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花自歸期香一縷
曾不凡享受家中的溫情,那是一個安靜的港灣。
吃過中飯,閑暇時不忘給天生打了電話,問侯一聲,天生總是沉默寡言,後來乾脆撂了電話。不凡還想問問良人行的約定是否完成,但也了解天生為人,能接電話已經不錯了。
三小姐似乎忘記了約定,將今天當成了自己人生第一次約會,嘗試着別樣的經歷。她盡情逛街,買東西,然後像個小孩子能在商場的小鴨子遊樂設施上玩上半個小時。
想起之前的回憶,她嘴角微微上揚。天生是個多驕傲的人,恐怕只有和他待過的人才知道,不凡每次總是迎合,三小姐嘗試着突破。記得在商場買的第一個東西開始,她習慣性的前走,然而是商場甜美小姐姐的叫聲,因為天生不是小跟班,根本沒有幫她拿東西的覺悟。
三小姐很生氣,靜靜地看着他,天生雙手插在褲兜子,平靜的迎合,眼神沒有絲毫躲閃。三小姐板著臉,將他右手從褲兜中拔出,然後將東西放進了他手中。她已經做好了隨時等待天生爆發的那一刻,三小姐想好了,要有所突破,遲早有那麼一天,她寧願這一天來的更早一些,興許有時間挽回,然而天生並沒有,他竟然這麼簡單的被三小姐馴服了。嘴角儘是掩不住的笑意。
三小姐最近在看言情小說,裏面有太多涉及男女感情的橋段,比如灰姑娘逆襲王子的故事,大小姐愛上販夫走卒的內容,像天生這樣的冷酷男,需要一個似火的女人融化,所以三小姐從不像姐姐那種從骨子裏的尊重,反而任性又固執。她心中其實很害怕,怕天生突然間爆發,三小姐沒想好該怎麼收場。
售貨小姐姐看着這對奇葩,目光驚異,男人並不帥,從衣着打扮也看不出有錢,女子倒是年輕漂亮,而且身上流露着富家小姐的倨傲,可看着怎麼像女孩要看男人臉色?
三小姐才不顧及她人想法,仰着頭洒脫的離開,她看上了一塊表,不過價格有點兒離譜,要十多萬,三小姐家裏不差錢,但一個十九歲的女孩還沒到可以任意揮霍的年紀,手錶買的起,不過要過好一陣窮日子了。三小姐躊躇好一會,決定買。
“小姐,我們這塊表是歐倫大師為數不多的設計,它是情侶表,不能單一售賣”。
“本姑娘就是喜歡這塊表,為什麼不能賣”?
“對不起小姐,這是歐倫大師的意思,這款比翼雙飛有它獨特的寓意,所以對不起”。
三小姐為難,她確實喜歡這塊表,她看向天生手腕,“小天子,便宜你了”。她好像說的漫不經心。
天生懶得和她糾纏,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張卡,扔在櫃枱上。
“先生,一起刷嗎”?
三小姐隱隱笑意,一臉期待,這個榆木疙瘩終於聰明了一回。
“刷男表”。天生淡淡的說了三個字。三小姐惱羞成怒,狠狠踩了下地板,憤憤開口道:“什麼破表,難看死了,本小姐才不稀罕”。說完,憤然離開。
天生抽回卡,留下了可憐兮兮的售貨員小姐姐,一臉創傷的小眼神。
直到中午飯點,三小姐還在慪氣,吃着碗裏的煲仔飯像是消滅一個個敵人,天生依然風輕雲淡,不慌不忙的吃着。
社會日新月異,手機成了人們最親近的親人,自從某公司發明了萬能的朋友圈,吃飯之餘,從不忘刷幾遍,忘川乃至全國發生什麼大事,朋友圈一清二楚。
隔壁兩年輕人刷着朋友圈,某位突然一驚一乍,據說南街有人跳樓,附近已經圍了許多吃瓜群眾,有人打了報警電話,但公安消防暫時還沒抵達現場。
三小姐暫時放下了對天生偏見,結賬走人,坐上車租,直奔南街。
消防公安齊到位,在生死攸關間,沒有兒戲對待,消防官兵撐死充氣氣墊,公安人員一邊採取救援措施,不忘和站在七樓樓頂的女子談話,談判專家未到之前,他們必須穩住局勢。
樓下成百的圍觀群眾,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悲天憐人,有人像看一場戲,有人將自己置身其中,想起自己的一幕幕,悲從心來。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我能如何,我亦如何?
