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第十六回

?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縱使那賈代善乃領兵打仗的天縱之資,卻也無法知曉這枕邊人的心思。那史氏心中另有盤算,自然面上不顯。賈代善更是不信老妻從此改過,但求面上過得去。哎,實乃這賈代善自欺欺人罷了。

內宅婦人,困於方寸之間,能做的事兒實在有限。加之這賈府看似人口眾多,實質上的主子卻雙手可以數的出來。賈代善本想着與妻安樂,從不與她糟心事兒,卻不想那史氏是個左性的,自己日子過舒坦了,卻變着法子擺那婆婆的普。如此,倒顯的賈代善一廂情願了。

再說那賈敏,家中出了這等事兒自然是知曉的。只是她一個未嫁女,這些事兒不好出手。更何況今日這事兒還是打着她的名號。這讓賈敏心中更是暗恨那王氏挑撥,史氏的無為。她放下綉綳,大紅色的帕子上,一對鴛鴦活靈活現。白英沏上茶端了過來,見賈敏秀眉緊鎖,不由出口勸慰,

“大小姐何須為難?我瞧着大奶奶不是那小氣之人。今日之事只要讓那位管住了嘴,外頭自然不會有人知曉。”

到底是跟着賈敏長大的丫頭,真是賈敏一皺眉便知她心中所顧。賈敏聞言當下苦笑,端起茶盞,濃濃茶香瞬間撲鼻,正是那梓莘送來的烏龍。輕抿一口,香氣在嘴裏蕩漾開來,她心頭微松,

“娘前幾日還在跟我說道,這大嫂只給了她二百兩添妝。她也不想想,大嫂子如今孤身一人,若是她一出手,就大手大腳給出千兩、萬兩的,以後的日子怎麼過。這是大嫂子反過來在給娘做規矩,立標杆呢。”

白英揮手指揮着白芷擺放水果,聽聞賈敏所言,贊同的點頭稱是。

賈敏無奈搖頭,又繼續道,

“自古,嫂子給小姑子添妝也是定數的。再者,府邸爵位還在父親身上,那大哥不過是白身一名,連世子都不算。嫂子再有錢,有怎好的一味炫富?若是她真如此,我倒不願與她來往。

且看她平日偶得些好東西,什麼時候忘了我過?不過就是母親那裏照分列從來不多而已。送多了又怎樣?白白給了那頭那位嗎?真不知道母親到底怎得了。大嫂子這般不是正好?他日也好守得這一家老小。看看寧府,若不是有那位嫂子,如今還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子的呢。”

在一旁伺候擺放水果的白芷聞言,抬起俏生生的笑臉,問道,“姑娘何不去瞧瞧了大奶奶去?”

賈敏瞪了白芷一眼,還未開口,那白英的手指已經戳到了白芷腦門上,出口教訓:

“你這丫頭休得胡言。子不言父母之過。夫人今日大鬧一場,卻吃癟而回。我們小姐如今上趕着去大奶奶處,豈不是涼了夫人的心?你說我們姑娘這是去興師問罪,還是賣好求饒?”

白芷啞然,全然沒想到這一層,她躲着白英的手,連連求饒。賈敏瞧着丫鬟嬉鬧,臉上帶着淺笑卻暗自下了決心,這白芷怕是不好帶走了。

入夜,用了晚膳,梓莘沐浴更衣換上了朱紅寬袖中衣,長發隨意披散在腦後。看着鏡中的自己,境界突破后膚色更加白皙,雖容貌未變,瞧着卻好似更加出眾了。女子沒有不愛美的,梓莘自然心中喜滋滋的。

忽聞門被推開,賈赦慢慢走了進來。梓莘瞧着賈赦,又想到他白天所謂雙修,臉頰不自覺的緋紅起來。低頭卻又瞧見自己今日穿着朱紅中衣,倒有幾分新嫁娘的模樣,更覺羞惱。大約是記起了全部事情,縱使在現代受了二十多年的現代教育,這個時候,梓莘只覺得自己扭捏可笑。

賈赦瞧着梓莘窘態,心中更加歡喜,臉上笑意自然露了出來。他心知此刻不是調笑的時候,便留下一句“我去洗洗”轉身往凈房而去。這卧房連着的凈房是賈赦專門請人設計過的。十二個時辰隨時可以有熱水換洗。梓莘初到是雖有過疑問,但在南邊的時候,她的閨房連着的凈房中還有個似是現代小型游泳池的,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如今聽着裏頭花花水聲,眼前想起居然是賈赦今日在空間內的模樣,心跳的更快起來。卻有忍不住皺眉,此番到是不像自己平日的做派,難道是那什麼心法關係?想着,那滿心羞澀倒也淡了幾分。

賈赦換上了灰色長袍,正是他今日在空間內穿的那款。又拿起軟布擦拭着自己長發,想到如今終於可抱得美人歸,便覺似乎身體的某個部分隱隱而動。放下軟布走了出去,卻見梓莘站立於窗口,仰望天上明月,口中卻長吁短嘆。

賈赦慢慢走了過去,從背後攬過她的腰肢,下巴擱在她肩膀之上,嗅着她淡淡發香,問道:

“怎麼了?好好的嘆什麼氣?”

