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朝堂規則
“你說真的?”雲想容意外的問道。
雲想容一直覺得江輕塵是很有事業心的人,已經是駙馬,年底就要換職位,還在拚命抓姦細,就是為了自己有個好前程,怎麼會這麼輕易放棄。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沒意義,早晚會被揭穿,我承認這次抓朱紫國的姦細,是有點急,但我絕對不是為了提升自己的仕途資本。當然你會說,做這件事本身就在提升仕途資本,但我抓朱紫國姦細,就是成就個人心愿,吃朝廷俸祿四年,總要做出些事情,再說你是被冊封的民間公主,眼紅的人太多,你的身份太適合朱紫國姦細做文章,所以必須馬上把他們解決掉。”江輕塵說道。
“你說的我都明白,之前就明白,可你為何非要用冒險的方式解決邵家大院,在我看來你至少有兩種選擇,一是,先把所有的人都控制起來,鮪魚在邵家大院最好,方便看管,找人去上官家取機關圖紙,圖紙到了后,再破機關。二是,就先把外面的魚抓起來,之後就不動手,邵家大院的人總要吃喝的,出來一個就抓一個,那樣更加利落。還沒任何風險。”雲想容說道。
“邵家大院肯定要破的,我要拿到邵家大院中央機關下的名冊,否則這次的行動都會師出無名。那個機關下的名冊有自毀的裝置,一旦讓對方發現被我們盯上了,肯定會啟動自毀裝置。”江輕塵說道。
“那你等機關設計圖取回來再動手呀?為什麼非要急於一時?”雲想容問道。
“已經派人去取機關設計圖了,鮪魚暴露的事情,谷千還不知道,但他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對了,要不不會派兩名手下,去接鯽魚和鯰魚,就想先把他們送出城避難,谷千要是一直沒得到消息,肯定會知道已經出事了,他的身份畢竟是禮部尚書的大公子,也是最近才讓我盯上,他在西涼朝堂上到底有什麼關係網,我還沒來得及查,我不能被動的等他先出招。如果谷千被抓,不和鮪魚聯繫,鮪魚也會懷疑,他要怎麼做,我們完全控制不了,很大概率我拿不到名冊。”江輕塵說道。
“按照你的說法,他們完全可以在你進去之前就毀掉名冊,那樣不就是白白冒險嗎?”雲想容說道。
“沒那麼簡單,那個名冊上的機關設計有點複雜,要是想完整拿出名冊,必須要在機關被毀掉之前出手,從機關開啟到毀掉是需要時間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機關原理你是知道的,不到迫不得已誰會白白搭上自己一條性命。上官煥說這個機關還有外接口的,應該很快朱紫國就能得到機關被毀壞的消息。這就意味着朱紫國馬上會收到姦細已經暴露的情報。”江輕塵說道。
“那就不毀壞機關,人跑了不就行了。”雲想容說道。
“那個名冊雖然會開啟自毀的模式,但要是不開啟機關,誰進了機關都能看名冊,這樣離開也變得沒有意義,姦細忽然變成了兩國的追殺對象,到那裏都沒辦法生存。”江輕塵說道。
“我之前不懂,鮪魚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為何不出城,反而去了邵家大院。現在有些明白了。”雲想容說道。
“他太自信,覺得自己在太傅府是簡單易容過的,沒人能認出來,再說他是下任的鯊魚,還打算大幹一場,不過逃離對他來說也沒什麼意義,只要邵家大院被破,他的資料就會曝光,就會變得無處躲藏,莫不如直接躲進去,大不了共存亡。”江輕塵說道。
“聽着有些悲壯,不過表哥,我知道你做事肯定有你自己的道理,可我還是覺得現在急於處理邵家大院,過於魯莽,其實也可以採用易容的方式,把我們的人放進去,再行動。反正你已經知道,他們也不可能輕易放棄邵家大院,或者啟動機關。”雲想容說道。
“是,方法有很多種,可那都要時間,而且還都不短,我還有一個月就要成親了,我可沒那麼多的時間和他們耗着。”江輕塵說道。
“你急什麼。婚禮又不用你操辦,連我都不用,你只要提前一天回來就行。”雲想容說道。
“容容,朝堂上的彎彎繞繞,那處不需要時間,你不要以為,今天我把八條魚的抓住,口供交給聖上,這事就算結束了,今天要不是我拿到了他們的手冊,他們怎麼可能交代的這麼痛快。”江輕塵說道。
“什麼意思?”雲想容有些不懂。
“來西涼做姦細的人,別的不說,生死已經看得不重了,否則也不能來,這麼說吧,有背景的姦細,最後總會被人接走,在口供上不會和你搞,他們可不想吃這個苦頭,你看崔秀,谷千,袁正斌就知道了。”江輕塵說道。