童璐,一個曾經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傻姑娘,家裏不是巨富,但從小不愁吃穿,按照所有人的生活軌跡,讀書,成長,那一年,研究生畢業的童璐認識了從國外歸來在忘川創業的橋樑,墜入愛河。
橋樑是一個話不多,很有擔當,有時又有點小浪漫的男人,對於童璐這樣不需要太多甜言蜜語的知性美女有很大的吸引力,一次宴會上,橋樑對童璐表達了好感,於是順理成章,最後水到渠成。
童璐像是活在了童話故事中,男朋友溫柔體貼,早上能吃到他親手做的早餐,夕陽西下,又浪漫的行走在最後的陽光沐浴下,人生不過如此。
當然,橋樑有時候為了生意場上的事會忙到半夜,回來醉醺醺的酒氣刺鼻,童璐總是溫柔的倒來開水,伺候橋樑洗臉,或者放好洗澡水。
相處半年後,她們登記結婚,橋樑的事業同時有了起色,他們決定要個孩子。
囡囡與第二年誕下,懷孕期間的童璐脾氣暴躁,時常對橋樑抱怨,然而他總是溫柔以待,事後她才知,那會的橋樑公司受到了金融衝擊,隨時在倒閉邊緣。
童璐發誓,以後一定要當一個賢妻良母,事實上她做到了。囡囡兩歲,童璐將孩子交給了橋樑父母代養,在公司中擔任要職,每天起早貪黑,皇天不負有心人,那一年公司創利千餘萬,而且勢頭強勁。
囡囡五歲時,橋樑公司市值數億,在忘川一躍為名流。
俗話說,男人有錢會變壞,一點不差,橋樑不再是曾經溫柔體貼的丈夫,每天有數不完的應酬,三天兩頭不着家,而且童璐時常見他避開自己接電話,水終究包不住火,囡囡五歲七個月,童璐抓到了橋樑出軌證據,為了孩子她給了孩子爹第二次機會,男人變壞容易,從良太難。
她們經常吵架,囡囡時常哭,錢越來越多,日子越來越難,童璐提出離婚,要一千萬,包括囡囡。橋樑同意支付千萬,但孩子不行。
童璐向法院提出申訴,法官考慮到家庭狀況,女兒跟着橋樑或許能有更好的未來,將囡囡判給了男方。
童璐面如死灰。
“我認識他,那橋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一次宴會上,總和我獻殷勤,公子高特意過來囑咐了一聲,說他結婚了。姐什麼眼光,能看上這種矬貨,一腳蹬得他找不到南北,姐還沒說不是故意的,他就大度的開口說沒事,最後還不是灰溜溜的走了”。三小姐抬頭看着樓上的女子,想到曾經過往。
童璐想開始新的生活,卻常常活在回憶里,夜裏在夜深人靜的出租屋中難免,及時吃了安眠藥都難以入睡。有時頭疼的幾近欲裂,她的精神開始失常,做的事連自己都難以理解。
消防官兵已經將氣墊充足,即便是最壞結局,也能有最後一道保險,但誰能保證不出意外?
談判專家匆匆而來,直奔樓頂,童璐雙目暗淡,看不到一線生機,談判專家最忌諱的莫過於此,人有貪慾,就有弱點,無欲無求,如何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