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穿越為王妃
叢葉國都叢京,三月早春時節,萬物蘇醒,草木抽綠,天高雲淡,微風和煦。
佔地數百畝的鈺王府恢宏氣派,大小院落、亭台樓閣如夜幕中的星子,繁多錯落,各司其職的下人井然有序,將這座王府打理得精緻奢華,讓王府主子們得到了舒心的享受。
今日,是鈺王為他最寵愛的趙側妃過生辰,府里一大早就忙碌起來,洒掃除塵,張燈結綵,鈺王更是一早吩咐,將趙側妃喜愛的西地特產雕花紅玉風鈴,掛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串串具有珍藏價值的玉風鈴如此鋪張地擺出來,只為博美人一笑。
過府參宴的各家皆送上了豐厚的生辰賀禮,在當面祝賀趙側妃時,更是說盡了恭維的好話,鈺王聽得喜笑顏開,趙側妃靠在他身邊,時不時嬌羞一笑,眼波流轉間閃耀着明珠般的光彩,得意驕傲,又帶着小女人的滿足。
趙側妃穿着一身娟紗金絲繡花長裙,高高梳起的髮髻上戴着一支綠雪含芳簪,並排斜插一支珊瑚珠排串步搖,耳朵上戴一對金碧蓮花鏈耳環,細細長長的金鏈垂在雪色的脖頸上,愈發襯得她弱不禁風,惹人無限憐惜,嬌花一般鮮嫩嫵媚的臉,顏色無雙,嬌柔傾城。
她微微仰頭,柔情如水的目光痴纏在身邊的男人身上,寬肩窄腰,修長偉岸,大紅雲錦長袍包裹着他強勁有力的身軀,華麗非凡,張揚着惹人心動的斜肆風流。
他手執着酒杯,稜角分明的面龐如刀削斧刻般,一雙深邃多情的桃花眼,慵懶地眯着,如玉的臉頰上浮現淺淡的粉色,唇角勾着笑,邪魅撩人。
趙側妃痴痴看着他,聞着從他身上傳來令人陶醉的男性氣息,忍不住傾身又靠近他幾分,眼見着她的臉頰就要靠在鈺王的肩膀,突然,一隻不知哪兒飛來的酒壺朝她砸了過來!
“啊!”
趙側妃尖叫一聲,轉頭躲避,酒壺打中了她柔弱的肩膀,酒水淋灑在了她胸前,她吃痛,咬着唇,手指顫抖地撫上自己肩頭。
鈺王的醉意一掃而空,站起身來,目光厭惡地看向花園門口出現的女子。
在座的眾人被突生的變故嚇了一跳,隨着鈺王的視線看過去后,露出了恍然之色。
原來是鈺王妃!她不得鈺王寵愛,慣常嫉妒趙側妃,明裡暗裏不知對趙側妃下了多少次手,這在叢京里也不是秘密!
鈺王妃與鈺王遙遙相對,雖然她已對他寒心,但看到他毫不掩飾的厭惡目光,心還是痛地緊縮了一下。
鈺王妃挺直身體,微抬下巴,神色冰冷地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主位上,陰狠地瞪着趙側妃,“起來!”
趙側妃虛弱地抬臉,眼裏泛起了晶瑩的淚花,好不可憐,正要起身——
“愛妃坐着。”
鈺王突然開口,趙側妃愣了一下,彷彿沒反應過來,坐在原地,獃獃地看着鈺王。
鈺王妃冷笑,纖瘦的身子筆挺如翠竹,沒什麼肉的小臉上下巴尖尖,襯得一雙眼睛格外地大,“王爺是不想給本妃面子了。”
鈺王別過臉,甩袖側身,吝嗇再看她一眼,“本王對你沒耐心,給你兩個選擇,一跪下給鈴兒道歉,二,受五十大板。”
鈺王妃‘呵’了一聲,“五十大板……王爺不如直接說要了本妃的命。”
“你想自刎?這更好。”
“本妃是王爺三媒六聘娶進來的正妃,還教訓不得一個妾?”
鈺王妃咬重最後一個‘妾’字,目光滑向趙側妃,陰狠的神色讓她面目有些猙獰。
趙側妃一瞬慘白了臉,秋水明眸流露出懼怕之色,若狂風暴雨中被重擊的菡萏,搖搖欲墜。
“教訓?”
鈺王譏諷地看着鈺王妃,陰柔地張口,“你倒說說鈴兒犯了什麼錯?”
“大庭廣眾之下,她像個青樓妓女糾纏勾引王爺,有失婦德!”
“婦德?”
鈺王拔高了聲音,霎時被氣笑了,目光陰冷嘲弄,好似在看什麼髒東西一般,惡毒地開口,“本王今日真是開了眼,天底下最沒有婦德的就是你!欺壓姬妾、苛待下人、謀害子嗣,你手中沾了多少人命你自己都記不清了吧!嫁給本王三年無所出不說,還敢紅杏出牆!從裏到外爛透的你,哪裏來的臉指責鈴兒!滾!”
鈺王妃袖中的手緊緊攥着,指甲嵌入血肉,她唇瓣輕顫,被她死咬住。
她的心像被人掏了一個洞,疼得要命。
“若不是本朝有律法婚後五年內不準休妻,本王早就廢了你!”
