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顧青松現在可是輕鬆不起來了,站在那裏左思右想的,心裏也沒有一個主意,一邊是積威深厚的天山派,一邊是心狠手辣的小魔頭,而且這個小魔頭似乎對自己有拉攏的意思(其實我本來是想恐嚇他的,現在改成拉攏了!)心裏一直舉棋不定。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黃小魔頭突然朝他說,整個顧府的性命都掌握在他一個人手裏,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自己還猶豫的話,估計那黃小魔頭就要下殺手了。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似乎在場上那黃小魔頭佔了上風,等那黃小魔頭解決了尊使以後,可能就要輪到自己了,天山派以後尋仇是他們的事情,現在最主要的是先穩住那黃小魔頭。

想到這裏,他朝我這邊看去,卻發現那個他平時當神一樣供着的天山派尊使已經在那裏被黃小魔頭殺的左右閃躲了,那黃小魔頭似乎並不着急殺她,只是在那裏不急不緩的進攻着。看着他有點心驚,就象一隻貓在那裏故意玩自己的獵物一樣,隨着打鬥的繼續,他越來越肯定自己心裏的感覺。

而這個時候的我,卻已經和那天山派的尊師打的不可開交,本來我可以一招把她擊倒的,可是萬一把握不好力度或者是她自己起了尋死之心,那我這一趟咸陽城可真是白來了。

所以我並不着急她逃跑或者是拚命,說逃跑她肯定跑不過我,說拚命她又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最怕的就是他自殺了,唯一的好辦法就是趁機把她的穴道點上,順便把她劫持出去,刑訊逼供。

現在的問題是她還在那裏奮起反抗,很難想像她在斷了一隻胳膊的情況下,反抗的很激烈,有點像那些個革命電影裏,那些個烈士們,在臨死的時候最後的反擊一樣,而我則一直都很像一個反面角色一樣。

現在我轉入了守勢,先讓她在那裏耗費體力把,等她把體力耗費的差不多了,我把穴道給她點上,也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那顧青松在場外似乎也看到了這裏的變化,似乎並沒有趁這個時候和那個天山派的“尊使”一起來攻擊我,看來他早就已經看出這場比武的勝負了。

老狐狸!我心裏暗字輕笑了一聲,果然是聰明人,沒有在這個時候給我添麻煩!

那尊使的“最後的反攻”打完以後,向後面退去,看樣子不是要逃跑的樣子,逃跑不可能走那麼慢的。

我跟在她後面,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麼,卻是看到他朝西面一拱手,含淚說道:“尊主,紫月向您盡忠了!”

我終於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麼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想要自殺了,呵呵,可沒有那麼容易,小爺我早就防着你們這一手呢!

說是遲,那是快,我提了一口真氣,躍到她身後,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了她的幾處的的穴道,道不是因為我速度有多麼的快,是她在剛才“最後的反擊”中,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內力。

現在想要尋死,卻沒有那麼容易了,我心裏狠狠的想道。回頭看了那顧青松一眼,卻見那老狐狸依然站在那裏,只是臉色變的平靜了許多,看來這隻老狐狸應該早就知道結果,心裏也早就知道主意了。

我朝他拱了供手,意思是多謝他這次沒有給我找麻煩,他也在原地朝我點了點頭!

看來他心裏早就有主意了!我心裏想道。然後微微的朝他一笑,抱起那天山派尊使,往肩膀上一扛,縱身一躍,跳上了牆頭。

回頭看去,整個顧府已經沉寂在夕陽的餘輝中了,除了那些驚魂未定的顧府弟子們揮舞着他們的各種兵器大殺風景之外,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安詳,在不知不覺中,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衣袖,只帶走我想要的東西!我輕輕的嘆道。

“少俠當顧府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後面一個年輕的聲音吼道。

怎麼這麼像前世的一句電影台詞——“公共廁所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既然說我把顧府當成了什麼地方,那肯定就是公共廁所了!想到這裏,我的心裏不禁有點想發笑。

我倒要看看是誰怎麼幽默,回頭望去,卻是那前幾天打鬥的顧長慶!心裏越發感到奇怪,他不是受了重傷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康復了?

心裏有點疑問,於是我朝顧青松那裏看去,卻看到那顧青松也在那裏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的兒子,看來貌似他也不知道內情的樣子!

那顧長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呢,卻是原來他正在房中休養,聽那老蔡說黃小魔頭過來找天山派尋仇,心裏暗恨,爹爹沒事招那些天山派來府中本身就是一個失策,自己雖然多次和他說過這個問題,可是爹爹一點都聽不進去!

既然那些人住進了顧府,那就顧府的客人了,絕對不能讓他們在顧府受到傷害,這事關顧府的尊嚴和江湖名聲!

