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降維打擊1
再一次回歸廢土位面，蘇子魚不由重新審視了一下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
廢土位面的前身畢竟是點出來了可控核聚變的現代文明，自身的底子無疑還是非常雄厚的，如果不是學院勢力的長期不作為，恐怕都不用等到北斗崛起，光靠學院掌握的黑科技都能夠初步恢復文明。但是掌握了廢土位面最多黑科技的學院，卻在漫長的時間中進入了黨爭的擺爛狀態，再加上本身的理念形成了嚴重的意識衝突，以至於廢土的倖存者們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整整撿了幾百年的垃圾。
至於遙遠東方的北斗，那就沒啥好說的，能在身處第三世界國家的情況下保留文明火種，並且先學院一步重建工業體系，基本上可以說是現代文明的一個奇迹。
這一次返回廢土位面，老實說蘇子魚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引導文明進程。
因為選擇文明方向牽扯的因果實在是太大了。
按照史蒂芬閣下的傾向，蘇子魚應該是給廢土位面的原住民勢力提供幫助，幫助他們重建文明，再將文明發展方向的選擇權交還給他們。而若是按照那位死神閣下的傾向，那就是蘇子魚自行判斷最適合廢土的文明路線，然後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重新塑造這個世界。
史蒂芬閣下的傾向反噬最小，而死神閣下的傾向最為效率。
北極星。
蘇子魚在夜幕降臨前，重新回到了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中。
跟他上一次來相比，北極星的規模又擴大了不少，除了最初的內城區軍營外，外面還擴建了數個外城工業區和居民區，大量的拾荒者來到了這裏定居，讓這座城市逐漸地繁榮了起來。
才剛剛進入這座城市，蘇子魚便發現廢土位面的覺醒者數量變多了。
他從東城區進入的北極星，除了嚴防戒備的城防軍中他感應到兩股微弱的靈能波動外，他還在東城區的酒館旅店等等的區域感受到了至少五股不太明顯的靈能波動。
用遠古失落帝國的標準來評定，他們都是靈能LV1-LV2之間的覺醒者，剛剛開始覺察自身的心靈力量。
不過這其中也有一個例外，蘇子魚在靠近內城區時，突然感應到了一股比較強的靈能波動。
靈能LV5。
這差不多已經是失落帝國騎士扈從的水平，放在廢土位面足以對其他靈能者產生碾壓效果。
——“星門計劃？”
蘇子魚很快鎖定了這個目標，因為這個傢伙潛藏在外城某棟建築頂層的陰影里，他看起來鬼鬼祟祟，似乎正在監視着軍營方向。
這個傢伙有着一個明顯的大光頭，雖然戴了假髮偽裝，可是蘇子魚卻一眼看到了後腦靠近耳根的位置植入了一枚特殊的晶片，晶片被隱藏在了他的皮膚下，肉眼無法分辨，但是在靈視下卻一覽無餘。
“你耳朵下安裝的是什麼？”
“靈能增幅裝置嗎？廢土還有這樣的黑科技？”
蘇子魚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對方的身後，他的出現讓這個頂着‘星門計劃’的詞綴的男子嚇了一大跳，他幾乎是瞬間轉身拔槍，動作相當的老練，一般的士兵都沒有他這麼快的反應速度，隨後一柄特殊的鐳射手槍瞄準了蘇子魚的腦門，光頭男子的聲音略微有一絲顫抖：“你是誰？”
蘇子魚無視了眼前的鐳射手槍，眼睛微微眯起道：“不是靈能增幅器？”
這個傢伙是真的擁有靈能LV5，而並非是被裝置強化了靈能。
一滴汗從光頭男子的額頭滑落。
他的模樣看起來相當的普通，普通到有點刻意，屬於那種一眼很難記住的長相，臉頰的肌肉因為緊張而僵硬，好似連基本的表情變化都沒辦法控制，這顯然不是他原本的面容。
該死。
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為什麼我沒有覺察到他的存在？
自從覺醒后，T-0457已經很久沒有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身後了，他對自己的感應能力相當自信，在派往南美執行任務時，就算是最頂級的生化人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靠近他二十米之內。
而眼前這個男人卻毫無徵兆地出現了。
危！
一瞬間，T-0457的大腦飛速運轉，這裏距離城防軍的營地太近了，如果開槍的話很可能引來部隊，而且眼前這個男人面對槍械的表情太淡定了，淡定到讓T-0457以為他是一個高階仿生人。
如果是高階仿生人的話，確實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他，也只有仿生人才會被槍械瞄準腦袋時這麼淡定。
逃！
潛伏的任務已經失敗了。
必須想辦法逃離。
