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

酒逢知己

地主街是量城市老城區由北向南的最後一條街道,處於坤卦的卦底。

顧名思意,這條街在清朝和民國時都

是住着地主。解放后,地主階級都被打倒了,經過幾十年的更疊,現在變成了吃喝一條街,是吃貨們的好去處,成為了量城市夜晚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吃喝一條街現在燈火通明,在街道兩旁的大排當門店門口,么喝聲,嘩拳聲,勸酒聲,還有廚子抄菜的敲擊聲,響成一片。空氣中充滿了道路兩旁烤串帶來的煙火味和孜然香味,不禁讓人口水直流。

小雙坐在劉記大排當門口露天的摺疊桌旁,左手拿着啤酒瓶,右手夾着筷子,看着一碟快要見底的花生米,不耐煩地吼道:“劉老闆,我的烤串怎麼還沒好。”

“你不是說要等小武嗎!”正在露天炒菜的劉老闆笑着回道。

劉老闆頭大脖子粗,員滾滾的肚子挺得像快要臨盆的孕婦,此時正忙得不可開交,邊炒菜,邊不停地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還要邊應付小雙這種性子急燥的顧客,今天生意太好了,實在是無分身之術,不得不跟小雙打了個馬虎眼。

小武是他的老表,也是小雙的酒肉朋友,由於這層關係,小雙幾乎是在這裏定點吃飯,照顧劉老闆的生意。

小雙用筷子敲着碟子,望着劉老闆。

“那你也不能讓我沒有下酒菜呀!”

劉老闆順着敲擊聲,看了一眼那碟已經見底的花生米,尷尬地笑了笑。

“那我讓翠花把替別人烤的烤串先給你擼上。”

“那還差不多。”

小雙心中此時難得的舒心了一回,仰起頭又“咕咚,咕咚”地吹了一口。

“嘿”

一雙鬼手從身後重重拍在了小雙的雙肩上,。

“噗”

小雙嘴中一般噴泉,噴了出去,弄得一桌子的酒。任誰,對於這來自背後的奇襲,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這似乎是人類的天性,可把小雙嚇得不輕。

小雙轉過頭,斜着腦袋很不爽地看了一眼來人,果然是小武。

雖然剛才驚嚇過後,猜到是他,但還是忍不住扭之人確認一下。

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帶着勝利的微笑,頭髮還是像牛犢舔過一樣油光水滑,穿着今年夏天流行的格子襯衣,依然是那麼講究和拉風。

“你怎麼老像個鬼一樣,動不動就嚇人一跳。”

“呵呵。”

小武興災樂禍地笑了兩聲,在一旁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看了看小雙的臉色說道:“夥計,像心裏不爽哩,說出來聽聽,我幫你開解開解。”

小雙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於沒有說出口。

因為他失戀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記得第一次說了,小武是鼓勵的,第二次說了,那鼓勵的話就有些言不由衷,第三次就直接變成了嘲笑,所以沒有說得出口,自找不自在。

小武感情方面很順利,只談了一次就結了婚,自然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小雙想着,從腳邊的啤酒箱裏擰了一瓶啤酒遞給了小武。

“叫你來喝酒的,又不是叫你來看相的,來來來,喝。”

小雙沒好氣的說道。

劉老闆見老表過來了,忙裏偷閑趕了過來,重新抹了桌椅笑呵呵地招呼道:“小雙就等你來點菜呢!吃點什麼,哥給你弄。”

“那就還是按老樣子,搞個泥蒿炒肉,搞個魚塊,肉沫蒸蛋,爆鈔腰花,剛才那個花生米再來一碟,好下酒。”

小武一連點了五個菜,巳經超過了小康標準了,兩個人吃也是足夠了。

“好的。”劉老闆飛快地在一本油膩膩的銷貨單上記下菜名,又問道:還要不要酒。”

小武晃着頭想了一想。

“那就給我來瓶白的,這箱啤酒留着最後涮口。”

聽到這話,劉老闆臉上的笑容笑得更燦爛了,本來不大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顯然為親自出馬又促成了一筆生意感到高興。

“搞一號,二號,還是三號?”劉老闆笑問道。

劉老闆很顯然已經摸透了小雙他們的習慣,他口中所說的一號,二號,三號,是小雙他們常喝的稻花香酒的三個系列。

“老表,是不是今天不要錢過送的。”小武看着劉老闆半開玩笑地說道。

“呵呵,老表你還是那麼喜歡開玩笑,送瓶把酒你們喝了又有幾大個事呢!”

