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真相
第474章真相
這邊,小五返回軍營的時候,軍營守衛連例行盤問都沒有,直接放了他進去。
進去之後,小五直奔耶羅的營帳,沒想到易水寒也在。
她現下有些不想見主人這位“前夫”,便冷着臉道,“主人說了,小奶娃可以給你們。”
用小奶娃和秦瑜休戰,易水寒的目的達到了,但他卻沒有什麼開心的模樣,追問道,“桑兒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他的表情十分傷感,小五心裏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照實了告訴他,“小奶娃可以給你們,但是主人要跟你們同行監督。”
易水寒的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一會兒跌入泥里,一會飛上雲端。
小五對他的討厭,他知之甚深,也沒在意。
因為他現下滿腦子都是秦桑要和他們同行的喜悅,“你轉告桑兒,屆時我過去接她。”
小五冷哼了一聲,想着主人被他害的受了那麼多苦,她可以替主人委屈,卻不能替主人做決定,便帶着一肚子氣離開了。
秦桑等小綠出去后,自己也沒閑着,換了身衣服后,去了歐陽瀟的後院。
因着她的化妝品和時興髮髻,秦桑受到了所有女性的強烈歡迎。
那些夫人們看見她,就像勾欄老鴇看到貴公子一樣,上來就把她團團圍住。
“各位夫人,實在不好意思,昨日二夫人吩咐奴婢做一個潤膚膏,現下正要送去毓秀閣。”
“什麼潤膚膏?”歐陽瀟的十二房小妾問道。
“就是抹到臉上或者身體上,讓人看着會更水潤細膩。”秦桑不得已的解釋道。
“那我們也要,我們也要……”
“各位夫人,別著急,都有都有,等奴婢騰出手來的,一定給你們做。”
秦桑再三保證后,才得以從女人堆里擠出來,然後在她們的注視下,直奔了毓秀閣。
越靠近毓秀閣,丫鬟僕役越少,秦桑並沒有進去院子,藉著這個天然的機會,躲在了去往毓秀閣必經之路旁的樹林裏。
終於,等晚霞將西邊的天空染得一片通紅的時候,醉醺醺的歐陽瀟終於在小廝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來。
“美人兒,美人兒……”
醉鬼加色鬼!
榮蘭那般仙女人物,怎麼會看上這麼個東西?
這樣想着,腳下步子悄悄咪咪的跟了上去。
歐陽瀟一進屋,秦桑就身形敏捷的躲在了卧房的窗下,那棵合歡樹長的雖還不高,擋她卻綽綽有餘。
屋裏,榮蘭從卧房裏迎出來,從小廝手裏接過歐陽瀟,嗔道,“老爺怎麼喝了這麼多?”
順才回道,“老爺出去跟幾個綢緞莊的老闆吃酒,小的才接着老爺回來。”
榮蘭的表情,一瞬間有些陰霾,順才低着頭,絲毫沒覺得有何異樣。
“我會照顧好老爺的,你先下去吧。”
秦桑往樹葉後邊縮了縮,等那小廝出了門,就聽見榮蘭吩咐丫鬟,聲音嬌嬌柔柔的,“快去給老爺端碗醒酒湯過來。”
“美人兒,美人兒……”
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毓秀閣就剩歐陽瀟和榮蘭兩個人了,秦桑是在好奇,就用手指將窗紙捅了個窟窿。
這一看,豁……
榮蘭的桃色鴛鴦戲水肚兜,已經掛在歐陽瀟頭上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不一會兒,卧房裏就傳來衣服得到摩挲聲,秦桑再次趴了上去,就見歐陽瀟一臉蒼白的枕在榮蘭的腿上,無意識的呢喃,重複的呢喃。
“美人兒,美人兒……我的美人兒……”
“老爺,我在呢,我是你的美人兒,也是李郎的美人兒。”
李郎?李老闆?
難道是因為李老闆染指了榮蘭,不甚被歐陽瀟知曉了,歐陽瀟才一氣之下殺了李老闆?
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讓秦桑從心底由內而外的升起一股十分奇怪的感覺。
好奇心驅使着秦桑再次趴到窗紙捅開的那個小窟窿上,往裏一瞅,不備的對上一雙凌厲的美眸。
秦桑心裏一驚,慌張的躲進了萬能空間,她這副恐慌的模樣,嚇得小五、小綠和阿奴,三人急忙圍上來詢問。
“小綠,我吃了隱形丹,再進去毓秀閣的結界,佈置結界的人絕對不會察覺是嗎?”
