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獅子的威嚇

第十三章 獅子的威嚇

“我給你十秒鐘考慮!”霍昀斯笑得邪魅。

鞠可曼猶豫不決,她的雙手交握在一起,困頓不已。

隔了一會兒。

“還有三秒,三、二,”就在最後一聲,“一……”

“我去!”鞠可曼下了狠心,“可是,你一定會給我護照嗎?”

“你不信我?”霍昀斯驀地變得嚴肅,像是受到了很大的侮辱,“如果不信……”

“不是這樣,我只是希望儘快拿到護照。”鞠可曼咬了下唇,“既然你答應給我,我就去。開車吧!”

霍昀斯瞥了一眼鞠可曼,嘴角再次勾起,發動了車子。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空氣味道,熟悉的景象,彷彿又回到了三個月以前,她和他依舊在一起……沒有了痛感,有的只是感慨,人生的苦短,以及它的變化莫測。

車子在豪宅門口處停下,鞠可曼推開了車門,率先進了客廳,直奔沙發處,果然就在這裏,她欣喜若狂,趕忙翻開。

“護照。”鞠可曼笑道。

然而,只聽‘咔噠’一聲,門已被鎖上。

霍昀斯邁着優雅地步伐走了過來,旋身落座在了鞠可曼身側的沙發上,一手解着脖頸上的領帶,另一隻手揉着眉心,彷彿一隻慵懶的獅子在休憩。

鞠可曼小心翼翼地窺視了一眼他,抿了抿唇,說道,“謝謝,我想……我也要回去了。”看到霍昀斯似是沒有動靜,以為他不想理睬她。

鞠可曼不以為意,她心想反正已經拿到護照了,以後兩個人再無任何牽連。想至此,嘴角悄然掛起了一抹釋然的笑容,她邁開了步伐,向門口處走去。

“大門外已經上了鎖,沒有門衛人員,根本打不開。”霍昀斯閉着雙眸驀地說道。

鞠可曼的身子頓住,“不是一般十二點嗎?”

霍昀斯低沉地笑了下,“要不要我再提醒下你現在的時間?”

鞠可曼趕忙從皮包中拿出手機,這才發現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剛巧不巧地過了三分鐘。可,她真的沒有感覺啊,她記得吃完飯,只是稍稍談了會兒,然後就向這裏趕,路上似乎有點繞車,她知道時間很長,但是……她始終沒有看過時間。

“我倒是不介意你選擇到外面去睡,只是……你該知道,到了夜裏,經常會有一些野狗會溜進來覓食。”霍昀斯站起身,他脫下外套,笑望着鞠可曼說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可不敢保證!”

鞠可曼的一張小臉快要扭曲,她緊咬着唇,左右猶豫不定。

霍昀斯邁步靠近,“樓上兩間房,任選一間。”

鞠可曼頓時感覺有了台階下,她趕忙仰起頭,對上霍昀斯那張俊美的臉龐,“我睡一會兒就好,明天早上六點鐘,我一定會離開!”

霍昀斯迎視着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像是十分地厭惡她一般,漆黑的雙眸再次變得深邃,彷彿那無底的黑洞,要將她眩入,“你隨便!”他轉過身,冷冷地丟了一句,踩着拖鞋,率先上了樓。

鞠可曼無辜地咬了咬唇,她有說錯話嗎?她只是守本分而已,誰知道明天早上會不會又有女人過來?她只是‘好心’地為他保留一點空間。果然是好人難為!

鞠可曼不由得嘆了口氣,雖然知道每次面對他,都會有一種沉悶的感覺,雖然她明白,她永遠也改變不了兩人這樣殘酷的事實,她已經學會了保護自己,甚至去接受他帶給她的每一個現實。

假裝面對他,不再有感覺,假裝已經學會了去淡忘他,假裝看到有關他的花邊新聞,不再有任何的痛感……

她已經獨立了,真的長大了。

鞠可曼深吸了口氣,讓胸腔中的憋悶感頓時煙消雲散。

這一夜,鞠可曼睡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踏實,可明明那頭暴烈而兇殘的獅子就在隔壁,僅是隔着一道牆。

