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熱汽球
第二天一大早,秦才厚就告別了丘爾巴諾夫夫婦,離開了小木屋,向炮台走去。快到炮台時,他發現了一隊S國邊防巡邏兵迎面走了過來,於是趕緊爬上一棵大樹上藏了起來,拿着丘爾巴諾夫送給他的一個十五倍全金屬軍用望遠鏡觀察着。
巡邏兵們上身穿着短上衣,紅色領章,頭盔正前方有一個很大的五角星,腳上穿着牛皮靴,手中端着步槍。他們都不說話,但有的人嘴裏叼着煙,一個個都是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等這些巡邏兵走遠了,秦才厚下了樹,來到炮台,鑽進了地道。
他神不知鬼不覺從水井裏爬出來后,出了神河觀,向石婆家走去。路過隊部,見大熊娘領着一家人嚷嚷吵吵地闖進了隊部。秦才厚好奇,也跟了進去。
原來,大熊爹帶着大熊進嶺子裏打獵,已經一個月了還沒有回來,大熊娘想讓支書福林派人去把他們爺倆找回來。
福林雙手一攤說:“這麼大的一個嶺子,你讓我們到哪兒去找?”
大熊的妹妹春妮說:“我們懷疑他們上了威雕山,進了罌粟地。”
“那就更麻煩了。”福林說:“那個地方是一個有去無回的迷魂陣,裏面到處都是機關,陷阱、暗箭、地雷、絆線、鉤子……不要說人了,就是有翅膀的鳥兒飛進去了也休想活着出來。”
大熊娘急了,嚷嚷道:“那我就去公社,讓公社想辦法救人?”
“公社也沒辦法。”福林說道:“除非你去盛京軍區,讓他們派直升飛機,從天上飛進罌粟地。”
秦才厚在旁聽了,腦光一靈,突發奇想地插嘴說道:“直升飛機我們沒有,但是我們可以製作一個熱氣球飛進罌粟地啊。”
福林在部隊裏是偵察兵,見多識廣,他聽說過熱氣球這玩意兒,於是他說道:“熱氣球倒是可以飛進罌粟地。但是,熱氣球怎麼製作,我們都不會啊。”
秦才厚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手提口袋,又折斷一根細木棍,兩端分別系在手提口袋的兩個手提帶上;又找了一團棉花,蘸了些煤油,包在棍中間。然後他點着棉花團,奇迹發生了,手提口袋竟然飛起來了。秦才厚指着在空中飄浮的手提口袋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簡易的小熱氣球。我們可以照此方法做一個大大的熱氣球。用獸皮縫製一張大口袋,再編一個大柳筐;用十幾條麻繩把獸皮口袋和大柳筐拴在一起,也就是說,獸皮口袋飛起來時,能夠象吊一個吊籃那樣吊起大柳筐和它一起飛;柳筐里安一個爐子,點着燒,就象這個小棉花團,產生的熱氣就會把獸皮口袋鼓起來飛,這就是一個熱氣球。”
福林一聽很有道理,馬上動員全屯人收集獸皮,製作熱氣球。不到兩天的時間裏,熱氣球就製作好了,支在曬穀場上。大熊娘心急火燎地催促秦才厚:“秦大夫,你什麼時候起飛啊?”
