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為求生意來逼婚
鞠可曼嘴角輕揚起,沒有吱聲。
隨着一聲‘叮噹當’的掛在門上的鈴鐺聲響起,兩個女人同時轉身,阿紅熱情地招呼道,“歡迎光……”在看到來者是誰后,話語頓時收了回去,一改之前的態度,“剛剛你又跑哪兒去了?”
“還能去哪兒,不是去拉客了嗎?”男人扭了下腰肢,眼神責怪她道,“要不是我,估計咱們這商品店連一個客人也不敢光顧了。”
阿紅擺了擺手,“反正不關我事,不要看我!”
說話間,兩人齊刷刷扭頭看向早已神遊太虛的鞠可曼,瞧了半天,沒有反應,兩人不約而同地耷拉下了腦袋,像是泄氣的皮球。
“你說,小曼是不是很不像老闆啊?”阿紅向身側男人輕聲問道。
男人回看了一眼阿紅,那眼神分明是說大家心領神會,還用說嗎?
阿紅蹙起了眉頭,“那依你看,咱們這情趣商品店還有可能嗎?”
男人猶豫了下,再次瞧了瞧還處於神思恍惚的鞠可曼,繼而緩慢地搖了搖頭,“估計是沒有可能了。”
“哎!”阿紅無奈地哀聲怨道,再沒有言語,轉身走向櫃枱的前端,拿起自己的黑色皮包,“與其這樣,還不如找份踏實點的工作,做我的辦公室白領呢。”
鞠可曼感覺一陣風刮過,忽地抽回了神智,她一臉迷茫地看向阿紅和皮克,兩人像是並肩作戰的戰士一樣,與她正面相對,彷彿在等待着答案,“呃……那個……”她支吾了兩聲,“是不是累了?要不咱們今天早點休息?”
皮克一聽,忍不住‘噗嗤’一聲爆笑了出來,“世界上有你這樣的老闆,簡直是我們的‘恩惠’啊!”
自從這情趣商品店開業半年來,鞠可曼沒有一天真正的去想過它的經營問題,有幸結識了化妝師皮克和公司白領何麗紅,三人志趣相投,都不想為別人打工,於是紛紛以各種形勢入股了這家情趣商品店,成為了老闆中的一員。
偏偏有些人不爭氣,顧客上門不會招待,有時冷淡得像是寒冬臘月,有時又熱情得令人難以招架,反正只要鞠可曼在,這一天就別想有生意!半年來,本沒有賺回來,每個月還要自掏口袋來付房租和水電費,眼見着何麗紅和皮克的積蓄一點點減少,真是有出沒進,兩個人看着這個“扶不起的阿斗”,感覺是力不從心。
鞠可曼聽出他們的諷刺,只是咬了咬唇,沒有說別的。
何麗紅有些心疼,畢竟在年齡上,她和皮克都比鞠可曼大上五歲,要不是因為一直將她當妹妹看,只怕她早就摔門走人了。她走上前一步,態度變得柔和,“可曼,我和皮克已經竭盡全力了,這家情趣商品店雖然經營日子不長,但是至少融匯了咱們三人的努力,如果你真的還想要將它經營下去,只能讓你后媽給你十萬元錢來當作咱們的流動資金。”
“十萬元?”鞠可曼仰起頭,瞪大了雙眸,“可是……他們的生意似乎也不怎麼樣。”
“再不怎麼樣,也不會連十萬元也拿不出吧?你當初可給了他們將近五百萬呢,”何麗紅儼然一個大姐大的模樣,“你那后媽也真夠過分,看你發財了,就趕緊討好,等將你手上的錢全部搶空,又勢力了起來。”
鞠可曼輕笑了下,對於家裏的事情,她不想要講太多,就像是她那快要塵封了一年之久的“婚姻”,更不想要對任何來提起。
“算了算了,”皮克看到鞠可曼一臉為難,趕忙勸道,“這事讓小曼自己解決,咱們外人還是少插手的好。”
何麗紅嘆了口氣,將皮包向肩膀上提了提,對着有些喪氣的鞠可曼鼓勁道,“不要被他們給欺壓了,站起來,有什麼困難,我們替你扛着!”
“嗯!”鞠可笑忍不住笑了開來。
“走了,”皮克娘聲娘氣地說道,“不是說還要去買衣裳嗎?”