小綠肯定的道,“絕不會察覺。”
秦桑驚魂未定,“我總覺得她發現我了。”
榮蘭淡定的從房間裏走出來,漂亮的眸子掃視一圈,院子裏除了一片飄落的樹葉,空無一物。
秦桑覺得這事蹊蹺至極,再三考慮,還是決定要去查探清楚。
日影西斜,華燈初上。
秦桑故意在毓秀閣周圍饒了一圈,才再次進去。
“二夫人,二夫人。”
秦桑故意做出一副喜悅的神情,告訴榮蘭她的潤膚膏研製成功了。
讓她奇怪的是,榮蘭倚在卧房的貴妃榻上小憩,就像歐陽瀟沒來之前,這個房間往常的佈置。
如果秦桑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恐怕就被這樣一幅安寧的場景騙過去了。
“聽後院的婆子說,老爺吃了酒歇在二夫人這兒了,奴婢來之前還想着要是老爺在夫人,奴婢就不進來了。”
榮蘭笑道,“順才方才過來,說前院有人尋老爺,就把老爺請走了。”
“原來是這樣啊。”秦桑的目光在屋裏一陣打量,最後看到了由帷幔遮擋嚴實的床。
“潤膚膏呢?”
秦桑從手中的籃子裏拿出一個玉盒,取出些許潤膚膏,在榮蘭的手上抹平。
“二夫人看看,效果如何。”
榮蘭驚喜的道,“果然又潤又滑,你可真能幹。”
秦桑立即做受寵若驚狀,“都是各位夫人抬舉。”
“是你有本事。”榮蘭拿着玉盒好一頓研究,期間問了問配料,秦桑都一一答了。
“聽說城中綢緞莊的李老闆遇害了?”
“應是吧。”秦桑面色不變,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夫人怎麼還關心府外的事?”
“我整日在這巴掌大的院子裏出不去,想知道些外面的事解悶,只能聽人給我講。”
“其實那位李老闆的事,奴婢也不是特別清楚,聽說好像是因為女人被殺了。”
“女人?”
“嗯,最後官府定的案說是子弒父,那李老闆的兒子被抓,案子也就結了。”
秦桑正在給榮蘭塗另一隻手,聞言,她細嫩的手指開始輕微顫抖。
“二夫人,怎麼了?”
榮蘭竭力穩定心神,“真是沒想到,還有兒子敢弒父的。”
“人性這事,誰說的清呢。”
“正是呢。”榮蘭笑道,“我就是喜歡你這股聰明勁,不若,日後你聽了什麼新鮮事,都過來毓秀閣講給我聽吧。”
這話,正中秦桑下懷,她正愁找不到借口來這兒呢,連忙就應了。
“這個潤膚膏,你過幾日再給我送兩盒,我用着甚好,旁的事沒了,你先下去吧。”
秦桑低着頭退出去,剛出了房門,一旋身,又趴那窗戶上了。
卧房裏,榮蘭掀開床上的帷幔,露出歐陽瀟肥胖油膩的臉。
“你糟蹋了我家小姐,逼死了她。”
榮蘭的眸中全是恨意,“見我美貌便強佔了我,原本我都要和我表哥成親了,卻被你搶來關在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不過是讓人傳信給李老闆,求他去給小姐上柱香,你卻殺了他……”
窗外,秦桑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榮蘭冷漠的拭去面上的淚珠,慢慢的轉頭看向窗戶這邊,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容。
萬能空間裏,秦桑氣的將事情一口氣講了下來,末了還總結道,“那歐陽瀟真不是個東西!”
小五疑惑的道,“主人,你相信了?”
“不全信,只是生氣,這世上的女子活的太艱難了。”
小五抬頭看了她一眼,和阿奴對視一眼,低下頭什麼話也沒說,小綠想說什麼,剛張嘴就叫小五踩了一腳。
“你們怎麼了?”
小綠忍着疼痛,齜牙咧嘴的說道,“沒,沒事。”
秦桑只以為他們是尋常打鬧,並沒有往心裏去,反而在盤算着李老闆的死,眼下當務之急沒事先把李茂救出來,不然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牢裏待上幾日,人也就沒了。
“小綠,你過來。”
子時,打更人都歇了,順天府里卻鬧起了鬼,順天府尹被嚇得連夜找了大夫。
第二日,順天府再審李茂弒父之案,因李茂有證人作證,事發當晚不在場,所以無罪開釋。
這跟過家家一樣的案件走向,讓百姓們足足嘲笑了三日,只因第四日,順天府尹就被免職了。
秦桑將這事當做笑話講給榮蘭聽,看到她笑的腹痛,秦桑對她的那番話,反倒有些信了。
“那後來真兇抓到了嗎?”
