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0章 他能不能不要再這樣了?
燕脂才不想幫他吹頭髮,她就這麼跟時宴僵持着。
她低頭看自己的書,不理會時宴。
可時宴也不催她,他就雙手搭在陽台的欄杆上,燕脂在看書,他在看燕脂。
男人落在她臉上的視線實在太灼熱了,根本讓人無法忽視。
燕脂受不了了,她放下手裏的書,從藤編的吊椅上起身。
燕脂往裏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她轉過頭。
“去吹頭髮啦。”
時宴倚靠在欄杆上,不動彈。
“我不吹!”
燕脂實在拿他沒辦法,“那你過來,我幫你吹。”
男人的眼裏溢出閃耀的亮光,他直接翻過欄杆,從自己所在的陽台,跳到燕脂所在的陽台上去。
燕脂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她以為時宴會走房間的門。
可又想到,以前也有好幾次,時宴來找她的時候,不走大門,就直接翻了欄杆過來。
燕脂往房間走去,男人笑吟吟的跟在她身後。
燕脂拿出她的電風吹,粉紅色的。
她把插頭插上,轉過身,就見男人的身軀如一堵牆一樣,站定在自己面前。
18歲的她,個頭只到時宴的鎖骨處。
她以後肯定不會再長身體了。
燕脂記得,唐酥心和時宴站在一起的時候,她似乎能和時宴並肩而行。
如果她穿上高跟鞋的話,好像也可以……
燕脂猛搖腦袋,把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給搖走。
她就聽到了時宴噗嗤的笑出聲來。
“在想什麼,嗯?”
“沒什麼。”
燕脂抬頭看他。
兩人站在洗手台前,暖黃色的燈光落在他高大的身軀上。
他的身上有着沐浴露的香味,那是燕脂給他浴室里放的沐浴露和洗髮露,都和自己是同款牌子的,只是給時宴用的,自然是男士專用的了。
“你太高了,把頭低下。”
男人很聽她的話,彎下了腰。
燕脂打開吹風機,熱風吹在他的腦袋上。
時宴保持着彎腰的姿勢,他的視線只能看到燕脂下巴以下的地方,看到她抬起手,看到她手臂上,牽拉起來的,衣服的褶皺。
他勾起了唇角,這時候,燕脂的指尖穿插進他的頭髮里。
時宴感受到他的頭髮被輕輕拂過的觸感,感受着,她的指尖時不時的觸碰到他的頭皮上。
沒一會,就好似僅僅一瞬間。
燕脂對他說:“好了。”
那種縈繞在時宴周圍,迷幻的氣息,就在頃刻間消散了。
時宴直起身,他對着鏡子看了一眼,又抬起手,捋過額前的劉海。
“肉肉,你還給我吹出髮型來了。”
燕脂扒掉電風吹的插頭,她只道:“以後,你要記得把頭髮給吹乾了,沒把頭髮吹乾,頭會疼的。”
“以後,你都給我吹頭髮吧。”
時宴的話,讓燕脂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我又不是你的傭人!幹嘛要伺候你!”
她不甘願的嘟囔着,時宴連忙道:
“我就想要肉肉給我吹,那你給我吹一次,我給你吹一次,怎麼樣?”
燕脂:“……”
時宴怎麼突然像在過家家似的。
“我不要,我又不需要你來給我吹頭髮。”
燕脂說著,她就看到鏡子裏,時宴的手向自己伸來。
她不知道時宴在幹什麼,望着鏡子裏,他的動作,燕脂沒有出聲制止,她反而想看看,時宴究竟要做什麼。
然而,時宴向她伸出去的手,最終還是停留在了半空中。
他的手在還未觸碰到燕脂之前,又收了回來。
“你出去吧,我想安靜複習。”
時宴剛才,究竟是想做什麼了?
對着她的腰伸出手。
是不是又想捏她,又想整她了?
還是說,他想抱她?
燕脂覺得不可能。
這傢伙就是愛捏自己的肉。
他肯定是想捏疼她了。
燕脂走出洗漱間。
“肉肉,那我回房間去了。”時宴對她說道。
燕脂沒搭理他。
然而時宴在離開之前,他站在門口,轉過身又對燕脂喊道:
“晚安,明天見。”
出於禮貌,燕脂到底還是回應他了。
“晚安。”
時宴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他看燕脂的視線里,充斥着希冀和光輝。
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裏,已經連互相道晚安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裏,已經沒有明天了!
可現在,他們還有明天,後天……
他們還有未來啊!
時宴拉着門把手的手指,向內握了握。
從今日起的每一天,對他而言,都是分外珍貴的。
從今日起,他和燕脂,將擁有無盡的年年歲歲!
……
卧室的房門關上,時宴終於走了,燕脂鬆了一口氣。
她坐在書桌前,卻看不進去,任何的複習資料。
等燕脂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看着手,在發獃。
她的左手,剛剛拂過了時宴柔軟的頭髮。
突然之間,燕脂有了一種心臟被重重一擊的感覺,她難受的捂緊胸口。
為什麼他要那樣了?
為什麼他又對自己這麼溫柔起來?
一看到時宴對她笑,一聽到他低喃着:“肉肉,肉肉”。燕脂就覺得自己整個人,又要陷入了名為“時宴”的泥潭裏。
他能不能不要再這樣了?
一次次的戲弄自己,讓她淪陷,卻說著,他對她這種類型的女人,沒有一點興趣的話,去做着明明自己有婚約,卻讓另一個女人成為他女朋友的事。
今天,時宴和唐酥心分手了。
可他能保證嗎?
能保證,他的身邊不會再出現另一個女人嗎?
燕脂的心裏煩亂不堪。
這對18歲的她而言,實在太困難了。
她戴上耳機,本想播放英語聽力,可還是點到了手機的歌單里。
“若然能將一切捨棄的話
笑着活下去這樣的事,就會變的輕鬆嗎?
胸口又再疼痛起來呢。
夠了什麼都不要說了呀
若然一切都能盡數忘卻的話
不再哭泣而活下去這事亦會變得輕鬆嗎?
然而這樣的事是不可能的
夠了,什麼都不要再給我看了呀
就算怎樣接近你
我的心臟亦是僅此唯一的
太殘酷了,太殘酷了,乾脆將我的身體
破壞吧,撕開吧,隨你喜歡地處置吧
不論怎樣呼叫,怎樣掙扎,怎樣哭得雙眼紅腫也好
你還是緊抱着我永不分離
已經夠了啊
如果我的願望能得以實現的話
我想要得到與你相同的事物呢
但因為對我而言那般的東西並不存在
所以啊至少希望你到來這裏啊
就算有多被你所愛
我的心臟亦是僅此唯一的
停止吧,停止吧,不要對我那麼溫柔啊
不論怎樣我亦無法理解啊
好痛啊,好痛啊,用言語告訴我吧
這樣的事我不懂啊,不要讓我獨自一人……”
燕脂趴在書桌上,耳機里不斷循環着同一首歌。
她恍若睡過了一般,有眼淚從她眼角處滑落下來。
在時宴的生日上,她就對自己說,離開吧,徹底遠離這個男人,這樣,她的心就不會再被時宴給傷害到了。
可如今,這個男人對她說的那些話,對她展露出來的笑容,又算什麼了?
她好害怕。
要是沒能逃脫以時宴為名的牢籠,她可能又要被傷害了。
…………
(歌詞不是在湊字數哦,沫沫覺得這首歌特別適合燕脂,歌名叫:心做し,是一首日語歌,大家可以上B站去搜一下,有好幾個版本都很好聽的。中文譯名叫“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