有時候,人的感覺很奇特,遠了,卻害怕,近了,反而會有一種釋然與輕鬆。

早上六點,鬧鐘準時響起,鞠可曼困意正濃,可剛要按下,卻馬上又意識到這根本不是自己的家。她快速地坐起身,穿上鞋子,顧不上梳頭,拿好皮包,就這樣沖了下去。

“早——”隨着這一聲充滿了磁性的嗓音躍入耳際,一抹淡淡的奶油味飄入鼻端,刺激着鞠可曼有些空蕩蕩的胃。

鞠可曼怔在樓梯上,她尋着聲音望去,只見霍昀斯穿着整齊,竟是坐在了客廳,一面看着報紙,一面享用着早餐,看起來悠閑愜意。

於他相比較,鞠可曼的樣子實在是狼狽不堪,就像是一個落荒而逃的避難者,衣服發舊,頭髮雜亂得像是稻草,臉沒洗,牙沒刷,就連褲子都顯得有些皺巴巴。

“早。”鞠可曼的聲音聽來那麼沒有底氣。

然而,他不再有任何的言語。

鞠可曼一時感覺尷尬,於是她走上前,“謝謝,我想我現在回去了。”依舊等不到回應,像是已經習慣了一般,鞠可曼轉身逕自走出。

出了門,正巧路過一輛出租車,她伸手攔住,“麻煩到忠孝東路x號。”

司機先生瞟了一眼鞠可曼,似是頗為意外,畢竟從這裏出來的人,非富即貴,哪裏有像是鞠可曼這樣一看就是平民的。可他還是客氣地應聲,畢竟生意上門,哪裏有拒絕之理?

鞠可曼坐在後車座上,腦海中揮之不去那個記憶的香氣,霍昀斯的手藝向來很棒,所以令她的口越來越刁,天知道,她剛剛一瞬間甚至有向前撲過去的衝動,幸好她剋制住了。

“吱吱吱”手機恰時傳來了震動。

“喂?”鞠可曼應道。

“可曼啊,昨天給你打電話,怎麼一直不通?”阿紅的聲音帶着幾分責備,“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哪有啊。”鞠可曼不由得一笑,“我只是拿回了我的護照。”

“拿回?”阿紅揚聲,“從哪裏拿回啊?沒有在你身邊嗎?”

此時鞠可曼竟是一時口誤,她趕忙圓謊,“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落在了我爸爸家那裏。”

“噢。”阿紅的疑惑這才解開,“那找到了吧?明天早上九點的飛機,你可千萬別誤了啊。”

“明天啊?”鞠可曼有些吃驚,“怎麼這麼快?”

“還快?我和皮克可早就想一起出去玩一趟了。”阿紅忍不住回駁道,“算了,你回來再說吧,反正你回去準備下東西,咱們去一個星期。”

“好。”鞠可曼應道。

兩人匆匆結束了對話。

鞠可曼望着手機,愣了會兒神,果然當個騙子都不容易,至少要有超人的記憶力,但顯而易見,她連騙子都當不成!

旅遊,出人意料地輕鬆而順利,鞠可曼直到出遊那天才知道原來他們要去的地方是日本,她喜出望外,日本一直是她最想去遊玩的地方,至少一直苦於沒有時間而已。

那天中午,她們三人先被旅遊班車送到了酒店安頓,之後整個下午時間就屬於他們自己。

“喂,可曼?”阿紅一面打開皮箱一面向鞠可曼曖昧地笑道,“我可看到了,來時坐在你身邊的那個男生是誰?”

“誰啊?”鞠可曼被問得一頭霧水。

“還裝蒜?”阿紅瞪了一眼她,“那個白白的,戴着一副眼鏡。”

“噢——”鞠可曼恍然大悟,“他啊,是我補習班的一個男生,今年湊巧,我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看來你們倆還真是有緣分,這次連旅遊都碰在了一起。”阿紅禁不住取笑道,“考慮考慮,可不要輕易地放棄了。”

“什麼啊?”鞠可曼有些臉紅,“我們只是同學而已。”她將衣服收拾好,站起身,走向了洗漱間,避開阿紅的再次炮轟。

真是,難道到了年齡就一定要開始總是被涉及男女之間的事情嗎?真是令他頭痛!

不過,要說她和那個男孩兒似乎真的有點緣分,兩人雖然交談並不多,但每次都顯得那麼開心,他們有着共同的經歷,都是工作了幾年後,放棄了很多東西,再決定復考,兩人的背景也很相似,父親都已去世,而家庭條件都是一般。據說他以前是個公司職員,曾坐到最高職位是主任,可見工作能力不一般。

“以前來過這裏一次,不過很快就淡忘了。”魏峰笑了笑,“你知道我最喜歡的地方時哪兒嗎?”