“沒有,再拖下去,就拖成懸案了。”秦桑悲傷的感嘆道。
榮蘭臉上的笑意,頓時就淡了去,“今日多謝你了,你下去吧。”
秦桑默默的收拾東西,末了,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二夫人想要去給李夫人上香嗎?”
榮蘭抬頭震驚的看向她。
“我可以幫夫人。”
這是秦桑來到歐陽瀟的後院,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直視榮蘭。
“可,可我,我出不去……”榮蘭有些瘋魔,“我出不去,他們不讓我出去。”
“今日,你就換上我的衣服,低着頭從西角門出去,我已經買通了看門的婆子,屆時你就……”
“不行,他找了個會妖術的男子,在我院子外面布了一層結界,我只要出去就會被發現的,而且歐陽瀟隨時會過來,這樣太危險了。”
“你把這個吃下去。”秦桑將隱身丸遞過去,“別的事你別擔心,快去快回。”
榮蘭最後還是同意了,她一走,秦桑立馬回到了萬能空間,對小五道,“該你上了。”
從榮蘭離開歐陽瀟的府邸,小五就跟上了她,看見她拿着一包袱紙錢和蠟燭急匆匆的奔向城外。
秦桑在空間睡了一覺,她是被吵醒的。
小五渾身是血,受了極重的傷。
她不是跟蹤榮蘭去了嗎?
第二日,秦桑看着小五情況好轉,一出門,就聽到了歐陽瀟身死的消息。
“你不知曉,死的那個慘呦,聽說腸子流了一地呢。”
“咦……”
“也是惡事做多了,遭報應了,活該呦。”
歐陽瀟死了?秦桑不是太信。
小五的傷勢穩定,只是還在昏迷,她就起身去了歐陽瀟府上。
藉著丫鬟的身份,秦桑成功混到了內部消息,昨夜歐陽瀟從花樓回來,路上撞上了一群野貓,那野貓好似受了什麼東西蠱惑,眼珠都是紅色的,一窩蜂的撲到歐陽瀟身上,張嘴就咬。
歐陽瀟的貼身小廝順才,已經被嚇瘋了。
野貓怎會無緣無故撲人,還都是撲向歐陽瀟?
難道真的是妖術?
易水寒好像有個挺有本事的朋友,秦桑決定把小奶娃送過去,在請他幫個忙。
當夜,秦桑喬裝改扮之後,抱着小奶娃去了三軍營帳。
大營里掛着燈籠,秦桑被攔在了門口,不知跟衛兵說了什麼,就見衛兵一路小跑着進去通報,邊跑邊喊,“秦瑜少將軍的孩子來了。”
想掩人耳目的秦桑:“……”
主帥營帳里,易水寒雖然擺出了公事公辦的態度,還是掩飾不住眼底的笑意。
逍遙散人聽完易水寒的要求后,看了秦桑一眼,傲嬌的哼了一聲,“也就是看在丫頭的份上。”
秦桑嘴甜的笑道,“謝謝您老。”
回到萬能空間,阿奴告訴她,榮蘭去見了她表哥。
歐陽瀟的死給府裏帶來了巨大的動蕩,毓秀閣卻一片安詳,外面鬧翻了天,裏面也無動於衷。
雖說平日裏也是這樣,但今日卻靜的有些不一樣。
卧房裏,秦桑看到了吊到房樑上的榮蘭,她漂亮的面容已經毫無血氣。
被救下來的時候,只剩一口氣吊著了。
“為什麼要救我?我不該活在這個世上的。”
“不該活在這個世上的是歐陽瀟,你還有你表哥,我問過他了,他想帶你換個地方生活。”
“表哥?”
“你昨晚不是去見他了嗎。”
“我想跟他告別,我……”
“可他想帶你走。”
“可是歐陽瀟,我每天都恨不得想殺了他!”
“他已經死了。”秦桑柔聲哄道。
榮蘭突然哭了起來,好像要將她這些年的苦難和屈辱全部發泄出來。
秦桑一聲不吭的聽着榮蘭哭,等她哭累了,扶着她做到了榻上,“前日,奴婢的朋友為人所傷,奴婢只好照顧了她一日,卻不想發生了這樣的事。”
“為何人所傷?”
“奴婢也不清楚,只聽說是在城外遇到一個邪氣的黑衣男子。”
榮蘭似有所思,突然道,“是不是黑衣覆面,渾身上下除了黑色別無標緻?”
“正是,二夫人是怎麼知道的?”
“就是他受歐陽瀟指使將我困在這裏的。”
秦桑心中的猜測更加明朗,遂道,“二夫人想和林公子遠走高飛,再無後患嗎?”
榮蘭抬起頭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