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萬法身為基
王霖與無顏離開蘇家后，一路向西，蜿蜿蜒蜒順水循山而行。金黃的葉子不時從頭頂飄飛而去，路邊的野生水果幽香四伏。
在太陽升到天空中央時，王霖與無顏堪堪離開烏蒙鄉。直射的太陽光使得王霖流了不少汗，不過無顏卻依然如常，不急不緩。
走在後面的王霖看着前面的無顏和尚，數次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開口“大師~”，無顏回過頭來，微笑着看着他。
“這個……您看現在這麼熱，我們是不是可以休息下，我看見路邊不遠處有幾顆毛栗樹，我去摘點來給您嘗嘗？”王霖本來想問無顏會傳授他什麼本事，可是又不好意思，恰好在這荒無人煙的山丘上有數棵烏蒙山脈常有的毛栗，故轉移話題。
“嗯嗯，也好，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說著，無顏找了一處樹蔭坐下，王霖在想什麼無顏早就心中有數。
不一會兒，王霖回來后，衣帶及手中裝着二三十個毛栗，待王霖把手中栗子放在無顏身前乾淨的草地上時，才看到王霖手指上略微發紅和有些許血點。
毛栗與板栗一樣，都長在樹上的帶刺外殼中，不同的是毛栗樹沒板栗樹高大，毛栗也沒有板栗大顆飽滿，顯然王霖在摘毛栗和破殼取栗的時候為求快速，導致手指被扎了不少。
對於王霖手上的傷痕，無顏已心中瞭然，不過卻隻字不提。他也沒有吃王霖辛苦摘來得毛栗，凝神思考了下，他慎重地對王霖說到“因為特殊原因，我不能收你為徒，傳你一身本事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在二十五歲之前要像一個真正的出家人一樣恪守佛門戒律，你能做到嘛？”
王霖思考了一會兒，小時候漫無邊際不知終點，甚至不知自己從哪裏來，有沒有親人，每次被人欺負的時候東躲西藏，每個雨夜都在雨中哭着尋找避所的畫面一點點浮現在眼前。最後還出現了那個特別黏自己的女孩子，很多時候會偷偷跑出來帶上糕點陪自己去放牛的女孩子，那個不辭而別去求仙問道的女孩子。
往昔的艱苦日子與對女孩的回憶使得王霖雙眼微微濕潤，他不知道無顏的本事有多少，但是如果不學點什麼的話，以後怎麼闖蕩險惡世間，怎麼能再與她相見……
或許我有本事了就可以找尋到那從未蒙面的父母了吧？或許我有本事了就可以在這個世界的某一處再見到她了吧？
王霖伸手擦了擦眼角，起身，跪下。“王霖願意在二十五歲前做一個空門之人，求大師賜法。”
“我雖傳法於你，有師徒之實，但你不可稱我師傅，以後仍舊叫我大師或者其他的也可。”
說完，無顏看着王霖，直到王霖點頭道“是”后無顏才說到“我之種種本事，皆與身體與心智相聯繫，有多大的智慧就有多大的心力，有多大的心力就能控制多大的力量。佛法無邊，能得多少就看個人緣法與努力了。”
無顏繼續淡淡說到“初入修行，當修身以始，身也萬法之根基，世間萬界一切法，總逃不過身體這個媒介。所以我今傳你《萬相煅體回源》之法，借天地萬物，觀世間有情無情眾生以回煉本源，強身健體！鑄造萬法根基！”
王霖雙眼睜大，好奇而渴望地望着無顏。
“咳咳，其實這法門不止鍛煉身體那麼簡單，它還需要莫大的智慧才能體悟，它就在你身邊的包裹里，你沒事就拿出來參悟一二，什麼時候能身輕如燕，力大如龍，智慧光明后再傳你其他本事。”無顏說完拿起手中的毛栗自顧自的開動起來。
王霖眼睛睜得更大了，這次是不敢相信，大師的話是要自己看書修行，讓自己領悟？
“大師，您的意思是讓我自行參悟？”王霖試探着問到，他有點不確定無顏的意思。
“嗯嗯，這是自然，只有自己參悟出來的東西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嘛。如果你想要我直接告訴你，那也是可以的。”無顏抬頭看了王霖一眼，繼續埋頭處理着毛栗，不以為意的說道。
王霖這次確定無顏大和尚是要讓自己看書學習了，不過他不敢讓無顏直接傳授，他有種預感，如果他要無顏直接傳授或許無顏會真的直接講解，不過他也會失去一些重要的東西，這不是王霖想要的結果。
所以王霖直接拿過包裹取出《萬象煅體回源》認真的看了起來。不過這本書可真的不能稱之為書了，總共就四五頁的樣子。
夫生靈之降於天，其身垢已，其目迷已，其耳聾已。然其勝者，後天不能墮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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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觀萬象以為學，若擇其靈以為師，回源可也！
剛看完《萬象煅體回源》王霖就皺起了眉頭，前面似乎在說人生下來就被污染了，想要凈化身體返回純潔就需要學習那些後天之力都不能墮盡的其他萬事萬物的能力？還有回源是什麼東西？是一種境界嘛？
沒想到功法一開始就不教人如何練習，而是告訴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王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把目光朝着無顏移了過去。不過無顏依舊在輕輕剝着栗子殼。王霖又重新把目光聚焦在手中的《萬象煅體回源》上。
翻開書的第二頁，第二頁密密麻麻都是一些動物植物的圖形，一個字也沒有，王霖不敢相信，繼續翻開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通通一樣，全是動植物的圖形，甚至第五頁還有一些山川大河星空天際的圖案。然而依舊一個字也沒有。
“大師，這除了綱領就是圖案，怎麼參悟啊，你是不是帶錯書了？”王霖忍不住朝無顏說道。
“不會呀，我當初拜師時我師傅給我的也是這個，我沒花多久就參悟出來了，你多看幾遍應該就可以啦。”無顏倒是不急，反正無顏參悟的又不是他。
隨着時間推移，太陽已開始拉長草木的影子，空氣中的熱意漸漸褪去。他們在這座無名山頭已經待了三四個時辰了，無顏對王霖說到“小霖，差不多該走了，距離最近的村子還有不遠的路程，我們得在天黑之前到達。”
王霖從書中回過神來“好的。”然後他也不把《萬象煅體回源》放回包袱，就這麼拿在手裏，然後背上包袱。
風再起，吹起地上的些許黃葉，不知落向何方。
兩人再度上路，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在狹窄的林間小路上。如那風中葉水中花，不知再停留時在哪個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