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魂器
兩天後,休終於等到了他的目標——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匆匆地走出城堡,她走的很快,甚至沒有注意掩飾自己的行蹤,積雪在她的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休貓頭鷹精神一振,趾爪輕輕一動,便扯斷了一根比頭髮還要細的透明的絲線。
貝拉特里克斯似乎心緒很不安寧,她甚至沒有觀察周圍的情況就走進了樹林。
“噗——”地一聲輕響,樹林裏的人影就消失了。
又一陣風吹過,貝拉特里克斯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也消失無蹤。
一隻蒼青色的貓頭鷹猛地撲到雪地上,似乎撲擊了一隻老鼠或兔子,接着展翅飛向了天空,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
……
鄧布利多用魔杖捅了捅冥想盆里的記憶,銀白色的物質像霧氣一樣旋轉起來。鄧布利多用修長的雙手捧着冥想盆,轉動着它,看了許久后,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細長腿的桌子上擺着許多精緻的銀器,它們旋轉着,噴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煙霧。鳳凰福克斯氣派非凡地站在門后的棲枝上。老校長們在各自的相框裏打着瞌睡,只有菲尼亞斯懶洋洋地趴在相框上,“……他們還沒有他的消息,我的玄孫快要急瘋了……”
一切看起來都和往常一樣,但鄧布利多知道,這對他而言,對魔法界而言,很可能都可以算是一個決定性的夜晚。
“告訴他們不用再找了。”鄧布利多忽然說。
“啊?”菲尼亞斯問,“為什麼?”
鄧布利多看着緊閉的木門,“因為他馬上就到這裏了。”
頓時,相框裏打着瞌睡的老校長們同時醒來,目光炯炯地盯着門口。菲尼亞斯打了個長長地呵欠,不滿的說,“最近我常常在兩邊跑,睡眠嚴重不足……”
他從畫框中溜了出去,這時校長辦公室的門被叩響了。
牆上的肖像們全都裝作睡着的模樣,眼睛偷偷睜開一線。鄧布利多說,“進來。”
休推開門走了進來。從他開門關門的動作,鄧布利多才發現休身後還拖着個什麼東西。體型很大,但卻會隨着環境改變顏色,似乎是被施了幻身咒的模樣。
“晚上好,休。”鄧布利多一點兒也沒有露出吃驚的樣子,輕鬆地說,“坐吧。”
“謝謝,”休把他帶來的東西隨手擱在地板上,坐在鄧布利多指的椅子上。
“想喝杯飲料嗎?”鄧布利多微笑道。“你似乎趕了很遠的路。”
“那太感謝了,”休微微欠身,“能給我一杯熱飲嗎?隨便什麼都好。”
鄧布利多一揮魔杖,桌子上就出現了兩杯熱騰騰的蜂蜜酒。休輕聲道了謝,卻並沒有喝,而是捧在手裏,捂着凍得冰涼的手指。
“那麼,休……你似乎,帶來了有趣的東西?”鄧布利多說。
“不是東西,是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休停了一會兒說,“我在里德爾莊園外抓住了她。”
“里德爾莊園?”鄧布利多的藍色眼睛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這麼說……你這些天都在那兒?”
“準確的說,是在里德爾莊園外的樹林裏。”休看着酒杯中飄渺升騰的熱氣,“我等了兩天,才等到她出來。”
“據我所知,萊斯特蘭奇夫人即使手部受傷,也不是一個五年級學生能不驚動別人就可以戰勝的。”鄧布利多說,“你是藉助了這種奇妙的工具嗎?”
“這是改良版的縛人銀西克——你知道縛人銀西克吧?”休問道,當初他把縛人銀西克拿出來的時候,是為了讓哈利能逮住搗亂的多比,所以在學校里也沒有刻意隱藏,甚至把湖邊的一棵大樹變成了果凍形。
“是的,”鄧布利多微笑着說,“很有創意的發明。”
“改良的縛人銀西克,增加了漂浮、幻身、隔音的功能,我叫它‘蠶蛹’。”休抬頭看着鄧布利多的眼睛,“坦白地說吧,我認為,貝拉特里克斯很可能替伏地魔保管着一個魂器。”
鄧布利多揚起了眉毛,“你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很容易想到。”休慢慢地說,“伏地魔肯定會把自己的魂器藏在最安全的地方。我曾聽人說過一句話: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古靈閣,如果有比古靈閣更安全的地方,那就只有霍格沃茲。所以伏地魔把自己的一個魂器放在古靈閣的地下金庫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而如果放在他本人的金庫中,就很容易被你或者其他想要對付他的人找到,所以寄放在一個食死徒的金庫中的可能,在九成幾率以上。從伏地魔失勢以後食死徒們的反應來看,就能輕易發現誰對他最忠誠。就算伏地魔曾經錯信了人,復活后也一定會為自己的魂器重新挑選主人。小巴蒂和拉布斯坦已經死了,萊斯特蘭奇夫婦是我們唯一的選擇……更何況,兩天前,我曾親耳聽她說過,伏地魔把最寶貴的東西都交給她保管——除了魂器,還有什麼能是伏地魔最寶貴的東西呢?”