鞠可曼聞言,搖了搖頭。

“居酒屋。”魏峰臉上充滿了興奮,“那裏的老闆娘一般都會穿着很正統的和服,唱着最傳統的日本歌曲,那感覺就像是家裏一樣地隨意,有人說過,來日本,一定要去趟居酒屋,叫上招牌菜,暖上一壺小酒,那才叫不虛此行!”

鞠可曼嘴角翹起,“感覺不出來。”

“那是因為你沒有去過。”魏峰看了下時間,“要不,咱們現在打車過去?”

“現在?”鞠可曼揚聲,“脫離旅遊團?”

“放心,我熟門熟路的。”魏峰一臉地篤定。

鞠可曼再次不放心地瞧了前邊一眼,她本想叫一聲阿紅和皮克,可見兩人似乎早已走遠,她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反正日落之前肯定會回來。

一路上,魏峰滔滔不絕地向鞠可曼講述着他先前來這裏的經歷,倒是也不寂寞。

然而,當他們到了地方,看到門口處那掛着的牌子和緊閉的大門后,心情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糟糕,好像關門了!”魏峰抱歉地看向鞠可曼。

鞠可曼笑道,“算了,反正也還有機會。”

魏峰一時內疚,他左右張望了一眼,眼前一亮,“啊,對了,肚子餓不餓?我知道那家飯店的一道菜超級正點。”

“一道菜?”鞠可曼揚起了語調。

“嗯。”他點頭,臉頰不由得有些羞紅,“呵呵,因為太貴了,所以只能支付得起一兩道菜。”

鞠可曼才要拒絕,魏峰扯住鞠可曼的手臂向馬路對面走去,“不要因為我說那句話,就不忍心吃了,不要緊的,錢這個東西,我不是很在乎,多的話就多花,少的話就少開銷一些。至少還是嘗了下,沒有白來。”

無來由的,他的樂觀態度竟是感染了鞠可曼,令鞠可曼的心驀地開朗了起來。

這種生活態度真的很隨意,彷彿沒有任何的框框限制束縛……

飯店的環境很高雅,雖然沒有過多的裝飾點綴,僅憑那一個個用屏風隔開的雅間就足有證明了它的與眾不同。

“先脫鞋,然後盤腿坐下就行了。”魏峰說道。

“哦。”鞠可曼也顯得頗為興奮,望望這兒,又看看那兒,“那個小掛飾挺好玩的。”

魏峰笑了笑,“你先坐下,我出去趟。”

“嗯。”鞠可曼點了點頭,趁着這個時間,正好她給阿紅髮了一條短訊,生怕他們會着急。

大約過了快有十五分鐘,魏峰這才回來。

“怎這麼久?”鞠可曼揚聲問道。

魏峰禁不住窘迫地笑了笑,“我剛剛去付款,可能是他們搞錯了,錢款算得有點多,偏偏我語言不通,沒辦法和她們交談,幸好一位好心的男士相幫,你知道有多巧嗎?他竟然和咱們是老鄉,不過人家看起來好有錢,還幫咱們付了一部分,我說要給他打欠條,他都不要的。”魏峰眉頭微微蹙了下,“不過我總覺得他有點面熟,可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鞠可曼不由得笑了笑,“見過的人多了,可見那人長相還是太過大眾化。”

“不是的,他長得很帥。”魏峰想了下,突然一亮,“噢,是他,我在雜誌上見過他,那個……”

“こんにちは(您好)!”服務員用着流利地日語問候着兩人,然後將菜端了上來。

鞠可曼望着菜,當真是令人食指大動,她笑了笑,“我要開動嘍?”

果然如他所說,真的很美味,魏峰看着鞠可曼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子,笑得有些得意。

兩人一面交談,一面品嘗着菜肴,雖然不多,卻依舊開心不已,這就是滿足的感覺,那麼充實而令人興奮。

阿紅看到鞠可曼和魏峰一起走回來,臉上的笑容愈加曖昧,而皮克卻聰明地不提前任何事情,扯着阿紅就繞了遠去。

七天的旅行漸漸告了尾聲。

飛機上,阿紅和皮克坐在一起,而鞠可曼和魏峰坐在最後面,一路上,兩人再次暢談,聽他的理想抱負,聽他的感情經歷,似乎時間過得飛快。

“對了,你手機號時多少?”魏峰猛然想到,趕忙拿出筆紙記下。

鞠可曼笑了笑,“xxx……”還沒等她說完,一位空姐走了過來,向鞠可曼問道,“小姐剛剛是不是有去過衛生間?”

