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三章
其實看賬本記賬在她管理針線房時就看過,有不懂的還問過林媽媽。
張氏顯然也知道,現在教導她估計是做做樣子給伯爺爹看。
阮溪不在意,大家一起來演戲。
可惜這個早上註定不平靜。
阮溪才坐下翻看賬本,跑腿婆子進來稟告。
「夫人,淮陽侯府的齊二公子來探望三小姐。」
阮溪拿着賬本的手一頓,嘴角微微翹了一下,齊越安要來看望摔斷腿的阮三娘,阮三娘這下應該高興了。
張氏一聽齊二公子來看望冒牌貨,面容瞬間扭曲了一下,隨即露出歡喜的笑容。
「快請齊二公子進來。」
看阮三娘對齊越安這麼著緊的樣子,阮溪對這位原着書中寵愛原主的夫君生出一絲好奇。
片刻后,齊二公子進來了,後面還跟着一位抱着匣子的青衣小廝。
阮溪在看到齊二公子的一瞬間滿臉驚愕,以為自己看錯了。
眼前這個穿得花花綠綠,臉上還塗了胭脂水粉,白得有點滲人,一進花廳還帶了一抹極濃香風的油頭粉面男子就是書中那個寵了原主一輩子的齊越安?
阮溪的表情十分微妙。
她偷偷看了一眼張氏,發現張氏先是驚愕,然後笑得非常熱情。
「你就是齊二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張氏讚歎的語氣十分真誠。
阮溪:「……」
一表人才原來可以這樣用啊。
張氏也是個人才。
高媽媽和孫媽媽在看到齊越安這副模樣早已目瞪口呆。
齊二公子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打扮成這樣還入了誠意伯夫人的眼,估計誠意伯夫人的審美有問題,心裏這麼想面上卻笑眯眯道:「在下正是齊越安,見過夫人。」
張氏眼裏的滿意都快要溢出來了,冒牌貨就該配這樣夫君,她笑盈盈道:「以後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禮。」
阮溪:「……」
她現在非常想看阮三娘的表情。
齊越安也是個妙人,見沒有嚇到張氏,便繼續笑着說:「夫人,我聽說三小姐不小心摔斷了腿特意來探望,不知三小姐現在情況如何,大夫怎麼說?」
張氏佯裝感動,拿着帕子擦了下眼角,對着齊越安那張滲人的白臉噁心了一下,嘆了一聲:「好孩子,你有心了,我叫你越安,這樣親切些,三娘的情況很不好,大夫說傷到了筋骨需要靜養好幾個月,待會我讓你帶你過去看望她,她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
齊越安連忙笑着感謝,他後面的小廝錢貴抽了抽嘴角。
少爺這是演戲上癮了。
幸好侯爺不知少爺弄成這樣出門,不然少爺連院子門都出不了。
錢貴在心裏暗暗慶幸。
「四娘,帶齊二公子去三娘院子。」張氏聞着齊越安身上濃郁的脂粉香都快嘔吐了,當然不會自找罪受親自帶人過去看望冒牌貨。
正好四娘在這裏便將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她。
阮溪嘴角抽了抽,放下賬本起身應道,聲音悅耳動聽。
「是,母親。」
齊越安一進屋就將注意力集中到張氏身上,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的阮溪。
聽到張氏喊四娘,才知道阮四小姐也在,渾身一僵,目光猛地望向那道窈窕的倩影。
阮溪轉頭朝齊越安微微一笑:「見過齊二公子。」
齊越安在看到眼前這位容貌絕美氣質嫻雅的女子時眼底瞬間閃過一抹驚艷和複雜。
他當初沒有看走眼,阮四小姐果然是故意藏拙。
齊越安心裏再次不是滋味。
若是當初阮三娘沒有反悔該多好,現在阮四小姐就是他未婚妻了。
他也不用這麼糟蹋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還將噁心到自己。
「原來你就是傳言中美貌過人的阮四小姐,模樣生得真好,溫公子真有福氣。」
齊越安掩飾自己真正的想法,笑眯眯贊道。
「越安,我想你應該急着看望三娘就不留你了,四娘,待會不要怠慢齊二公子,知道嗎?」張氏越看齊越安越滿意,眉眼都是笑容,不知冒牌貨看到會不會受刺激吐血。
當然滿意歸滿意,張氏還是覺得趕緊送他去冒牌貨的院子為好,太熏人了,受不了。
阮溪點頭:「女兒知道。」然後轉向齊越安,移步過去,禮貌客氣道:「齊二公子,請。」
面對齊越安那張看不出原來模樣的臉,鼻尖滿是熏人的香氣,阮溪依然面不改色。
她沒有錯過齊越安所有的細微表情。
阮溪心裏暗道有趣,原來齊越安是扮豬吃虎,今日上門探望阮三娘估計就是故意扮成這樣,性子應該沒變,只是讓人以為他有塗脂抹粉的嗜好。
看來齊越安很不待見阮三娘,希望阮三娘不要被這副模樣的齊越安驚嚇到才好。
待阮溪和齊越安離開花廳,張氏深深吐了口氣,憋死她了,連忙喚人將花廳的門窗全打開透風。
張氏的這一番動作阮溪並不知道,她正領着渾身都是熏人香氣的齊越安朝阮三娘的院子走去,錢貴抱着匣子跟在後頭。
素玉和素珠掩飾眼裏的驚愕跟了上去,天哪,前面那位打扮一言難盡令人退避三舍的男子竟然是傳言中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齊二公子。
兩人齊齊對視一眼,打了個哆嗦,太可怕了。
可憐的小姐,竟然還要離齊二公子那麼近。
阮溪和齊越安兩人一路上沒有什麼交流。
阮溪倒是禮貌說了幾句話,齊越安回了后便沉默下來,一直默默觀察阮溪。
他扮成這樣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會被阮四小姐看見,頓覺臉上火辣辣的,滿是尷尬和不好意思,若不是有胭脂水粉掩蓋,估計都能看到他羞得通紅的俊臉。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阮四小姐看他的眼神清亮,沒有嫌棄和噁心之色,也沒有被他身上濃郁的香氣熏走。
「齊二公子,三姐的院子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聽阮四小姐說他那位未婚妻的院子快到了,齊越安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解釋了一句。
「阮四小姐,我平日其實不會穿成這樣,也不會塗脂抹粉,今天是例外。」
阮溪朝他微微一笑,眼裏滿是洞悉一切的目光:「嗯,我理解。」
齊越安:「……」
突然有點被看透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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