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棺中語
殷任見我不信問我,現在是不是感覺渾身酸軟無力,腦袋犯暈。
我下意識的就點頭問他怎麼知道。
殷任就跟我說,這是和女鬼睡了之後的後遺症,如果抓不到紀曉靈,我短則七天,多則半個月。必死無疑…如果我還不信,再遇到紀曉靈就把綉荷包放在她的身上,她自然會原形畢露了。
殷任說的這麼言之鑿鑿,我動搖了。他說的是有理有據,相比紀曉靈的話,更有說服力。
細想之下,姥爺都這麼信任他。如果沒有他把我從娘的屍體裏把我救出來,也就沒有今天的我了。
如果真的想害死我,當初又何必把我救活呢?
反觀紀曉靈,現在細細回想,她確實非常的奇怪。
說話間,我們就走到了劉朝清的家。家裏此時已經佈置起了一個靈堂,劉家守靈的人並沒有在靈堂,而是都站在門口,臉上滿是恐懼之色。
我剛想問殷任,到底怎麼屍變了?沒等問出口,就聽見屋子裏傳來一陣咚咚聲。
定神一看,聲音是從棺材裏傳出的,劉衛國走到了門口讓我們進去把,他有些哆嗦的說不敢進去。
一進屋子,裏面的氣溫比外面低了不少,棺材裏時而傳來了一陣咚咚的敲打聲。時而傳來一陣咯吱咯吱指甲抓木板的聲音。
我臉色難道的問殷任,裏面是不是裝錯人了。
殷任搖着頭說裏面的就是劉朝清。封棺的時候他也在,劉家人也都一直在旁守靈,就因為劉朝清是被鬼給害死的,所以怨煞之氣太重,才會屍變。
我看着棺材裏發出的聲音,後背直發毛,怪不得把那麼囂張的劉衛國都嚇得不敢進來。殷任見狀讓我不用緊張,朝着門外喊了劉衛國一聲。
劉衛國一臉不情願的進來了,哆嗦着問殷任幹嘛。
殷任吩咐了劉衛國去找一隻足年的公雞和一碗黑狗血。
劉衛國連連的點頭,就出去招呼人找這些東西了。
我問殷任我要做什麼?他只是告訴我在一旁看着就行,等會有需要我的地方
說實在的,這詭異的氣氛,讓我感覺旁邊站着都是煎熬。
沒一會之後,劉衛國就拿着殷任吩咐的東西過來了。
殷任看見劉衛國臉色煞白,就讓他先出去把。
緊接着,從他隨身帶着的布兜里,掏出了一卷紅繩和一把金色的小刀。讓我把手伸過去,我警惕的問他做什麼。
他跟我說,我是屍生子,所以是至陰命。而物極必反,至陰命就會生出純陽血,純陽血乃是去煞的寶貝,用來鎮棺正合適。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就用那把金色的小刀,輕輕的劃過我的指尖。
指尖瞬間就出現了一道小口子。朝着裝黑狗血的碗裏,滴了幾滴血。
緊接着就澆在了他拿出的紅線團之上,做完這一切。他把線團遞給我,讓我去把紅線繞在棺材上就好。
我心裏發怵的問他怎麼弄。
他非常草率的跟我說,只要把整個棺材都纏上就行。
說完后,他就不搭理我了。自顧自的掏出了一支毛筆,在黃紙上寫畫了起來。
我只能硬着頭皮,拿着線團靠近了棺材。
到了棺材旁,就感覺到了一股刺骨的冰涼,好像走到了一個冰窖里。
棺材蓋上此時竟然起了一層薄霜,要知道這都已經8月份了。
見我站在棺材旁不動,殷任催促我快點弄。雖然非常不情願,但還是把線團順着棺材繞了起來。
剛繞完一圈,裏面屍體似乎受到了刺激一般,瘋狂的在裏面撓着棺材板,傳出了一陣攝人心魄的尖嘯聲。
我嚇得連忙回頭問殷任是咋回事。殷任臉色難看的,讓我別停,把整個線團繞完。
現在已經被逼上梁山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做,順着棺材繞完最後一段紅繩的時候,整個棺材上竟然冒出一陣肉眼可見的黑氣。
棺材裏的尖嘯聲也化成了一個人的聲音。
“小…九…”
我瞬間就愣住了,問殷任棺材裏的屍體是不是在叫我。
殷任既沒有確認,也沒否認。
手中拿着幾張黃紙,嘴裏振振有詞,雙手不斷的結印,讓我把那隻公雞放在棺頭用紅繩的一頭,拴住公雞腿。
我照着殷任的話,把棺頭的紅繩拴了公雞腿上。與此同時他也把十幾張的畫滿了東西的黃紙貼在了棺材上。