“你扯個什麼?天天和女人一起逛街,真不懂你們搞化妝的,一個個都陰陽失調。”何麗紅對他吼道。
皮克也不在意,只是嬉皮笑臉地回道,“這你就不懂,像是做我們這行業的,頂尖級人物就是我這樣,先要把自己女性化了,才能……”聲音隨着門關上而漸漸變小。
等他們離開后,鞠可曼這才轉過了身,她從抽屜中拿出今天發來的賬單,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收斂,多了一絲往日不易看到的成熟與嚴肅。
這一年來,她已經學會了掩飾,用自己的無辜的笑容來掩藏自己現在的窘狀,她不想讓人家知道她的過去,更不希望任何人探知她家裏的混亂複雜的關係,只除了一個人,那就是他,雷昀斯,她的前夫,她打開了心扉,將所有都告知於他,可結果……卻被踐踏得僅剩下一張紙。
她苦笑了下,搖了搖頭,拿起櫃枱后的包,轉身走出……
夜色再次籠罩着這座城市,沒有了白天的繁雜,有的只是沉寂,讓人透不過氣的沉寂。
鞠家的餐廳內,每個人都埋頭吃着飯,誰也不多吱一聲,偶爾有筷子和碗的碰撞聲。說來也奇怪,記得在六年前,他們家還住在陽明山的不到六十平的屋子時,一家四口還其樂融融,當然這四口當中不包括她,只有她的繼母、她的爸爸和繼母的兒子和女兒。可現在終於換了一所一百五十平的房子后,卻沒有了一絲的人氣,不知道現在該是笑,還是該是悲。
記得她媽媽去世的時候,她還只有八歲大,那時她悲痛欲絕,她的爸爸一面撫摸她的頭,一面安慰她“相信爸爸,我不會讓你孤單的!”就像是她的前夫對她說的那句“相信我,我會讓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多麼可笑的謊言啊。
結果,兩年後,爸爸領着一個女人和一對兒雙胞胎進了門,介紹說這是她的親弟弟和親妹妹,以後要相互照顧。親弟弟和親妹妹?看他們的年紀,也就比她小個兩歲。
原來那時候她才知道,她最敬畏的父親不過是個感情騙子,騙走了她媽媽一生的“忠實愛情”。
“可曼?”
隨着一聲親昵的稱呼,鞠可曼抬起了頭,看向坐在最前端的父親,近兩年來,他的頭髮早已花白,不知是為生意憔悴了心,還是因為繼母的百般刁難,可這都是他咎由自取。
鞠正德將碗放下,臉上洋溢着慈愛般的笑容,“好久沒有問你情況了,最近你的商品店生意怎麼樣了?”
鞠可曼輕扯了下嘴角,“一般。”不需要對他們吐露實情,因為他們根本不會幫助的。
“哦,”鞠正德笑了笑,“還是我女兒最能幹。”接着又與坐在自己身側的繼母對視了一眼,“你看……”咳嗽了下,“你現在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下自己的終生大事了?”
“爸,姐才二十三吧?”坐在鞠可曼對面的鞠可童說道。
“你懂什麼,二十三不小了,咱們對門的李奶奶孫女,今年才二十一,前幾天就結了婚,還有我當初懷你們倆時,也不過才十九。”繼母賈美薇反駁道。
鞠可童覷了一眼鞠可曼,“可我覺得還是早了。”
“呵呵,”鞠正德笑了笑,“看着你弟弟為你考慮,爸爸還真是為你們的感情感到欣慰,既然這樣,爸爸也不強人所難,感情的事自己……”
不等他說完,賈美薇打斷道,臉上帶着埋怨的表情,“就知道你會這樣,沒用的東西,我當初怎麼不長眼,跟了你這樣窩囊廢!”說完,將椅子一踹,踩着八寸高跟鞋走去了卧室。
餐廳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了,所有人不吱一聲。
鞠正德苦笑了下,“你瞧,好好一頓飯,又這樣了……”話語中帶着一絲無奈。
鞠可曼臉上毫無一絲的表情,再是遲鈍的頭腦,她隱約都感覺到這是一場‘逼婚’,肯定帶着一定的目的性。她沉聲問道,“為了生意嗎?”
鞠正德愧疚地低下頭,“商場上風雲萬變,今天生意明明還好着,明天就令人愁雲慘淡,一個個訂單全都被撤走了,買家說咱們貨物有問題,還要咱們退訂金,可那些訂金全都買了材料。”他嘆了口氣,“今天我去了銀行,說要貸款,銀行說我有拖欠信用記錄,不肯再貸。而其他曾經在商場的朋友,更是一個個避咱們如蛇蠍,彷彿能多遠就多遠。”
“怎麼會這樣?”鞠可曼感到不可思議,想到她爸爸這幾年來在商場上也算是‘老將’了,按理,也該是有許多的朋友,怎麼遇到了困難,就全都棄之不顧了呢?
鞠正德搖了搖頭,臉上笑意越來越蔓延,“這不怪他們,如果真的有人惡意使壞,誰也不想去趟這鍋泥水。”
“有人惡意使壞?”鞠可曼揚起了音量。
“嗯,”鞠正德嘆了口氣,“看來這個人勢力還很大,目的也相當的明確,就是要毀掉咱們公司!不過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公司不過才幾十人的小企業,也沒有惹着他們,那些上門的生意對他們那種大企業也根本是不值一提,他們何必要來打壓咱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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