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他為刀俎,我為魚肉
混沌濁世天人道,人心卻要和天比高。胡來都說神仙好,兩袖清風踏雲彩飄。
凡人會老,會病,會痛,會恐懼,他們心中有一個武俠夢,期待仗劍走江湖。歸根到底是希望自己強大,保護自己,讓身邊的人不受傷害。
只是成為一個武者,如西門吹雪遺世獨立,方知這不過另一個境界的開端,武者想着修仙,只為長生。
誰人不想齊天,凌天,壽與天齊。如天高高在上,俯瞰芸芸眾生。
然而,仙是否有跡可循,又是否如凡人想的那般美好。
群星之上,仰望便是天。在天之上,住着一群仙。他們高高在上,以天之道制衡着天之下的眾生,故此,有天道一詞出現。
天道無情,天道無形,卻無處不在,猶如凡人之中的律法,你不夠強大,觸之必死;只有寥寥仙中的強者,超脫與徘徊在天道之外。
凡人想成仙,難,不但要接受天道重重考驗,在登仙土之前,還得接受天劫,如此才可證得仙。
然而在天帝眼中,天道不過是個笑話,由他們手中製造的規則,不過是他們手中的玩具,一念起,天道亦會被斬下三萬五千縷。
如此,眾生應該明白,仙土並沒有想像之中的神秘,那兒不過是個更廣袤無垠的天空,沒人用手機,沒有工業污染,它的環境好了一點,僅此而已。
眾仙也和眾百姓一樣,尊崇四方天帝之意志。凡人想修仙,因為仙兩袖清風,然而在仙土之上,土層結構更為堅固,一般的仙根本就不可能凌空飛行,他們也只能老實的依靠兩條腿步行,走的速度或許比凡人快,然仙界無邊,如此便與眾生無差別。
仙可長生不死,也是笑話,普通的仙同樣受制於天道,有七情,有六欲,便如凡人的江湖,凡人為錢,為利,他們為了更優質的資源,為了靈丹妙藥。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仙同樣如此。只有那些超脫了天道規則的仙,才可翱翔於仙土之上。
然而,即便貴為仙帝,同樣會隕。
東方天帝庭院。
四方宮殿恆宇,霧氣氤氳於中,甫一看,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宮宇大門碧沉沉,琉璃打造;明幌幌,寶玉妝成。里壁廂有幾根大柱,柱上纏繞着金鱗耀日赤須龍;又有幾座長橋,橋上盤旋着彩羽凌空丹頂鳳。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霧蒙蒙遮鬥口。令人心生嚮往。
東方天帝名號凌天,稱作凌天戰神,至於他成仙帝前的名諱,已無人再提。凌天之所以將宮宇建於此,源於其之下的頂級仙脈,眾生依靠風水先生尋找龍抬頭之地,為此遷都在所不惜,凌天為仙帝,自然為自己擇一處好住處。
修真者動輒一休三五年,轉瞬即逝,仙帝更是如此,時間蹉跎,萬餘年不過彈指間。凌天正在閉關,靜坐千年,雙眸豁然掙開,嘴角一揚,淡然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三道身影距凌天宮宇萬里,不過在眨眼睛已到了宮殿之內,於凌天而寵辱不驚,那來人的身份不言而喻,自是尊貴無比。
“三位仙帝不遠數萬光年於此,凌天小院蓬蓽生輝”。帝念起,凌天已與閉關處出現在三人面前,東南西北四大仙帝划區域而治,距上次四方會談,已走過百萬年。
“凌天,我們來此的目的相必你也清楚,四方仙帝從來榮辱與共,你既得到神人意志,自該分享,又何必我等不遠萬年光年齊聚”。南方仙帝四方仙帝中資格最老,仙會死,仙帝同樣會隕。數千萬年前,上古,仙如凡眾,仙獸翱於天,然四大劫之一,也是最神秘莫測的混沌之劫降臨人間,使得人類覆滅,仙界同樣受到波及,隕落無數,上古仙界自此脫離人間,登九天之上,休養生息。在萬古生命之中,唯一永恆的只有神,神靈超脫於三十三天之上,女媧神憐憫人間,捏泥而造人。
凡人念着修仙,仙又何曾不想成神。
修仙之難,難於上青天。成神又何止難上千百倍。
就說四方仙帝,一身帝念仙心最逼近神人,可要成為永恆的神,四方仙帝誰也沒有把握。
葬仙劫,成神難!