可恨的是他現在躺在床上並幫不上什麼忙,家遭大難,身為家中長子,卻躺在房中休息,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

“老蔡,扶我出去看看!”顧長慶說道。

“大少爺,您還是別去了,老爺吩咐,讓您在這裏好好的休養,什麼地方都不要去,還吩咐老奴在這裏一步不離的伺候好少爺!況且前面情況不明,大少爺您還帶着傷,萬一出了什麼差池,您讓老奴如何向老爺交代?”老蔡說道。

“帶我出去!”顧長慶命令道。

老蔡看着這位大少爺,雖然躺在床上,但是說話中隱然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力,讓人不得不照他說的去做。

卻又聽到那大少爺輕聲說道:“沒事的,我只是想出去看看,況且就是想出手,你看我的身體,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只是看看而已!”

“這個……好吧!”老蔡猶豫了一陣,接著說道:“可是少爺一定要跟在老奴後面,少爺現在的身體……唉!”他嘆了一口氣,扶着顧長慶下了床。

在顧長慶的軟硬兼施之下,老蔡終於有些心動了,把他扶了出去!他也想看看前面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

等他們到了前面的時候,我已經和天山派的那些人打鬥在一起了,顧長慶看到自己的家人名沒有受傷,心裏稍許有一些安慰。

但是他看到那黃小魔頭使出來的武功的時候,心裏卻又多了一些震撼,似乎他的武功又長進了不少,反觀自己依然受傷在身。心裏不禁有一些黯然!

尤其是看到那黃小魔頭使出他的那一招“一舞劍氣動四方”的時候,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讓人仰視!

那種身處陣中,卻依然談笑風生,一句“破陣正是我所長”把整個天山派的氣勢都壓了下去,自己在旁邊看着,心裏也多了一層的驚懼。

不過這個時候,還有一層就是對天山派那種陣法的佩服,不由得把自己也代如那個陣法中,心裏有時還在想,如果是我又當如何破解這個陣法呢?

尤其是最後,那天山派會眾的自殺性襲擊,對他的震撼相當的大,似乎完全不顧個人的生死,去保護他們的尊使,心裏不禁有種敬佩,以前對他們的一些敵意也似乎漸漸的有一些消散了。

而似乎那個黃小魔頭天生就是一副鐵石心腸,並不為所動,殺人不眨一下眼睛,似乎對所有人都漠不關心似的。

這樣的人如何能留得,雖然前一陣子武林中風傳他是一個“弒師逆徒”最後被天山派的人澄清了,可是現在看來,他將來肯定有成為一代魔頭的潛質。

那個天山派尊使的逃跑,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他也沒有說話,雖然以前有過過節,但是剛才他們的剛才“自殺性襲擊”讓他佩服,況且怎麼說他們也是顧府的客人。

他也知道,如果放過這個尊使,也就等於在黃小魔頭解決了那幾個天山派弟子以後,就把他們顧府推到了前台,不過在他看來,顧府的名聲似乎要比這些重要的多!相信他的父親在大是大非上頭還是看的清楚的。

接下來的談話內容更是讓他的內心裏起了不少的波瀾,尤其是我在說“怕上面怪罪下來”的時候,顧長慶心裏已經不是滋味了,如果說他以前只是有一點懷疑的話,那麼現隱約間似乎有證明了什麼,這些都是他盡量在迴避,或者是不想承認的。

他們所說的“上面”估計就是那個所謂的天山派,而且似乎顧府是天山派的下屬一樣,這是他最難以接受的,不過細細想來,從父親對待天山派那個尊使的態度,早就遠遠超過了一個主人對於客人的客氣。而且那天山派的尊使居然還坦然受之,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他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一直以來,他都以咸陽顧府而自居的,現在看着自己所一直引以為自豪的咸陽顧府,居然投靠了被武林中視為洪水猛獸的那個天山派。

顧長慶在一旁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心如死灰一般,他們沒有想到自己自幼就被送出學藝,直到前幾天才回到顧府。

在學藝的時候,他都以顧府為自豪,可以說,顧府和顧青松的形象,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是那麼的高大。甚至有的時候,可以成為激勵他用功的動力。

可是回到顧府以後,又覺得事實和自己夢中的形象不是那麼相符,先是和那個天山派弟子們打鬥,被父親回來以後大罵了一通。開始的時候,他覺得是父親的大度,不僅沒有怪罪天山派的意思,還收留在顧府。

可是自從天山派的人住到顧府以後,絲毫沒有客人的那點心理拘束,成天趾高氣揚的,彷彿正個顧府都是自己的下人一樣,還經常和父親以及各房叔叔、高級弟子在那裏通宵徹談,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麼。

有時候,自己看不慣那些天山派弟子對顧府的眾人的樣子,但是每一次提到這件事情,總是被父親大罵一通。

想着回家以後發生的種種事情,他終於明白了這個他不願意知道的秘密。

一個人的童年夢想突然在短短几句話中破滅了,那種心情是可以想像的,可恨自己還受着內傷,不能上去幫忙,可是他又在想,如果自己出去幫忙的話,拼死拼活就為那個天山派的“尊使”?心裏又覺得不值。