“兩天前?是在斯內普家嗎?”
“我沒有跟斯內普教授見面,一直在窗外。”
鄧布利多非常認真地看了休一會兒,說,“照這麼推測,伏地魔在霍格沃茲——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也應該藏有一個魂器?”
“是。”
“……你已經拿到了它?”
“拉文克勞的冠冕,在萬應室。”
不知道什麼時候,肖像里的老校長們全都醒了,屏息凝神地看着他們。只有從格里莫廣場12號返回的菲尼亞斯打起了響亮的呼嚕。
許久之後,鄧布利多問道:“你找到了幾個?”
“如果魂器只有七個的話,”休頓了一下,說,“那麼只剩納吉尼了。”
霎時間,房間裏似乎連空氣都凝滯了。
“如果不介意的話,也許你願意告訴我,你找的魂器都是什麼?”鄧布利多慢慢的說。
“第一個你知道,是伏地魔的日記本,我在這間辦公室毀了它。”
鄧布利多點點頭。一個垂着長長銀髮卷的女巫走到旁邊的畫像里,跟裏面紅鼻子的胖男巫悄聲說話,不時地偷瞟着書桌邊的兩人。
“然後是萬應室里拉文克勞的冠冕,伏地魔母親的故居——岡特家的廢墟中找到的斯萊特林戒指,以及一個雕刻着蛇的掛墜盒……在布萊克家。”
“布萊克家?”
“也就是現在的鳳凰社總部。”
“聽起來似乎別有隱情。”鄧布利多說。
“嗯,一個很長的故事,關於雷古勒斯·布萊克……”
……
在休講完后,鄧布利多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了。他沉默了很久,才長長出了口氣。
“那麼,魂器的數量,你是怎麼確定的?”
“沒有辦法確定。”休說,“我只是猜測,如果我是伏地魔,在不知道魂器的副作用下會怎麼選擇——要知道,不久前還有人說過,我跟伏地魔很像——我想如果是我的,魂器自然越多越好,而七是最有魔力的數字。所以說,把靈魂分成七片對伏地魔應該很有吸引力——但因為哈利這個意外,所以他的靈魂實際上是被分成了八片。”
牆上的幾個肖像發出震驚和憤慨的聲音,菲尼亞斯的呼嚕聲也停了一瞬。
“合理的推測,”鄧布利多鎮靜地說,“但是僅有推測是不夠的,我們需要切實的證據……我想我已經知道最後一片拼圖在哪裏了,有了它,一切都會明白的。”
休歪了歪頭,“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嗎?”
鄧布利多深深地盯着休,“在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你的時候,你總能給我驚奇,休。”
“雖然我對伏地魔的生平調查的時間短暫,但我對他的了解並不比你少,教授。”休說,“斯拉格霍恩是伏地魔學生時代的魔葯課教授,喜歡對有才能和家世顯赫的學生召開鼻涕蟲俱樂部。在所有喜歡湯姆·里德爾的教授中,他大概是偏向最嚴重的,而且性格膽小怕事……呃,謹慎。如果伏地魔在上學期間就開始製作魂器,那麼斯拉格霍恩就是他最有可能請教的對象。”
“我不得不說,你的說法完全正確。”鄧布利多嘆了口氣,說,“雖然我已經找到了霍拉斯的住所,但是想要說服他拿出這份記憶來卻並不容易……我想也許你能做到。”
休想了想,搖頭說,“不,教授。在這一點上,哈利比我更適合——斯拉格霍恩看見我,大概會以為看見了第二個伏地魔,是什麼也不肯說的。”
鄧布利多笑着點了點頭,說,“好吧……不過我相信你跟他不一樣,完全不同。”
休聳了聳肩,不在意地說,“多謝信任。”
“那麼,”鄧布利多十指指尖相抵,說道,“我能知道,是什麼讓你決定開始信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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