鞠可曼疑惑地蹙了下眉頭,不明其意。

“是這樣的,您好像有落下東西。”小姐禮貌地笑着。

“對不起,我想您搞錯了,我沒有拿東西。”鞠可曼想要解釋。

然而,身側的魏峰提醒道,“要不去看下,省得提心弔膽的。”

鞠可曼猶豫了下,“也好。”於是她站起身,跟隨着那位空姐向後面走去。

還沒到門口處,這時一雙手臂猛地攀過鞠可曼的身子,將她束縛在了原地。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一道冷硬的男聲從鞠可曼的頭頂處傳來。

“是的,霍先生,如果有什麼需要,您吩咐。”空姐溫婉地笑了笑,這才又走開。

鞠可曼吃驚不已,她驀地轉過身,對上霍昀斯那雙漆黑的雙眸,上面清晰地倒映着她氣憤而緊張的小臉,“你騙我?”

“不騙你,怎麼會過來?”霍昀斯無賴地笑道。

“你一直跟蹤我?”鞠可曼繼續審問道。

“我到日本來開會,遇見你,只是碰巧。”霍昀斯揚了下眉。

鞠可曼定睛地望着他,似在探虛實,“既然也沒有什麼事情,那我過去了。”

“哎?”霍昀斯伸手一欄,另一隻手攬住鞠可曼的腰部,感覺出隱約的顫抖,他頗為詫異,“你怕我?”

鞠可曼咬了下唇,沒有吱聲。

“怕我什麼?”霍昀斯順着鞠可曼的目光看向前方的那個人影,“怕我吃了他?”

“我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怕你幹嘛?”鞠可曼鼓起勇氣,駁回了他。

霍昀斯聞言,低沉地笑了笑,他微傾身,將一半的重量壓在了鞠可曼的肩膀上,“我突然間發現你越來越可愛了,你這樣……怎麼可能叫我放手?我那天晚上真是太君子了,早知道如此,我就應當闖入,幹嘛獨守一夜的空房。”

“無恥!”鞠可曼忍不住罵道。

“哈哈,”霍昀斯笑道,“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一句‘無恥’算什麼?再說,又不是沒有過?”

“放開手。”鞠可曼忍無可忍,只覺脊背上傳來的灼燒感愈加強烈,“放開,要不然我要喊了?”

“好啊?你可以喊,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沒有人會去相信是我調戲你,只會說是你勾引我!”霍昀斯眼底露出一絲嗜血的笑容,“你還是省些力吧,與其在這裏苦苦掙扎,不如留在床上用,我還真的挺懷念的。”

“你……唔。”下一秒,他的唇壓下,彷彿周圍的空氣都給他隔絕,鞠可曼只覺頭越來越暈,胸腔內的空氣漸漸被他吸走——無力感頓時席捲全身。

“回去告訴他,說你以後沒有時間和他見面。”霍昀斯低沉而磁性的話語像是一道道魔音塞入了腦海,不停地充斥着鞠可曼的內心,“否則,你該明白的,只要我現在攬着你出去,你覺得滿機的人會怎樣看你?下了飛機后,還會有蜂擁不斷的媒體。你身邊的那位‘白馬王子’終究還是會識趣地離開。結果是一樣,只是過程不一樣。是聰明是傻瓜,看你怎樣選擇了。”

鞠可曼恍過了神,腦海中一片混亂,像是被下了咒一般,她呆木地走向了座位。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魏峰看向鞠可曼,眉頭禁不住隆起。

鞠可曼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丟了東西?”魏峰猜測道,“真的丟了?要不我去給你找?”

鞠可曼趕忙解釋道,“沒有,什麼都沒有。”她的眼前有些發黑,臉色更加慘白。

“那你……怎麼好像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不放心地再次問道。

“不要問了。”鞠可曼閉上眼睛,將身子向座位上靠去,“我有點累,不要和我說話。”

魏峰看不出端倪,但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鞠可曼的疲憊,於是他識相地不再言語,就這樣,兩人保持着沉默,一直到飛機降落。

鞠可曼心急如焚地快速向機場門口走去,就連身後的阿紅和皮克都追趕不上,她只想趕忙閃開這個地方,躲開那個可怕的男人,他的存在令她畏懼,甚至喘不過氣。

“可曼,可曼?”阿紅在後面喊道,“你不要你行李了?”

