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旁(一)
“我為何要跟你走?還用你救我?”白甜甜的眼神很是冷漠,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聲音輕到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我……”慕容亦白一時語結,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你走吧,過往一切都隨風淡了便好,那些事只是今生,再無來世。”白甜甜轉身,喚着孟婆再給自己一碗茶。
“小咪,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慕容亦白有些慌亂的想要解釋,可白甜甜卻毫無聽下去的心思。
“不用過多解釋,回去守着你的櫻兒,我這不全的五魄,下輩子投胎投個好人家,忘了我吧。”白甜甜作勢就要飲下那碗孟婆湯。
“隨我回仙界!”慕容亦白再次打翻了她手中的茶碗,茶碗掉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你們要吵架去別處吵啊,非要打破我一個碗……”孟婆滿臉不悅的從茶館內走出,看着碎成幾片的茶碗心疼不已,又要從俸祿里扣出銀子來買茶碗了。
“你放過我行不行!我已經把全部都還給你了,你為何還要糾纏我不放,子沐已經死了,我現在只要踏過這輪迴盤,前塵舊事一筆勾銷,你又何必苦苦相逼。”白甜甜的神色已經有些慍怒。
“我……”慕容亦白一時啞口無言,他不知該如何替自己辯解,想要從懷中掏出鎖靈囊,把她的五魄裝進去。
“……”白甜甜看到鎖靈囊有些慌張,想要迅速跑向輪迴盤。
“……”慕容亦白的心刺痛了一下,白甜甜竟如此抗拒他,可下一秒他便回過神來,打開鎖靈囊,將白甜甜的五魄收了進去。
“多有叨擾。”見孟婆走出了茶館,慕容亦白衝著孟婆微微點了點頭。
“不礙事不礙事。”孟婆拾起地上的碎片,轉身又進了茶館。
“亦白?”櫻兒從床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四處張望了一番,試探性的開口喚道。
“姑娘你醒了啊,主上出去了,奴婢伺候姑娘洗漱吧。”門外侍候的婢女聽到推門而入,櫻兒赤着腳下了地,探出頭左顧右盼了一番發現確實是沒人後,這才有些不樂意的又坐回了床榻上。
“姑娘,奴婢來伺候您洗漱吧。”婢女端了盆清水站在了櫻兒的面前,示意櫻兒洗把臉,洗把手。
“滾開!”櫻兒沒見到慕容亦白自然是格外的不悅,直接耍起了小脾氣。
“姑娘……”奴婢被吼了一句,還是怯生生的想要伺候櫻兒洗漱。
“我說讓你滾開,你聽不懂人話嗎?”櫻兒不耐煩的推了一把婢女,婢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手中的水盆咣當掉落在地上,水盆中的水也四濺的滿地都是,婢女顧不得自己,慌忙爬起來找東西擦乾這些水。
“……”櫻兒看着有些手忙腳亂的婢女,臉色也有些不自在了,畢竟這盆水是她耍脾氣弄撒的。
“咳咳,你先出去吧,若是亦白回來你記得來稟告我就好。”櫻兒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吩咐婢女先退下。
“那姑娘有什麼吩咐在喚奴婢就好。”婢女唯唯諾諾的應承了一句,小心翼翼的從櫻兒的房中退了出來,順帶關上了房門。
“亦白會去哪裏呢?”櫻兒坐在床榻上,拖着下巴思索着,眼中滿是疑惑。
“慕容亦白,你這樣有意思嗎?”白甜甜被困在鎖靈囊里,就算成了魂魄,她還是半點不由她嘛?
“你很聒噪。”慕容亦白被白甜甜吵的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剛剛用鎖靈囊強行把人家帶回,下一秒就翻臉不認賬,這冷漠的態度真是令人心寒。
“你……”白甜甜一時間無言以對,只得在鎖靈囊里找了個地方坐下,生着悶氣。
“主上,甜甜的肉身已經帶回來了。”紅蓮將白甜甜的肉身放在床榻上,慕容亦白點了點頭,將白甜甜的五魄從鎖靈囊中放出。
“甜甜,很慶幸你還沒有投輪迴盤。”紅蓮看到白甜甜從鎖靈囊中飄出,她欣喜的湊了上去。
“紅蓮,暖暖。”白甜甜看着面前的兩人,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子沐的事我們都有責任,所以你也別太糾結於過往了,天尊說你命里該有如此一情劫,過了這個劫,你就能飛升了,就又可以回到從前了。”紅蓮的聲音柔情的很,語氣像是在安慰着白甜甜一般。
“這上神之路還真是坎坷,若是這上神是用子沐的命來換,那她不要也罷。”白甜甜心底酸楚至極,她無法原諒自己,子沐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現在在她們的嘴中不過就是歷了一次情劫。
“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慕容亦白看着她和紅蓮磨磨唧唧的模樣,故意咳嗽了兩聲提醒着她們。
“甜甜,你快進去吧,你的肉身還尚有餘溫,若是再晚,恐怕你的五魄就很難再和肉身融合在一起了。”紅蓮聽到慕容亦白的咳嗽聲,轉過頭提醒着白甜甜。
“我……”白甜甜有些躊躇不定,她心都死了,還談何回到從前。
“……”慕容亦白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想要催動仙力將白甜甜的五魄塞進去。
“……我自己來。”白甜甜嘆了口氣,躺會了肉身中,慕容亦白再加以仙力加持,自然是一點差錯都沒有。
“主上,甜甜似乎不願醒來。”紅蓮看着白甜甜眼角滑落的一滴淚水,她知道她在逃避什麼。
“……隨她吧。”慕容亦白似乎也有些於心不忍。
記憶全部湧進了腦海里,子沐最後的模樣停留在了腦海中,折磨着她,使得白甜甜痛苦不已。
“子沐。”白甜甜在心底低聲的呼喚着子沐,外面猛然間響起了嗩吶的聲音。
“怎麼了這是?”紅蓮好奇的探出頭看了一眼。
“子沐,你怎麼就如此離姐姐而去了。”蘇子涵的眼神空洞,滿天紛飛的紙錢,後面跟着的便是黑漆漆的棺材,看的人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
“娘娘,您可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切莫悲傷過度啊,這大王准許您來送路已經是開了恩的,宮中嬪妃都沒有這個先例的。”憐兒跟在蘇子涵的身旁,寬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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