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就在蘇子魚開口的下一秒，眼前的光頭男子瞳孔便迅速縮小，靈能的波動瞬間爆發，他直接朝着蘇子魚發出了一道精神衝擊，他曾經用純粹的精神衝擊擊殺過一個超級變種人，他相信這一下哪怕不能殺死對方，也能夠重創敵人給他創造逃跑的時間。
但是。
砰！
就在T-0457的身體已經做出了扭身逃跑的動作時，他的腦袋突然‘砰’地一聲裂開了，剛剛發動的靈能衝擊直接在他的大腦中爆發，在炸裂的頭骨、腦漿、鮮血中，一具無頭屍體轟然倒下。
死亡降臨前的最後一刻，他只看到了無盡的光輝，以及那光輝籠罩下的一道偉岸莫測的虛影輪廓。
他甚至都沒能看清對方的模樣，便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擊碎了。
“不可直視神！……”
這是他生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最後的靈覺讓他明白自己看到了什麼。
此刻蘇子魚的表情不由愣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男子的腦袋突然炸開，真的是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對方剛剛做了什麼。
精神衝擊？
這個傢伙居然對自己使用精神衝擊？
精神衝擊是最原始但也威力巨大的靈能招式，如果說剛剛發生了什麼，那就是這個光頭男子居然直面了蘇子魚的靈魂，然後用他的靈魂宛如飛蛾撲火般直接撞了上去。
一枚殘破的晶片從血肉模糊的腦漿中浮起，輕飄飄地懸浮落在了蘇子魚的掌心。
“腦機？”
“個人輔助終端？”
“沒想到廢土居然已經研發出來了腦機晶片。”
時空監察者系統輕輕一掃他便明白了這枚晶片是什麼。
蘇子魚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無頭屍體，伴隨着一道若有若無的低吟，他直接遙遙朝着面前的屍體抓去。
——“攝魂術！”
一個朦朦朧朧的虛影浮現。
這道虛影脆弱到難以置信，好似一陣風就能吹散，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的靈魂，哪怕是一個狗頭人的靈魂都要比他更加凝實。
“不完整的靈魂？”
蘇子魚臉上的疑惑越發明顯，他直接將這道虛幻的靈魂抓入了掌心，隨後雙眸中浮現一抹淡金色的光輝，意識侵入了這個靈魂的記憶中，喃喃道：“記憶是虛假的……”
“這是什麼？”
“【思想鋼印】？”
“不對！是那個晶片植入的深層潛意識！物理層面上的思想鋼印？”
“靈魂殘缺不堪。”
“這傢伙是個克隆人？”
這絕對不是正常人的靈魂。
死亡神性的力量告訴蘇子魚，眼前的靈魂是新生的，它誕生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年，它是被肉體強行匯聚，又被虛假的記憶所塑造的靈魂，如果他能再活個十多年，也許靈魂有可能更加凝實，但現在它只是一個殘缺的魂魄。
“一個克隆人。”
“居然還能擁有LV5的靈能。”蘇子魚的雙眸映入了這個殘魂的意識，開始讀取他的記憶，剝離掉那些虛假的編造的，直接通過腦機植入的記憶，搜尋着他最真實的記憶。
“廢土到底發生了什麼？誰在批量製造克隆人的覺醒者？”
這一讀取。
蘇子魚瞬間便發現他撈到了一條大魚，如果不是眼前克隆人的靈魂太過詭異，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廢土居然還擁有掌握媲美學院黑科技的強大勢力。
星門計劃。
殺死羊的人。
念動力。
這個克隆人是被作為工具培養的，他的真實記憶更多是在執行潛伏和暗殺的任務，但是蘇子魚還是從其中讀取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一切甚至牽扯到了廢土大災難發生前，因為那個時候第一代的腦機就已經開發出來了。
蘇子魚輕輕捏碎了眼前殘破的靈魂。
他的雙眸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因為在對方的記憶中，蘇子魚看到了他們的計劃，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盯上了自己的女兒，並且帕莎突然感染機械蠕蟲病毒也跟他們脫不開關係。
這個克隆人最深刻的記憶就是他蘇醒時，一個完全封閉在地下最深處，位於極地的某個避難所內。
他以為自己是蘇醒的老冰棍。
隸屬於戰前的軍方，在大災難時進入避難所內休眠，但事實上他只是一個剛剛製造出來的克隆人。
“如果這個傢伙是克隆人。”
“那麼他的本體是誰？”
“一個克隆人便能擁有LV5的靈能，那本體所擁有的靈能等級恐怕會更高。”
蘇子魚的身影騰空而起。
這個神秘的極地避難所他接下來肯定要去處理，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帕莎所感染的機械蠕蟲病毒，是一種專門針對高階仿生改造人的病毒。
他得先去給帕莎升個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