梓莘抓住賈赦手,慢慢轉過身轉過身,反而把臉買入他胸膛,“我在想今日之事。若不是有白姑娘在,怕是那兩位真的就要硬搶。加之,若沒有這空間在手,我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唉,沒有這些,我怕死又要再死一次了。”

賈赦知是梓莘回憶起之前種種,心隱隱作痛,伸手輕撫着梓莘長發,悠悠而道:

“人生在世的機遇無非天時地利人和作用而為。假若沒有變故,你依然是首輔之女,他們也不敢如此待你。在者,若是沒有空間在手,你又怎麼進門萬事不理,只想着修為之事?如此,又怎麼會被輕易欺負了去?世間種種結尾因果,既然事情已過,又何必假設徒惹自己不快?”

梓莘頓覺自己着相了,鬆開摟着賈赦的手,笑道,“那恩侯覺得,你我二人因果出自何處,又當如何了解?”

“因出自何處我不知的,這果嗎……”說著,他笑着抬起手,伸向了梓莘衣襟之處……

室內燭光昏暗,另有香氣縈繞,真可謂芙蓉帳暖,一室旖旎,說不盡的纏綿,道不夠的恩愛。

外頭值夜的小丫頭羞紅了雙臉,那李媽媽走出室外,對着天空雙手合十,自家姑娘終究成了名副其實的賈府大奶奶。如此塵埃落定之感,居然讓她眼眶濕潤,想着又加快腳步往耳放而去,嘴裏念叨着,“對了,對了,要讓孫婆子準備補身湯藥。”

一番*,哪怕梓莘憶起那過往種種,這具身子卻是剛曉人事,早已疲憊不堪,懶得動了。那賈赦好不容易抱得美人歸,雖已克制萬分,到底有些過了。瞧着梓莘懨懨的模樣,伸手抱她進了凈房,又讓人來換了乾淨被褥,這才帶着她來到空間之內。賈赦橫抱着梓莘來到後山溫泉。如今他亦是得了梓莘許可,可以隨心出入。

微燙的泉水流過皮膚,梓莘才覺得稍有恢復。什麼雙修之法,都是騙人的。想着,她惱怒的甩出水花往賈赦那裏飛去。賈赦側身避過,人已經來到了梓莘身旁,伸出手攔住她的肩膀,讓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此刻,空間內也是繁星點點,似是她突破之後,這邊時辰與外頭同步了。

浸泡在溫熱水中,枕在男人寬厚結實肩膀之上,梓莘略覺困意,卻覺得另有熱氣從丹田處流向四肢百骸。她睜開眼睛,皺眉不解,

“恩侯,為何我的丹田處有熱氣翻湧?我們不是還沒修鍊嗎?”

賈赦見梓莘如此,不覺笑意更深,湊在她耳邊,輕輕吐氣,“這男女雙修,本就是在於陰陽交會,已達到平衡。”說著手心一翻而出,上頭出現一塊古樸的白色玉石,“這便是我得到那部功法。那年我有幸得天尊點撥,收在門下,苦修數年,因緣際會得到此物,便棄了之前功法,專修此項。”

“恩?”

梓莘聽到雨里霧裏,賈赦卻把頭擱在了梓莘肩膀之上,輕吻了她耳垂一下,幽幽說道,

“如今我這具身子,自然也不是當初的了。你走後,我傷心不已,再醒來的時候魂魄已遊盪在天際。當時我腦子裏糊裏糊塗,原以為上天垂簾,帶了去見你們母子,可又念着璉兒可憐,沒有母親,也沒有外家可以依靠,就想着要回去看顧一二。

不想卻又有那亂七八糟之事湧入腦中,其中居然還有為了五千兩把庶女賣了給人之事。我這才知曉,居然已經過了那二十多年。那些糊塗事並不像我是做的,卻又真是我所為。我悔恨,苦澀,卻又無處發泄,終於讓我遇到了天尊。

莘兒,原來這世上真有神仙所在。無論人,亦或是動物,甚至鬼魂,但凡具有靈根者皆可修鍊。待我小有所成之時,自然去尋找那讓我糊塗二十年的原由,終於讓我知道此乃警幻仙子所為。她所修功法需要就是那痴男怨女之氣,手下另有僧道二人協助。甚至劃出無數小世界。”

賈赦說的憤憤不平,梓莘聽的瞠目結舌,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賈赦,卻聽他繼續說道,

“想來是警幻把我遺漏,這才讓我在天際遇到天尊。那警幻獲得了那痴男怨女之靈,又把他們反覆投入小世界中,以確保她修鍊不斷。但凡被她所困之靈,若是無法打破既定之律,生生世世便將重複悲苦。

與你,我斷然不會故意加害。想來,你也是那漏網之魚,那日警幻找回你魂魄之時,恰恰被我發現。於是,我便將將計就計,跟着你再來一遭人世。其實這世上除了天界之外,處處便是小世界了。若你我二人,可打破那警幻之定,自然可以救那些可憐之魂魄,免受輪迴往複之苦。”

梓莘抬手捂着腦袋,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卻見賈赦把那白玉貼在她額頭。果然,修鍊之法湧入梓莘腦中。在回神賈赦已翻身覆了上來,嘴中笑道,

“娘子,時辰還早,你我還是繼續修鍊一二……”

梓莘瞪大眼睛,瞧着賈赦,

此事,斷然是容不得梓莘說不的。更不提兩人如此勤勉,修為自然各有精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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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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