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奉為神女
眾仙嘩然，轉過頭，就看見鳳凌霜乘鳳而來。美人如玉兮，御鳳遨遊九天，世人仰慕兮，盡皆目痴神迷。
帝鳳傾見自己娘親高調出場，引得眾人驚嘆不已，嘴角抽了一下，心想，若是叫爹爹看見，還不知要怎麼擺臉色呢。
“神女，是神女！”
在眾仙心目中，鳳凌霜才是真正的神女，當年她執掌神廟，做過不少事，大家都還記得她的風采。
這也是最令紫雲仙子嫉妒的事，自己雖沒能當上神女，但好歹也只差一步，為何大家都不記得她？鳳凌霜一出場，那些人就跟狗兒似的黏上去。
但現在，她也顧不上去嫉妒了，因為鳳凌霜的話讓她驚惶。
“神女剛才的話是何意？”火長老最關心這個問題，忍不住問道。
大家這才重新聚焦到紫雲仙子身上，帶着探究和鄙夷。
鳳凌霜從鳳凰上下來，唇角一勾，斜長的鳳眸釋放出攝人的氣勢，當真是風華絕代，又不失威嚴，令人心生敬意。
她的話大家還是信服的，也安靜下來想聽聽她是怎麼說的。
“鳳凌霜，你已經不是神女，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神廟的事？”
紫雲仙子心裏害怕，忍不住呵斥。
鳳凌霜卻只淡淡一笑，從容優雅，“怎麼，怕我說出來？也是，大家若知道真相，不止你會受到質疑，你的女兒也會失去神女資格，你當然怕了。”
帝千婌心裏一緊，手指慢慢蜷起，瞪着大眼睛看向她。她的和藹親厚，她的溫柔美麗，都曾讓她眷念。可如今她卻像聖母一般高高在上，說著讓她害怕的話。
事情終於說出來，眾仙表情異彩紛呈，許久說不出話來。
鳳藍珊勾結天帝，在神廟安插了自己人，而後在神女資格確認的流程中做了手腳，騙過眾人。若不是最後她自己出了問題，只怕早已做了神女。
神女是由最初的天尊夫人選定，必須通過溶血驗證的。若非神女，其後人很難具備這種資格，畢竟血脈相傳。
而帝千婌之所以具有資格，不過是因為鳳藍珊作弊成了神女。既然能作弊一次，自然能作弊二次，因而她的資格驗證沒有費多少功夫。
眾仙不是不信她的話，只是此事涉及到天帝，他們就不敢信了。
紫雲仙子見狀，舒了口氣，冷笑道：“鳳凌霜，你詆毀天帝，趁着天帝去鎮壓妖魔，在這裏胡言亂語，蠱惑人心，天將何在，你們就任由她在這裏造謠生事嗎？”
天帝身邊的四大天將面面相覷，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終於，有一名年紀大的上仙站了出來，對鳳凌霜說：“神女，此事關係重大，不知可有證據？”
鳳凌霜今日過來，自然早有準備，就等着他這話呢。
“我若拿出證據，你們又當如何？”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的。誰願意和天帝作對呢？況且這仙界有多少他的人啊。
“怎麼，都怕了？”鳳凌霜早看清那些人的嘴角，可還是再一次心寒。
就在雙方僵持下，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人群里響起。
“天帝犯法，與眾仙同罪，自當按天道條例處罰。”
帝鳳傾轉過頭，看見了一身紅衣的朱丹。他又從南方回來了。
朱丹一臉正氣，威風凜凜的模樣，看着還挺是那麼回事。她唇角彎了起來。
他手底下也有些兵將，自然是以他為馬首是瞻。而天帝身邊除了四大天將，其他人也在觀望。
有人悄聲說：“天君若犯了錯，做不成天君，那我們仙界該如何？”
“可惜神帝不願參與政事。”
“我倒覺得，如今眾仙已成長，說不定能選出幾個大有作為的。”
“還是等天帝出來再說吧。他若進去立了大功，從前的事就能一筆勾銷。”
“說的也是，何況從前的事，若無證據，也只是子虛烏有，只怕神女還要因此受罰。”
“……”
“此事，不輪如何，都該有理有據。若她真不具有神女資格，我神廟自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人存在。”
神廟幾位長老只想解決帝千婌的事，至於天帝，不是他們能議論的。
鳳凌霜手一揮，一個被捆仙索綁着的男人從空中跌落。
火長老認出正是此前的執陣者之一。上次魔君大鬧仙界時，鳳凌霜藉此機會剷除了幾名神廟叛徒，這是其中之一。
大家都以為他死在那天的戰亂中，未想只是被鳳凌霜抓去了。
那人早已領教過鳳凌霜的手段，也沒做什麼掙扎，很快就將事情交代了。
他承認自己是天帝有意安排到神廟裏的。當時鳳凌霜剛離開神廟，鳳藍珊有望成為下一任神女人選。
神廟裏那些忠於鳳凌霜的，都被天帝和鳳藍珊聯合，以各種手段殺害。神廟有一度陷入人手不足的狀態，而這時，天帝早先安插進來的人就在各種任務中脫穎而出，最終被選上重要位置。
他和另外兩個人成為執陣者后，事情就越發順利。不止是操縱驗證神女資格的溶血陣，還包括後來神帝要求救活鳳凌霜的那個重生陣。