秦才厚遙望西面的天空,陰陽頓挫地說:“萬事俱備,只欠西風啊。”
福林一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於是對大熊娘解釋道:“威雕山在我們的東面,得等到刮西風時秦大夫才能起飛。”
“那什麼時候能刮西風啊?”春妮也是焦急萬分。
秦才厚眯着眼看着春妮說道:“我剛才觀測了天象,明天一天都是西風。”接着,秦才厚又對福林說道:“威雕山的東面就是大青山屯,你現在就讓人趕一輛馬車到大青山屯接我。”
福林從地上抓起一把碎草,向上一扔,碎草都向東北方向飄落下去。福林指着風向對秦才厚說道:“你看現在刮的是西南風,但我們這裏的氣候就象三歲小孩的臉,就變就變的。說不定一分鐘后就刮東南風了。另外,秦大夫,嶺里的氣候更是讓人捉摸不定。我們這裏有一句話,叫做‘一山看四季,十里不同天’。也就是說,山這邊可能刮的是西風,山那邊很有可能刮的是北風;山東面可能是艷陽天,山北面就很有可能下着雨呢……”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切皆有定數。你還是儘快安排人去大青山屯吧。”秦才厚雖是固執己見,但也給人以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
“好吧。”福林雖是心存疑慮,但秦才厚這兩個多月在夾皮溝不時暴露出的驚人實力,早已讓福林對他暗暗欽佩起來,不僅僅是尊敬,而且是言聽計從。於是,他讓民兵連長劉鐵趕緊套上一輛馬車火速趕往大青山屯。而後,他又問秦才厚:“劉鐵最快也是後天下午能趕到大青山屯,你什麼時候能到?”
“我明天天一亮就起飛,速度估計和他的馬車差不多,但我在天空上行走的是直線距離,如果順利的話,估計明天晚上就能到大青山屯。”
春妮在旁急忙問:“那不順利呢?”
秦才厚冷笑道:“那就球毀人亡了。”
大家都不再言語了。沉默了一會兒,福林忽然說道:“我在部隊時,曾經擔任過帆船比賽場的警戒任務,看到運動員站在船上,用雙手改變帆篷的角度來隨意操控船在水上的行駛方向。甚至還可以逆風行駛。”
一語提醒夢中人,福林的這番話,讓秦才厚一下子想到了《三國演義》裏的諸葛亮當年就是射斷吳軍船上的帆篷索而拽起自己船上的帆篷跳離了虎口,他趕緊問福林:“那這個帆篷你會做嗎?”
“我當時對他們的帆船確實很感興趣,對整個船體都進行了一番研究琢磨,這個帆篷我能做出來。”
“那趕緊的啊!”
福林馬上帶人開始製作帆篷。他們挑燈夜戰,在大柳筐里又安裝了一個長方形門框,門框中間裝了一個可以旋轉的十字架,十字架上面捆綁了幾塊獸皮,當做帆篷。半夜裏總算是完工了。
人們都散去了,各回各的家,期待着天明。
秦才厚隻身一人向神河觀走去,剛走出屯口,春妮從後面追了上來。秦才厚問:“你怎麼來了?”
春妮戰戰兢兢說道:“我是想問你,你明天能不能帶上我一起坐熱氣球上威雕山?”
“那可危險了。”
“可危險你怎麼還坐?”月光下,春妮臉上一紅一白,嬌羞無比。
“我這不是去救人嘛。”
“可你救的人是我爹和我哥啊,所以我更不怕危險了,我也要和你一起坐熱氣球上威雕山!”
秦才厚尋思了一下,說道:“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你有恐高症沒有?”
“什麼膏藥?”春妮沒聽明白。
秦才厚笑道:“那熱氣球飛得可高了,你怕不怕高?”
“啊!”春妮也笑道:“我不怕!我從小就爬樹掏鳥窩,多高我都不怕。”
秦才厚點頭答應道:“那好吧,明天我們兩一起坐熱氣球上威雕山救你爹和你哥。”
“那太好了!”春妮興奮的赴上前就親了秦才厚一口。
如此良宵傳佳機,豈有錯過之理,正好路邊有一個瓜棚,秦才厚就勢抱起春妮,一頭就鑽進了瓜棚。
以前這兒是一塊西瓜地,不想年年都虧,今年就沒種了,瓜地里全部都種上了玉米,這個看護西瓜的瓜棚依然還在這裏,裏面的用品還一應俱全。
進了瓜棚,秦才厚就把春妮放倒在了床榻上。然後去點煤油燈,瓜棚里頓時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