隨着殷任的一陣暴呵聲,公雞鳴叫了一聲,隨後就直挺挺的倒在了棺頭,死的不能在死了…
殷任喘着粗氣,那雙灰濛濛的眼睛盯着棺材看了好久,擦了額頭上汗,跟我說總算是鎮住了。
棺材在瞬間消停了,殷任叫來了劉衛國。告訴他,這個棺材不能停屍太久,明天必須要火葬。
劉衛國只是連連的點頭,剛才的一幕,他在門外也是親眼目睹的。殷任吩咐了一下劉衛國,明天需要的東西,還有抬棺人的要求。
說完,殷任就轉頭看向我說道“鍾九,還有最重要的一個事情,非你不可。”
看着殷任的表情,我隱隱的覺得沒啥好事。
果然,殷任跟我說,棺材雖然鎮住了,但是還需要我壓棺。這個棺材乃是大煞,一般的人根本壓不住。
我問他怎麼壓。
他跟我說讓我趴在棺材上睡一覺就好。
我一開始想拒絕的,但是殷任卻壓低了聲音跟我說,從某種角度上說,劉朝清就是被我給害死的。我如果讓劉朝清早點入土為安,也算是給劉家人的一點補償。而且這個差事,除了我誰也做不了。
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在拒絕了。只能自我安慰,反正從小棺材我也沒少睡。
一咬牙,就爬上了棺材,趴在了棺材上。殷任告訴我,他就在門外守着。
整個靈堂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本想着讓自己睡過去,好讓時間不那麼難熬。但是怎麼睡也睡不着…
就在我嘗試着各種催眠的方法的時候,耳旁突然傳來了一陣凄厲的女聲。
“小九,放我出來…我好難受…小九…”
下意識的四下觀望,周圍並沒有人。就在我放棄尋找的時候,這一陣聲音又一次的響了起來。
聲音好像是從棺材裏傳來的…
我整個人瞬間就懵了,棺材裏明明是劉朝清,咋會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難不成是弄錯人了?
但是這一陣陣的凄厲的聲音,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忍了幾分鐘之後,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我連忙喊了一聲殷任,不過進來的卻是劉家的一個小伙。小伙跟我說,殷任剛才和劉衛國去選明天火葬的地址了,問我有事嗎?
我連忙問小伙有沒有聽見棺材裏有聲音?
小伙愣了幾秒,非常肯定的說沒聲音啊。
真的見鬼了,為什麼我能聽見啊…小伙見我狀態也有點神神叨叨的,讓我堅持一下,就跑出去了。
我也不敢貿貿然的從棺材上下來,只能硬熬。一直到天色微亮的時候,那聲音才停歇。
而殷任則是到早晨八點左右,才過來。見到他,我連忙把之前遇到的事情對着他複述了一遍。
殷任朝着棺材旁看了看,隨後又輕敲了幾下。告訴我可能是這兩天太累了,產生幻聽了。
見他這麼確定,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殷任讓我從棺材上下來吧,等會把棺材給火化之後,這個事情也算是結束了
說著,他叫來了劉衛國,劉衛國身後跟着八個小伙。
在殷任的指導下,眾人就位就準備抬棺去火化。這八個小伙,也是殷任特地挑選的,都是屬虎沒結婚的。
伴隨着殷任大喊一聲“起棺”
但是,八個精壯的小伙似乎把吃奶的力氣都試出來了,但是棺材卻紋絲不動。嘗試了幾下之後,這些個小伙臉都漲成了豬肝色,都沒能將棺材挪動分毫。
見到了這一幕,殷任走到了棺材頭,把自己的額頭貼在了棺材蓋上。
過了幾秒鐘之後,他猛地起身,看向了我,讓我到棺頭去扶一把。
我心中雖然犯嘀咕,但還是照座了,把手輕扶在了棺材上。殷任又大喊了一聲“起棺。”
眾人喝了一聲,這下輕而易舉的就將棺材給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