“崔秀已經被接走,袁正斌就等着他父親進京來談條件,接走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谷千?你不是說他因為家裏窮才做的間諜嗎?他也有背景?”雲想容問道。
“邵家大院被破,即使主要的責任不是他,可他目前還是鯊魚,總要負全責,回朱紫的話,估計仕途是沒有了,可能也就做點小生意餬口。可你想過沒有,他以禮部尚書大公子的身份,在西涼京城生活了這麼多年,人脈關係和事情,總是了解一些的,我覺得朱紫國再也找不出比他更了解西涼京城的人。客觀說,那個國家手上沒點對方的人質,要是兩國同意換人,谷千肯定會被換走。”江輕塵說道。
“那其餘的人交待的痛快,和手冊有關係?”雲想容說道。
“章魚是大理寺卿趙大人親自審查的,我覺得和手冊的關係不大,趙大人審問人犯是很有手段的,這點我不敢貪功,但鯰魚交待的痛快,我客觀說都是江河的功勞,那個半月癲很折磨人,鯰魚估計也明白,他要是不交代,不用給他用刑,再來一次半月癲,就能讓他生不如死。莫不如主動交待。孔雀魚才是朱紫國姦細正確的打開方式,走到這一步,怎麼都是死,自己沒背景,不會有人來救,莫不如拉上幾個西涼墊背的,黃泉路上也不孤單,我想,她剛進朝堂看到這麼多大人物,應該開心壞了。”江輕塵說道。
“明白了,你是為了讓後期定案有理有據,才堅持拿到手冊對嗎?”雲想容問道。
“還有就是,那本手冊上還紀錄著朱紫國在西涼京城安插的沒有代號姦細的真實身份,他們都是主力的替補,拿到名冊就是能把草除根。”江輕塵說道。
“眼前的這關算是過了,可事情怎麼做的總要告知父皇,我覺得父皇不喜歡個人英雄主義的人。你如果解釋為了不耽誤成親,才會這麼冒險,反而會弄巧成拙。”雲想容說道。
“容容,我坦白,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就想早點把事情解決掉,因為我沒看到名單,我只能確定谷千是八條魚之一,還不能很肯定他就是鯊魚,當時我們衝進內堂,上官煥說機關已經被開啟,我以為真正的鯊魚正在等我,誰想到是齊煙這個傀儡鯊魚。至於聖上喜好,我也顧不上,他要是不喜我,我不在意,只要你也不在意就好。”江輕塵說道。
“我早就說過,你只要能平安,我什麼都不在意,你沒有爵位俸祿,我有歲祿,我可以養你,只要你肯乖乖聽話,不要出去冒險,讓我擔心受怕這麼久。”雲想容說道。
“容容,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之前沒有把你算計進去,我以為你有公主身份做保護傘,無論我怎樣,你也不會受到實質性的傷害,無非就是些流言蜚語,誰想到你這兩個月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真的很心疼,為了你,我中途都生過放棄的想法。”江輕塵說道。
“哼,你就不怕我和別人跑了嗎?”雲想容問道。
“怕是,真的怕,要不我也不會大半夜的跑去史元的書房,把他畫你的畫像偷出來銷毀。”江輕塵說道。
“啊?你這個行為,很過分。”雲想容說道。
“我覺得我還好,嚴琉璃才叫過分,他太狗腿。為了感激你保護他的未來娘子趙菲菲,他給史元的茶水裏下藥,讓他每天睡不好覺,即使睡著了,也會噩夢連連。”江輕塵說道。
“大家不都是文明人嗎?怎麼都喜歡做這麼粗魯的事情?再說史元不是已經公開表示對我沒有想法了嗎?幹嘛還要這麼做?”雲想容說道。
“呵呵呵,他沒想法,我真是活見鬼了,沒想法為何還天天看你的畫像,沒想法為何還要到四公主那裏打聽你的消息,沒想法為何還要到處找機會認識你?沒想法?我看是他發現畫像丟了,又找郎中看過,知道自己是被下了葯,才公開說的沒想法吧?”江輕塵說道。
“他是之前就說的,就是我朝堂對峙贏了后,就說過沒想法的。”雲想容據理力爭。
“那個時間段,那麼敏感,就是有想法,都要說沒想法,這麼生猛的公主,自己還覬覦,這是多大的政治野心?”江輕塵說道。
“你說什麼?生猛?是說我生猛嗎?你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雲想容邊說邊掐江輕塵。
江輕塵立馬回魂,知道雲想容已經不怎麼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