鞠可曼頓住身子,轉過身,“我忘了。”答得那麼理所當然。

“怎麼了?和平常的你一點都不一樣。”阿紅瞅着她,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莫非你們倆在機上說了什麼?他拒絕你了?”

鞠可曼搖了下頭,“沒有。”

“那是同意了?”皮克湊身問道。

鞠可曼默然。

這時從他們身邊突然擦身而過一幫媒體,手上拿着話筒,還有一些人扛着攝像機,蜂擁而至,那場面着實叫人驚嚇。

“觀眾朋友們,現在我所在的是機場大廳,一會兒霍氏總裁霍昀斯將從這裏走出,這次參加的日本商貿會議,他全權代表了台灣數十家的大型公司……”

“出來了,出來了——”尖叫聲不斷。

“霍先生,您這次參加的會議和以往有什麼不同嗎?”

“霍先生,聽說大華千金是您的未婚妻,這次這麼重要的會議,您又帶着她,是否說明你們的婚期將近?”

“……”

之後,這類的問題鋪天蓋地,彷彿大家關心的更是霍昀斯的身家大事。

“就是他——”魏峰走向了鞠可曼,“我說的就是他替咱們交了錢,還充當翻譯。”

阿紅一臉地困惑,“什麼翻譯啊?你認識他嗎?”禁不住興奮異常,“要是認識,可不可以給我引薦?我超喜歡他的!”

“我……我也只是一面之緣。”魏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遠處。

“霍先生,大華董事長近日宣佈願意將公司的百分之十的股權讓渡給您,是否說明,你們要兩家合併一家?”媒體甚是狡猾,拐彎要套消息。

霍昀斯笑得一臉玩味,他高大的身形在眾人之中顯得卓爾不群,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抹優雅,他笑道,“我有說過結婚的事情嗎?”不溫不火,卻令在場的媒體頓時啞口無言。

“那……您這次日本旅程,有沒有什麼收穫?”一個記者聰明地轉移話題道。

“收穫?”霍昀斯透過墨鏡,慢慢地將目光掃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最終定在了鞠可曼所站的方向,“當然有了!”

鞠可曼的身子像是被冰封了一樣,徹底僵住。

“有一個人,與我很是有緣,”霍昀斯邁着步伐一點點地向這個方向走來,周圍人不約而同地自動讓開一條道,“匆匆見了一面,後來就分開了,事後我有些後悔,幹嘛不留下他……”

鞠可曼臉色蒼白地徹底沒有了血色。

然而,未想,霍昀斯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你說,是不是?”他將頭轉向站在鞠可曼身側的魏峰。

魏峰簡直不敢相信地欣喜道,“您還記得我?太讓我受寵若驚了!”

霍昀斯勾起嘴角,笑得魅惑人心,彷彿令所有的男人都為之妒忌,他伸手拿出一張名片,“看你談吐不凡,應當是個人才,盼望你的到來!”

魏峰更是錯愕,這簡直……簡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餡餅嗎?

他驚喜得已經不能言語,“我……我……太謝謝您了,我都不敢想像我有一日能進入這樣的大公司,非常感謝。”

霍昀斯抬起下巴,深邃的目光越過魏峰,瞟了一眼鞠可曼,速度快得令人完全忽略,“好自為之吧!”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霍昀斯轉過身,快速地向遠處走去,後面一直被忽略掉的那個高挑的女人心有不滿地叫道,“昀斯——等等我!”

周圍的媒體漸漸散去,頓時安靜了不少。

“我的天啊,他本人看起來比雜誌上要帥太多了。”阿紅感慨道,“皮膚超好,看起來滑滑的,這哪裏像是三十歲的人啊,他肯定有做過護理吧?”

護理?他連健身都不做,哪裏來的時間去做護理?

鞠可曼懸着的心終於慢慢地落下了,眼前的昏暗變得清晰,禁不住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卻馬上又想到了剛剛那令人纏綿的吻。

“喂?”阿紅大聲地講着電話,剛剛還滿面笑容的臉龐在聽完這個電話后,頓時變得面無表情,“什……什麼?”

“怎麼了?”皮克湊過來,問道。

“我……我們的商品店起火了,什麼……什麼都沒有了!”說完,阿紅眼前一黑,徹底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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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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