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一章
【正文開始】
劉公公能在老皇帝身邊服侍多年,也是個人精,豈會看不出阮三小姐是激動還是大受打擊昏過去。
但他就需要這個台階。
聖上對這位阮三小姐勢在必得,重視得緊呢。
除了三小姐,聖上最看重的就是溫大人了。
誠意伯府廟小,但架不住誠意伯生了兩個好女兒。
劉公公當然不會故意刁難。
老太太的話正合他意。
「理解,咱家理解,請老夫人接下聖旨,咱家還要回去復命。」劉公公笑眯眯點頭,將明黃聖旨交給老太太。
老太太和誠意伯心神一松,接過聖旨後派人送劉公公,還悄悄塞了個大大的紅包。
劉公公笑了笑,收下荷包帶着禁軍離開了誠意伯府。
人一離開,誠意伯連忙讓人將阮三娘帶回大廳,屏退了下人,張氏的臉色十分難看。
誰會料到冒牌貨的運氣這麼好,胡亂瞎折騰還能入宮為妃。
這下想要除掉冒牌貨是不可能了,難不成真的要走慈母路線?
張氏咽不下這口氣。
但此時此刻,她別無選擇。
誠意伯看了皺緊眉頭。
「張氏,三娘能入宮為妃是大喜事,你這般作態是為何?」
老太太也是一臉不渝。
張氏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口不對心回道:「伯爺,皇上都這把年紀了,咱們三娘才及笄不久……」
誠意伯瞪了她一眼,惱怒道。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三娘能入宮為妃是她的造化!」聖旨已下,事情已成定局,張氏真是越來越沒腦子了。
伯府出一位皇妃,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花了那麼多資源和心思培養嫡女,誠意伯以為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誰知峰迴路轉,他高興都不來及,哪會往外推。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心疼三娘,再怎麼說她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張氏抹淚。
阮余文看到母親的作態,轉念一想立即明了母親的意思。
他抿了抿薄唇,心裏很不好受。
母親一直為他們兄妹着想,誰知妹妹被野鬼奪了身子,現在母親轉變態度怕是想為他鋪路。
「夠了,張氏!」老太太看不過去了,忍不住沉了臉。
「三娘才及笄就進宮確實委屈了她,這我也知道,可聖上的封妃聖旨已下,我們也只能認了。」
阮溪在一旁靜靜看着自己的腳尖,她剛剛發現阮三娘動了一下,顯然已經轉醒,只是不想讓人發現。
這下聽到伯爺爹和張氏的話,以阮三娘的性子,怕是恨上了伯府。
確實如阮溪所料,阮三娘恨死了利益至上的誠意伯和沒有幫她說話的大哥,對張氏這個便宜母親卻十分感激。
果然只有母親才會心疼自己的子女。
因為阮三娘裝昏,幾人說了一下慶祝的事就離開了。
阮溪出了正院,抬頭望了眼碧空如洗的天空,暗道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帶着兩個丫鬟腳步輕快回澄心園。
……
阮三娘被封妃的消息像風一樣迅速傳了出去,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京城一片嘩然。
阮三娘是誰?
整個京城誰不知道。
一個膽大包天質疑科舉污衊會元蹲過天牢的貴女,因發明新的印刷術被聖上封為妃,這個震撼的消息將他們震得傻眼。
「是我記錯了嗎,這位阮三小姐不是才從天牢出來不久嗎,怎麼突然被封妃?」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聽說接聖旨的時候,阮三小姐驚喜得昏了。」
「確實該驚喜,阮三小姐這樣的名聲能一步登天當了娘娘,不高興才怪。」
「誠意伯府的姑娘真有福氣,一個當娘娘,一個是溫大人的未婚妻。」
「……」
茶館酒樓路邊的攤子到處都在熱議阮三娘的‘幸運’。
百姓羨慕,貴女們嗤笑。
一時間阮三娘出盡了風頭。
她發明活字印刷術的消息沒人關注,大家都覺得阮三娘飛上了枝頭當鳳凰。
待在四皇子後院的沐青慈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被口中的點心嗆到。
她這個穿越老鄉要當老皇帝的妃子了?
果然低調才是王道。
阮三娘進宮后應該不會再煩她了吧。
沐青慈暗暗祈禱。
殊不知當事人阮三娘快要爆炸了,出師未捷身先死,說的就是她,現在不要說碰瓷四皇子,就算碰瓷別的男人,等來的估計是一丈白綾。
還沒等她鬧騰,女護衛帶來了聖上敲打警告的話語。
阮三娘驚懼交加,她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被無孔不入監視着,老皇帝還知道了她的謀划,哪裏敢再折騰,她對皇宮有陰影,對老皇帝有種天然的畏懼。
因此阮三娘難得安靜了下來。
誠意伯和老太太非常滿意,歡歡喜喜的為阮三娘慶賀,登門拜訪的客人絡繹不絕。
皇帝雖然上了年紀,但只要三娘誕下皇子,將來也是王爺。
他們阮家也有皇室靠山。
就是沒有,以後也是太妃,沒有看到沐太妃因為先帝遺旨,活得滋潤無比,只要沐家不造反聖上都會網開一面。
若是三娘也能得了聖上的恩寵,就是另一個沐太妃。
懷着這個念頭,他們對阮三娘幾乎有求必應,連平日阮溪孝敬的鹵鴨都分了阮三娘半隻。
阮三娘冷笑,絲毫不領情。
幾日過去,阮三娘依舊是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阮溪吃過早飯去寧壽堂請安,一路上看到府里下人個個喜氣洋洋,嘴角翹起一個弧度。
封妃聖旨下來后的第二日宮裏就送了兩位教養媽媽過來。
阮三娘過上了水深火熱的日子。
今日好不容易得空去寧壽堂請安,路上正好和阮溪遇上。
阮三娘停住腳步,直勾勾盯着阮溪看,一言不發,目光有些滲人。
素玉素珠心裏發毛。
三小姐這副模樣有點可怕。
阮溪微微挑眉,阮三娘身上的戾氣越來越大了,看來兩位教養媽媽下手不夠狠。
不,應該說不敢下狠手調教。
「四妹,你別得意,一時得意不代表一世得意!」阮三娘走上前,一臉陰冷的說道,說完,她冷笑一聲,帶着婢女媽媽浩浩蕩蕩從阮溪身邊路過。
絕育葯就是一把利刃懸在四妹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