就在他心如死灰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我對顧青松的那句恐嚇——“貴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命可就都撰在你手上了!”的時候,心裏更是難受,一向以為自豪的咸陽顧府,名揚陝西的武林世家,居然受到人的如此威脅。

當然讓他更難受的是,那個天山派尊使說的“我一定和尊主求情,從輕發落!”這句話無疑是證明了顧府和天山派的關係,尤其是那個“求情”、“從輕發落”這些字眼是他無法接受的。

他想不到,自己學藝短短十年,顧府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變化,成為別人的附庸不說,還要讓那狗屁的“尊使”求情,“從輕發落”!居然還要受到那黃小魔頭的威脅。自己心中的父親,心中的顧府,和這幅場景是完全不搭邊的。

怎麼會是這樣?他不止一次的這樣問自己。渾然不知道他的眼淚已經順着他的臉頰滑下,慢慢的滴在了顧府的青磚地上。

他正在想這些的時候,我已經再向那天山派的“尊使”攻擊了,讓他心痛的是,他的父親和那些顧府弟子都站在原地,對那場打鬥更是不聞不問。

莫非爹爹懼怕了那個黃小魔頭,為什麼不去搭救呢,難道真的要做牆頭草嗎?不對,他應該是看準了那“尊使”必敗,但是作為盟友也好,下屬也好,至少應該有一些忠義之心把,雖然他並不喜歡天山派,但是他還是希望他的父親可以把顧府的尊嚴給要回來。

可是這樣的場景他沒有看到,只是看到他的父親站在那裏呆立不動,冷眼看着黃小魔頭一步一步的把那天山派“尊使”制服。

“尊使”果然沒有逃出那黃小魔頭的手掌,被他點穴后,軟軟的躺在了地上,可是還是看不到顧府眾人有什麼反映,依稀看到一些年輕的顧府弟子那臉上害怕的表情,和那種沒有出手的喜悅,似乎他們只在乎自己的性命,絲毫不在乎顧府的名聲。

這個時候,他對這個顧府完全失望了,他看到的場景離他夢中的顧府相差太遠了,他永遠無法把兩個顧府聯繫在一起。自己童年的夢想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的破滅了,他絲毫沒有想到,事情到了最後居然會成為這個樣子。

心裏縱然有千般不甘心,卻也沒有辦法,自己身受內傷在身,行動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如何能給顧府挽回其尊嚴。

這個時候,一個想法在他的心裏越來越是強烈,他突然想起他師父教過他的一種西域的奇怪運功法門,可以在身受內傷的情況下短期壓制住內傷,還可以短期提高自己的功力,但是這種武功有個弊端,就是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當真氣耗盡的時候,也就是自己的命喪之時。就算是僥倖沒有死,也可能成為一個廢人,終生不能在習武了。當然如果修為很高,可以控制自己受傷程度的話,估計在家裏修養個兩三年可以康復。

這個法門,師父在傳授他的時候和他說過,這個法門雖然威力強大,但最好不要輕易使用,除非到了生死關頭!

這個時候的顧長慶雖然並不處在生死的緊要關頭,但是在他看來,這是處在一個比他個人生死更重要的關頭。事關顧府的興衰名譽,這個時候他告訴自己,不能退卻。

其實顧長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達到哪一種境界,是會受重傷,還是終生殘廢,又或是暴斃當場,現在在他看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無論如何要保住顧府的名聲,讓那黃小魔頭無功而返,即使自己死了,將來江湖上的人談起,也要對顧府豎大拇指的!

年輕人的想法原來就是這樣的簡單,他也沒有想到,如果他成功了,就憑顧府那些個人能否保的住他靠生命打下來的名聲,這些他都沒有想,只是想他的一死,可以換來整個江湖對顧府的尊敬,想到這裏,他更是熱血沸騰。

就這樣,他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打定了主意,就這樣看似不經意的一瞬間,他就決定了自己的生命,也改變了自己的生命。

於是,就發生了這樣的一幕,就在我想要離開的時候,顧長慶突然對我說道:“少俠當顧府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看着他那氣勢逼人的樣子,絲毫看不到任何受傷的痕迹,當時的我自然也想不到他背後的那麼多想法。

只是感覺有一些奇怪,受了那麼重的傷,如何這麼快就好了,而且從他散發的氣勢上來看,似乎比以前更加精進了。

這個時候,我並沒有先理會他,只是朝顧青松那老狐狸那裏看去,卻見他依然站立在那裏,也看不出什麼表情,莫非在我臨走的時候,他又給我安排了那麼一齣戲?

其實這個時候的顧青松心裏也不好受,顧長慶能在這個時候出來,估計剛才他一直就在旁邊看着呢,想着這個自負的長子聽到自己和天山派之間的那些事情,心裏也不住的冒冷汗。

他也奇怪顧長慶怎麼就突然出來了,而且內傷好象全部都好了一樣,絲毫沒有看出有內傷的情況,這個內傷他會同整個咸陽城三大高手都沒有辦法,那麼顧長慶又是怎麼恢復的呢,這些他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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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邪黃藥師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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