鈺王妃臉上是死水一般的平靜,眼珠轉動,盯住了柔弱嬌媚的趙側妃。
趙側妃回看她一眼,嚇得抖了抖身子,可她臉上卻露出一個炫耀的笑,與她方才那副恐懼的樣子大相逕庭。
鈺王妃的喉間,突然湧上一股腥甜,被她強行咽下。
鈺王已經沒了耐心,替鈺王妃做了選擇,“來人,把鈺王妃帶回她的院子,打五十大板!”
趙側妃睫羽低垂,掩飾住幸災樂禍的神色。
鈺王妃沒有求情,因為她知道求也沒用,眼底陡然升起戾氣,她死也要拉着趙風鈴這個賤人一起死!
她忽然出手,欲掐住趙風鈴的脖頸,鈺王毫不留情一腳踹向她的腹部,將她踹飛一丈遠,鈺王妃在地上狼狽地翻滾幾圈,不動了。
在座的眾人鴉雀無聲,低頭的低頭,裝醉的裝醉。
鈺王冷酷無情地站在主位,俯視着如死狗一般的鈺王妃,正要吩咐人將她處理了,忽覺頭頂有殺氣襲來——
鈺王抬頭,只見一黑影持劍朝他刺來,他腳下側移,飛快躲避,兩人的交手彷彿一個信號般,鈺王的暗衛相繼從暗處冒出來,同時黑影男帶來的人也不再偽裝,齊齊攻向鈺王。
趙風鈴這次是真的嚇到了,花容失色,慘白着臉藏到桌子底下躲着,眾人逃的逃,躲的躲,也有相助鈺王的,花園裏一片混亂。
鈺王妃緩過神來,從地上爬起,無視周邊兇險的情形,眼神如毒蛇般鎖定了趙風鈴。
她撿起旁邊不知誰掉下來的劍,腳尖一點,一躍至趙風鈴藏身之地,一劍劈開桌案,露出她身形,毫不猶豫舉劍刺向她胸口。
鈺王妃眼底露出得償所願的興奮,趙風鈴嚇得忘了尖叫。
眼見鈺王妃就要得逞,從旁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握住她拿劍的手腕,用力一拉。
大力攥得她手腕發麻,手鬆劍落,同時她撞入一副硬朗的胸膛,鼻尖充斥着某種她熟悉卻沒靠近過的氣息,她腦中頓時發懵,不敢置信地抬頭,看清果真是鈺王的臉后,她渾身一僵,不知今夕何夕,仿若在夢中。
鈺王竟低頭看她,沖她溫柔一笑。
鈺王妃腦中轟然炸響,他怎麼會平白無故抱她、對她笑,難道……
“噗——”
一柄鋒利淬毒的長劍捅入鈺王妃後背,她吐出一口血來,她沒料錯,鈺王就是拿她當了人肉盾牌。
鈺王將沒了用處的鈺王妃扔開,手拿長劍,斬殺附近一人後,叮囑趙風鈴小心,再次迎上武功高強的殺手。
趙風鈴滿心感動,遠遠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鈺王妃,心中得意,言輕,這就是你跟我斗的下場!你死了,鈺王妃的位置就是我的了,你愛的男人也是我的了!哈哈哈!
她辛苦籌謀三年,今日總算得償所願了!
忽地,言輕的手指動了動。
趙風鈴笑意一頓,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還沒死透?不行,不能給她活着的機會!
趙風鈴鼓起勇氣,矮身悄悄到了言輕身邊,將她拖入一處隱蔽的花叢後面,毫不遲疑地拔下頭上簪子,狠狠插入她背後的傷口,用力攪動着血肉,黑紅黑紅的血洶湧流出。
……
言一色朦朦朧朧間,覺得渾身上下哪裏都不對勁兒,尤其是後背,痛得扎心。
嗯?不對,好像有人拿着尖細之物再攪動她背後的血肉。
她細細感受了幾秒,下判斷:力氣不大、身上帶香,是個女人,手法糟糕、呼吸紊亂,是個不會武的。
她想翻個身看看是誰在折磨她,可任憑她用足了意志力,手腳沒一個聽她使喚的。
言一色無力,皺了皺鼻子,這個夢境還挺真實,痛感就不說了,周遭還有亂七八糟的打鬥聲音傳來,清晰無比。
她正無所謂地想着,突然眼前一黑,眩暈感襲來,腦海里瞬間閃過許多畫面……
陌生的記憶、以及某種荒謬的猜測,讓言一色的臉皮綳得死緊,她再次感受了一番周圍的動靜,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樣樣都好使,特么的不能再真實了!
不是夢,那她真穿越了?周家那瘋子的穿越理論是真的?
可她怎麼就穿越了,她在非洲挖礦挖得好好的……挖礦!?
言一色猛地閉了閉眼,她想起來了,她挖的礦被恐怖襲擊炸塌了,她被壓死了!
言一色絕望地張嘴,啃了一口地上的土。
一秒鐘后,‘呸’地吐出來。
這味道根本不是她熱愛的那片故土。
啊啊啊!讓她去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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