帝鳳傾聽到這裏，震驚不已，問道：“你們是如何操縱的？想怎樣？”
那人低着頭，很老實地回答：“陣法啟動，需要特殊的血液，不具神女資格的人，是不可能啟動的。但當時神帝執意救人，就只能讓，讓她……”
他指着帝千婌，大家都明白怎麼回事了。
帝千婌沒能啟動陣法，他們都只騙外人說法力不足，而後天帝將帝鳳傾騙來，這才讓陣法照常啟動。
他們的確是瞞過了神帝，但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鳳藍珊怎麼可能讓鳳凌霜醒來？她恨不得連帝鳳傾也一併除去。
所以在陣法運行過程中，帝鳳傾被種下了仙靈種，而鳳凌霜本該因為陣法失敗而魂飛魄散的，不料當時魔君在外面與天帝和神廟眾人廝殺，沒有人管這個陣法。也沒有人會想到，帝鳳傾的神力已足夠喚醒她的母親，而神帝在緊要關頭一直盯着他們，也讓他們沒有機會下手。
鳳凌霜的重生，其實是靠帝鳳傾的守護和召喚回來的，陣法說到底只是一種輔助施法的工具。只是眾人都將它看得太高大了，而忽略了本質。
等到鳳凌霜醒來，他們也再沒有下手的機會，只好作罷。
他將這件事說出來后，現場安靜了片刻，才有人開始指責帝千婌和鳳藍珊，說她們妄想禍亂神廟，罪無可恕！
帝鳳傾看了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帝千婌，覺得她今日格外安靜，臉上也沒有一絲憤怒，倒像是解脫了似的。
“你不難過嗎？”
帝千婌淡淡一笑，“有何可難過的？不是我的東西，終究不是我的。就算籌謀再多，最終也會失去。”
帝鳳傾覺得她好像變了，現在的她，看起來有點可憐，但比以前順眼多了。
另外那邊，鳳藍珊就不甘心了，還在叫嚷着，說那人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又說天帝為了眾仙浴血奮戰，他們卻在這裏懷疑他，居心何在！
鳳凌霜冷笑一聲，說道：“那就看看我們偉大的法力無邊的天帝大人，能不能壓制住妖魔吧。”
“你不是自詡神女嗎，如今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卻在這裏挑起事端，置仙界安危於不顧，又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
紫雲仙子一席話將眾人的憤怒引向她身上。
鳳凌霜卻嗤笑一聲，說道：“你當我也與你一般無法進入嗎？我話放在這裏，這次九層妖塔倒塌，妖魔逃逸，就算你是真的神女，也無法阻止。天帝又如何，一樣不是他們的對手。”
似要驗證她的話，一聲巨響，九層妖塔的大門應聲倒下，天帝亦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來，身上的白色仙袍破成碎片，狼狽不堪。
妖塔里的惡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逃逸，越來越多，上空的黑色濃霧也愈來愈濃。
眾仙這才驚慌了，彷彿下一瞬間那些惡靈就會撲到他們身上似的。
明知該齊心協力對抗，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頭。最後，大家都將目光投向鳳凌霜。
“神女，神女救我們！”
鳳凌霜輕蔑地看着那些人。這麼多年來，能征善戰的仙人都被天帝以各種理由遣去偏遠之地，或以莫須有的罪名處罰，趕下界，剩下一幫只會耍嘴皮子看眼色的虛偽之徒。
事到臨頭，不是想着怎麼解決，而且想着如何逃避，想着找個人出頭。
眾仙紛紛相求，甚至有人已奉她為神女。
鳳凌霜睨着眾人，又看了眼帝千婌和紫雲仙子。
“神女這稱謂我可不敢當啊。”
帝鳳傾嘴角一抽，剛才來的時候也有人喊她神女，她怎麼就沒說這話？這個時候倒矯情起來。
“剛才我們都說了，能鎮壓住妖魔惡靈，解救仙界的人，我們願奉為神女。”
“對，我們都相信只有您可以救我們了。”
“……”
鳳凌霜高傲地掃過眾人，輕笑了一聲，“你們真是太抬舉我了，天帝都不能做到的事，我一人又如何能做得到？”
大家這才想起火長老剛才說的話，頓時又燃起希望，看向重傷坐在一旁打坐的天帝。
“神女，如果您與天帝……”
“我是沒問題，他行嗎？”鳳凌霜萬分鄙夷地睨向天帝。
天帝被她那眼神刺激得一口鮮血快要噴出，硬生生壓了下來，也知道自己傷勢太重，根本不可能再來一次。況且，裏面的情況……
他剛才甚至覺得自己很可能就此隕滅，那些惡靈的力量太強大，不是他能抵擋的住的。
“本君也想再去，只是……我這狀況，怕是會給神女帶來拖累。”
朱丹很是不滿，這是一個天帝的擔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