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別聽他的
第297章別聽他的
喬染她才不會讓沈廷睿把白月接回去。
白月在這個醫院待了兩三年了,一直很安穩。
反觀國內,簡直各路牛鬼神蛇。
沈廷睿沒想到喬染拒絕得那麼快,被噎了一下,他心裏也知道喬染的擔憂,開始勸說。
“華國的醫療條件比這裏好,我會直接把小月送到軍區醫院,那裏非常安全,同時我的人也安排到醫院輪班值守。”
“至於別的……我現在已經在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喬染想了想,問:“你指的是沈月?”
白月擦乾淨臉了,第一反應這個叫沈月的名字不大對勁。
沈,是她親哥的姓。
月,是她的名。
白月直接問:“沈月是誰?”
沈廷睿臉色為難,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潛意識裏不想把沈月的存在告訴白月,怕傷害到白月。
見沈廷睿看向自己,喬染聳聳肩,“你看我幹啥,我可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我又不知道你從哪裏找來的這個假妹妹。”
白月聽了,越發好奇地看着沈廷睿。
沈廷睿苦笑一聲,“小月對不起,沈月這個人是兩年前被我接回來的……”
白月看了看喬染,又問:“她是不是對姐姐不好?”
她注意到了喬染提起沈月時的語氣非常不好。
沈廷睿感嘆妹妹的心思通透,也只能苦澀地答道:“是,她對你嫂子非常不好。”
嫂……嫂子……
白月愣了愣,一時間還沒適應這個稱呼,好幾秒后才反應過來這指的是喬染。
喬染也覺得這個稱呼怪怪的,她對白月說道:“別聽他的,你還是叫我姐姐就好。”
白月笑着點了點頭,“我聽姐姐的。”
感受着她們的“姐妹情深”,沈廷睿非常心塞。
妹妹不親他他也沒有辦法,都是自己造的孽!
喬染又看着沈廷睿,滿臉不善地說道:“你還沒有說沈月是怎麼回事,小月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想起來也是荒唐,堂堂華國首富,竟然還能認錯妹妹!
她小聲嘀咕了句:“你認妹妹只是憑感覺的嗎,DNA都不驗一下的嗎?”
沈廷睿非常心塞,小聲說道:“當時驗過了……”
他就是太相信DNA了!一點都沒憑感覺!
有時候他也會疑惑沈月的性子為什麼會這麼差,一點都不像媽媽,但每每想到還有一個渣爹,他就突然釋然了……
喬染冷笑,“沈廷睿你沒有一點腦子的嗎?去野雞醫院驗DNA?”
想想就來氣,沈廷睿大概是兩年前把沈月接回來,她正好也是那個時候碰到白月。
沈廷睿找到“妹妹”之後肯定就不會再找下去了,如果白月不是碰見了她,這世界上早就沒有白月這個人了。
沈廷睿:……
無法反駁,可能他真的腦子有點問題。
“當時是在市第一醫院驗的,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
細細想來,當時看過DNA后,他正處於找到妹妹的喜悅之中,所以沒有仔細驗證那份DNA是真是假。
喬染又冷笑一聲,“市第一醫院?你仇人還能把手伸到這種醫院裏?我絕對不會讓你把小月帶回國,沒準這一切都是針對她的一個陰謀!”
沈廷睿非常心塞,好半天憋出來一句:“你不要嚇到小月。”
喬染看了眼安靜的白月,唰的一下站起來,冷刀子似的眼神射向沈廷睿。
“你讓我不要嚇到小月?你知道小月能長這麼大是怎麼活過來的嗎?”
“你不是覺得沈月以前過得很慘,老是叫我讓着沈月嗎?”
“那我就告訴你,小月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沈廷睿心中一緊,覺得喬染接下來的話會讓他承受不住,但……他必須得聽。
然而白月卻拉了拉喬染的手臂,“姐姐,你不要說。”
喬染拍了拍她的手,“沒事兒,即使我不說,他也要去查的,說不定還沒有我查到的多。”
自從認識了白月之後,她就問過白月不少關於她身世的問題,還拜託奈奈去查了一下,然而因為年代久遠,很多事情都查不到。
喬染看着沈廷睿,冷聲說道:“你們家族沒有白血病史吧?”
沈廷睿點點頭,“沒有。”
所以他才很疑惑,怎麼白月會得了一個這種不是傳染病的病。
“關於白月怎麼到T國來的已經查不到了,但可以推測,她記事的時候生活在海邊,可以推測她是走水路過來的。”
“東南亞這邊的水域你知道吧?這邊很多大牌的代工廠,二十多年前的水域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她很有可能就是有輻射的髒東西接觸多了才得了白血病。”
“小月的印象里從來沒有養父母這種人的存在,她不知道怎麼成長起來的,稍微長大了后被人賣去做苦力,你如果不了解的話可以去了解一下T國沿海城市的那些童工。”
“小月的體格註定她會被工頭嫌棄,從這個廠去到那個廠,中間轉了多少手都不知道。”
“慢慢的,她身體越來越弱,直到什麼小活都做不好了,連賣都賣不出去,最後被扔了。”
“她跟着難民群一直遷移,被人趕走的話,就從這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直到我有一天在邁城的貧民窟里看見她。”
“哦那還不算貧民窟里,是貧民窟外邊,因為她連貧民窟都進不去!”
“所以你覺得一點點陰謀詭計能嚇到小月?別說她現在已經看淡生死了,就是她的成長經歷中,她都不知道看到過多少人在她身邊死掉!”
“從小時候身邊做苦力的童工,到後來身邊的難民,你可以去查一下這些人群的死亡幾率有多高!”
“你是不是覺得沈月困難的時候去撿垃圾賣了換錢吃就不得了了?我告訴你,小月可是連去撿垃圾吃都做不到!”
“我遇到小月的時候,她已經快死了你知道嗎?她連爬行都做不到了!”
喬染說到這裏,神情已是崩潰,兩行清淚落下。
她永遠永遠忘不了那個冰冷的晚上,躺得橫七豎八的那個難民堆里,有雙乾淨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