拜沒有關係，聽少奇說江魚出口侮辱頭狼，又當眾大罵黎豪。換做誰，都會震怒，那種人的顏面，不可輕辱。”
“你不是說還有袁天罡在場嗎？現在只能把希望放在袁天罡身上了。”
江姿悅彷彿被抽幹了力氣，嬌軀搖搖欲墜。
……
卻說江魚。
夜間十二點，頭狼痛苦的表情緩和不少。
片刻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頭狼眼前一亮：“豪哥來了。”
接着鬆了一口氣，黎豪一到，萬事皆可解決。
最先進入包間的，是八名槍手，剛一進來，槍口統一對準坐在沙發上的江魚。
一道身穿西服，梳着大背頭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入。此人國字臉，眼神犀利，身上帶着一股子強大的氣場。
雲城地下皇帝黎豪，來了！
“誰傷我兄弟？”
黎豪聲音不大不小，卻充滿了威嚴。
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讓他看起來十分威武。
頭狼站了起來：“江魚，你還有什麼底牌？”
袁天罡也着急開口：“江魚，快趁機誅殺黎豪。”
江魚誰的話都沒有應答。
而是走到黎豪面前，與後者魁梧的身材比起來，江魚這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嬌弱的像是女生。
在大家疑惑的視線中，江魚平靜的看着黎豪：“小豪，分得出我是誰嗎？”
小豪？
頭狼睜大眼睛。
這種親昵的稱呼，往往都是長輩用來叫後輩的。
讓人意外的是，黎豪當真仔細打量着江魚。
江魚微微一笑，自然曉得黎豪心中的疑問，如今換了一具皮囊，肉眼凡胎看不出來正常。
接着，江魚猛然睜眼，嘴中輕喝：“看我雙眼。”
那一刻，直視江魚雙眼的黎豪，隱約間在漆黑的眼瞳中，看見一道站在雲端之上的偉岸身影。
黎豪心神皆震，忽然間性情大變。
“老師？”
“您沒有隕落？”
堂堂一米八的黎豪，雲城呼風喚雨的大佬，此時雙眼一紅，熱淚盈眶的跪在地上。
眾人震撼，紛紛瞠目結舌。
頭狼張大嘴，身體無力的看着江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