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章

楊媽媽點點頭，她一來四小姐身邊就暗地裏收集了這位四小姐的資料。

四小姐以前一直在藏拙，行事謹慎小心，直到和溫公子定了親才不得不露出鋒芒，且在雲華寺上香時還得到了溫夫人的認可。

這樣的人哪怕年紀不大，都不是她能拿捏的。

楊媽媽：「……」

阮溪看了眼楊媽媽的臉色，抿了口茶，繼續道。

「所以我從不輕易相信別人，林媽媽是個例外，她是溫老夫人送來的教養媽媽。」

「楊媽媽，你不一樣，你是從宮裏出來的，我更加不敢信任你。」

楊媽媽深深看了直言不諱的四小姐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四小姐，您真是個難以接近的人。」

阮溪笑了笑。

「四小姐，我今日是來向您坦誠我的過往，當然，在坦誠之前，我會先送您一份大禮以顯誠意。」

楊媽媽的語氣陡然認真起來。

阮溪挑眉，頗感興趣問道：「什麼大禮？」

「有關您的奶媽許媽媽的死亡真相。」楊媽媽說道。

阮溪面容一整，看向楊媽媽的眼神閃過幾分凌厲。

「是我母親下的手？」

她懷疑過許媽媽的死不是意外，但僅僅是懷疑，她沒有麻煩溫庭洲幫忙查一查。

楊媽媽露出了一抹讚賞的笑容：「四小姐果然聰慧，一猜就中，我也是意外得知這個秘密。」

楊媽媽能在宮裏一路往上爬，最後還混到了最難進去的沐太妃宮裏，手段當然厲害。

她和林媽媽不同，林媽媽只是暫住伯府教導四小姐，並不會在伯府隨意走動，她是誠意伯給四小姐尋來媽媽，屬於伯府的人，因此她不時離開澄心園出去晃一圈。

無意間被她發現了這個秘密。

楊媽媽說了一下她發現這事的經過，最後道：「若是四小姐不信，可以讓溫公子查一查，只要誠意伯夫人真的派了人殺害許媽媽，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阮溪閉了閉眼，她其實已經相信了楊媽媽的話，她想到那位和她一般大的少年，心裏一陣難受。

張氏果然夠狠，不僅對原主和她下手，連原主最親近最信任的許媽媽都不放過。

可恨她現在不能和張氏對上，只能暗中籌謀。

「多謝楊媽媽告知我真相，我會讓人查一查真假。」

阮溪感謝道，因着這事，她現在對楊媽媽的觀感好了一些。

楊媽媽顯然察覺到了阮溪的細微變化，暗暗鬆了口氣。

要博得這位四小姐的信任真是不容易。

接下來楊媽媽坦白了她頂替別人身份，隱瞞真正身世的事。

阮溪這才知道她為何會背叛女主，原來是和沐家有仇。

沐家三房為了楊家的一個祖傳養生方子，弄得楊家家破人亡。

等阮溪得知楊媽媽說的養生方子效用后，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這個養生秘方原來就是書中沐太妃給女主的一個效果最好的養顏秘方，既養生又養顏，女主沐青慈非常喜歡，後來楊媽媽為了得到這個秘方對女主下手背叛女主。

敢情這原本就是人家的祖傳方子。

怪不得四皇子沒有為女主出氣弄死傷害了女主的楊媽媽而是將她送走。

「四小姐，我們楊家因為一張祖傳秘方被沐家弄得家破人亡，我一個女流之輩復仇無門，只想拿回楊家那張祖傳的秘方，便咬牙頂替了別人的身份入宮為奴，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觸到沐太妃卻被放出宮，我不甘心。」

「楊媽媽，你們楊家的祖傳養生秘方這麼重要，為何不口口相傳？」

阮溪同情楊媽媽的同時忍不住問道，楊家這是典型的懷璧其罪。

楊媽媽苦笑一聲：「四小姐，這等效用極好的養生秘方不僅需要的藥材極多，對每一種藥材的分量、入葯的順序、入葯的部分、藥材的年份以及配置的方法都有嚴格的要求，若是口口相傳的話怕是早已失傳了。」

「楊家被滅時，我和大哥不在府里，才躲過這一劫，從此隱姓埋名，當時我已經看過這個秘方，只是年紀小沒有記全，我不甘心楊家祖傳的秘方落到仇人手裏，所以我詐死離開。」

阮溪：「……」

「楊媽媽就這麼相信我？」

楊媽媽淡淡一笑：「我現在除了一條命，什麼都沒有，有什麼好怕的？」

雖說她還有一個隱姓埋名的大哥，可是他們手中已經沒有了祖傳秘方，沒有值得惦記的東西。

至於告訴沐家，她相信四小姐是聰明人，不會這麼做。

「我會讓溫公子查證你的事。」

阮溪沒有直接相信她，這在楊媽媽的預料之中，楊媽媽笑了笑，「應該的。」

等素玉看到楊媽媽離開時面帶笑容，她心裏就有了一個預感，也許楊媽媽會頂替死去的許媽媽位置。

阮溪說到做到，正準備給溫庭洲寫信，素珠前來稟告，張氏有事讓她去一趟正院。

阮三娘的院子距離正院並不遠，前來探望阮三娘的人都走直通正院的青石板路。

阮溪整理好儀容帶着素玉素珠以及楊媽媽離開澄心園走了條安靜的小道去正院，一路上只遇到少少的下人和巡邏的護衛，令人倍感舒心。

到了正院，阮溪一進去就看到兩個穿着華麗衣裙的少女。

這兩個少女阮溪都認得，一個是阮三娘的小姐妹沈小姐，應該是來探望阮三娘的。

另一個貴女是沐家大房的庶女，她身邊還站着阮溪極為熟悉的女主沐青慈，只是她的穿着看起來格格不入，有點像同為沐家庶女的丫鬟。

沐青慈應該也是來探望阮三娘。

至於那位表情有些高傲的沐家庶女，阮溪摸不清她的來意。

得知了楊媽媽的身世后，阮溪對沐家沒什麼好感，想必女主亦如此，在原着書中，女主進入四皇子後院后和沐家幾乎沒什麼來往。

後來沐家被清算求到她頭上，她也沒有向男主求情。

阮溪對沐青慈的觀感挺好的。

「四娘你來了，這位沐小姐想見你。」張氏一看到阮溪進來，立即掛上慈愛的笑容。

「四小姐，又見面了。」沈小姐率先開口，笑容美麗溫婉。

阮溪無意間瞥見張氏滿意的眼神，心中一動，莫非張氏看中了沈小姐？

她還以為張氏想要尋個門第高家世顯赫的貴女當兒媳婦呢。

阮溪心裏轉過這個念頭，面上含笑朝她們打招呼，舉止從容大方，沒有落下被張氏忽略的沐青慈，心裏有點奇怪沐家庶女沐青苓點名見她的原因。

她和沐青苓並沒有交集。

沐青苓的眼裏雖然帶笑，但卻帶着一絲審視和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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