劉老闆打了個哈哈,顯得言不由衷。小武也看出來了他老表的情況,也沒想着占他老表的便宜。

“算了,我也不要你送酒,小雙他叔叔自釀的高梁酒不錯,我曉得老表你這裏有,你給我打一斤來。”

劉老闆臉上堆滿笑容的肌肉鬆弛下來,用一種失望的眼神望着小武。恰好服務員翠花將烤串端了上來,劉老闆便吩咐了一聲,讓翠花去打酒,自己去給小雙他們炒起了菜。

不知道是小武來了的原因,還是其他客人的菜都炒完了,這次的酒菜很快就陸續上了桌子,小雙拿過兩個大號的塑料杯,一人倒上了一杯白酒,舉起酒杯。

“來來來,感情深,一口悶。”

說罷,便欲往口裏倒。小武一把按住了小雙的杯子道:“兄弟,你也不看看這個杯子有幾大,這是喝茶的四兩杯子,不是那二兩的小杯子,我們做四口喝完怎樣。”

說完自己先咪了一小口,拿了筷子夾了幾口菜,送進了嘴裏。

小雙點了點頭,也咪了一口,但杯子裏的酒卻去了一半。

小武便邊嚼邊勸慰道:“你不是常唱那個什麼,人生失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嗎!就我看,人生除了生死,其它的都不是個事,一點小挫折沒什麼大不的,你要看開些!”

似乎是猜到了什麼,但是為了顧及小雙的面子,沒有直言。

“是得意,得意,不是失意。”小雙糾正道。

“我讀書少,不管它得意失意了,來,再來一口。”

“也對,管他得意,失意,都得喝,來來來,再來一口。

小武見小雙兩口就見了底,忙將剩下的白酒給他倒上。

“兄弟,還搞不搞得。”小武看小雙臉色微紅,好意問道。

“看你幾時喝得過我,滿上。”

小武突然一指指着天上。

“看,天上有牛在飛。”

小雙抬起頭,搖晃着往夜空看了一遍,才意會過來,小武說他吹牛。但平時不會這麼輕意被忽悠的,意識到是不是剛才一杯酒搞快了,喝麻木了。

小武又將杯子舉了過來。

“來,兄弟,喝。”

“喝”,小雙應了一聲。

喝完了白酒,兩人又將剩下的啤酒給涮進了肚子,酒足飯飽后,小雙臉色沱紅,眼色迷離。

小武忙點燃了一支煙遞給小雙,自己也抽了一支,一起吞雲吐霧起來。大有飯後一支煙,快樂似神仙的架式。

“劉老闆,算帳。”小雙喊道。

小武將手伸到小雙面前擺了擺手。

“我來,我來,哪有老讓你結帳的。”

小雙按下了小武擺動的手說道:“這次是張請的客,我來結帳。下次你請客,你來結帳,怎麼樣!”

小雙還是個很講原則的人,誰請客,誰結帳,不搞那種一幫人吃飯,找不到人結帳的混帳事。

“好,好,那下次我請你。”

劉老闆一聽結帳,早就滿臉笑容地拿着帳單站在了桌子旁。

“花生米十塊,烤串三十,……

“直接說幾多錢。”小雙受不得劉老闆這麼磨嘰。

“這回的一百三十八塊,加上上回的賒帳二百五十八塊,一共是三百九十六塊錢。”劉老闆笑說道。

“上回還有帳,我怎麼不記得了。”小雙回道。

劉老闆早有準備,立馬從夾着的單子上取出一張欠條遞了過來。

小雙接過來一看,還真是自己寫的,就是眼睛看着字跡有些莫名的晃動,根據以往喝酒的經驗,應該是酒勁上來了,忙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猛吸了兩口煙。

“老表,打個折唄!”小武笑着對劉老闆說。

“那就給個整數,給三百九十塊錢。”

“要得發,不離八,搞個三百八十塊錢算了。”小武還價道。

劉老闆看還價不大,還可以把帳收回來,也不準備為十塊錢計較。

“老表,看你的面子,三百八,就三百八,下次再來照顧生意。”

“那是一定的,老表,我怎麼看你越活越年青了呢!”小武調笑道。

“老表你又笑我。”

劉老闆一邊回話,一也收着小雙遞過來的錢。

小雙接過找的二十塊錢,揣進了兜里,順手摸了一下車鑰匙,心中突然一驚,立馬用手在身上的兜里到處亂掏,用眼睛在桌子上,地上,搜尋了起來。

小武很明顯看到了這個動作。

“鑰匙在車子上,我剛才過來時就看到了,還以為你是故意的呢!你沒喝多吧!還騎不騎得回去哦!”小武有些擔心地說。

“沒事,沒事,你是曉得我的酒量的,今天還只過了個半癮。”小雙嘴硬道。

“那你慢點開啊!”小武說道。

“嗯!”

小武說完,起身先走了。小雙也準備起身走人,哪知雙腳一蹬地,像踩在了一團棉花上,本能地用手扶了一把桌子,才借力站了起來,轉頭看了一眼停放在街道邊的電動車,高一腳,低一腳地朝電動車走過去。

加了一把電門轉把,車子使勁的往前一衝,小雙一個急剎車,心裏一驚,酒也像醒了大半,立馬少擰了一些轉把,於是車子開始歪歪扭扭地前進起來。

迎面的冷風吹拂到燥熱的臉上,讓小雙又清醒了幾分,小雙按照動物歸家的本能來調整着前進的方向。為排解心中的鬱悶,還吭起了他心愛的“將進酒”。

藉著小區的路燈,小雙終於停好車找到了回家的漆黑樓道。

“嗵、嗵、嗵……,小雙突然發現一腳踩空,腿一軟,本能地想抓點什麼作支撐,卻抓到了右邊平滑的牆面,人便往後仰倒下來,滾了幾滾,便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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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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