仙帝即便不可永恆,但若不是碰上逆天浩劫,隕落豈是易事?然大部分的仙帝全都隕落在了葬仙劫中,成神何其之難。
眾神有好生之德,千萬年會降下一縷神人意志,若是能參悟,成神有望?眾神不是有好生之德,為何不每天每時降下一縷神人意志,如此成神者豈不如過江之鯽?眾神有好生之德,可眾神更有自己的驕傲,他們是這個宇宙的主宰,俯瞰眾生。若都為神,他們豈不於眾,如何高高在上?
所以那一縷神人意志是如何珍貴。
凌天又豈能不知他們為何而來。想要神人意志,痴人做夢。“神人意志豈可分享,你們若不是以為眾神都是白痴吧”!
“那就擊潰你的帝念仙心,我們親自來尋”。三大仙帝連手而來,誓不罷休,不論能否得到神人意志,絕不能讓凌天安然,四方仙帝境界相當,能四方太平,若凌天一枝獨秀,三大仙帝如何踏實?
“看來,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參悟神人意志千年,凌天又有何懼,不過一戰罷了,讓他們知道,仙與神,就如同凡與仙的差別。
他,一身青袍,立於天際,比之其餘幾位仙帝的威嚴,多了幾分溫文爾雅,俊逸飄散。
只一眼,帝念相觸。
宇內大柱轟然倒塌,沿天而降落凡塵;長橋飛濺。四分五裂。
三大仙帝倏地大驚,只覺得虎口一疼,若不是帝念堅固,只怕蔓延至喉嚨處的幾分猩紅早已脫口而出。
怎麼可能?只一千年本伯仲之間的實力,今以一敵三尚且佔據上風,今天來此,不枉。
“凌天,你一向以雅帝自居,可知我們斗下去是如何一番光景?天塌地陷,眾仙尚且如螻蟻難以存活,何況凡人,你院中幾顆庭柱落下,已是幾座不周山,女媧神憐憫凡間,捏泥造人,你想她的後人絕跡不成?何況千年前你便得神人意志,為何等到今日我等才來?你應該不會認為我們無聊到要養虎為患吧!準備了千年,有信心讓東部大陸一仙不留”。南帝沒有太多的喜與悲,歲月讓他失去了太多東西,令他在乎的只有兩樣事情:成神,其二,帝位的鞏固。
任何人,都不可觸及,偏偏東帝凌天觸動其二。
“我當如何”?凌天心中有恨,若是再給他千年,萬年,帝念仙心起,他們豈有反抗之力,歸根到底是實力不足。
“交出神人意志”。南帝言。
凌天忽而一笑,風采卓絕,“可這神人意志只有一份,你們可有三人”。神人意志不是不可從神識中抽離,相對的神識受損,修為將直線下降,這輩子止步於此,若再不濟,可能會成為第一個腦子進水的仙帝。可事已至此,他該如何,又能怎樣?
“兮若今於熾陽宮,距太陽二萬一千里,我一聲令下,她將被送入太陽中心,以她之修為可活百年,可這百年將受烈陽整日炙烤之苦,你可忍心”?等了一千年,自然有了萬全之備,一個仙帝的怒火,他們如何不知。
“卑鄙”。兮若登仙二千載,一入仙便力壓眾仙女容顏仙界第一,一舞令凌天千萬年不曾動搖的帝念仙心失守,兮若之名,仙界皆知。更知她是東帝凌天的軟肋。
“凡界如此,仙界也如此,實力為尊,唯力永恆。神人意志你便留着,但今日東帝必隕”。神人意志唯一,想要之人比比皆是,那便摧毀,如此,便無人威脅他們帝位。
“兮若如何”?東帝問。
“她乃仙界第一美人,殺之可惜,便留在熾陽宮,孤苦終老”。帝念起,熾陽宮中,有一女,倒映於太陽之上,一舞傾城!
“我這給你送別的禮物,你還滿意”?南帝微微一笑,沐浴着幾分儒雅。
東帝痴痴望着那道身影,有遺憾,未能讓她成我妻;有眷戀,千萬年棲息之地,卻要曲終人散;有恨,恨命運造化弄人。
“他日上凌霄,登九天,我自會感激你們今日之情”。隨着凌天一語別,哪還有半個身影。
“如何”?
“他捨棄一身修為,將身體各處拋散於世俗間,音訊已失”。西帝一身修為或許略遜於南帝,但論追蹤手段,神不出,無人敢爭鋒,無論凌天是轉世,或以帝念包裹仙嬰逃竄,都逃不出西帝追蹤,如果之前的東帝是猛虎,如今的凌天不過是拔了虎牙的病貓,可令他們蹂躪,誰能想到他會如此堅決。
“算了,不過已成了一個廢人,想要再登帝位,痴心妄想。命千里眼注視人間界一舉一動,若人界出現精彩絕倫之輩,速速上報,之前的東帝凌天尚且就範,一個修為盡喪的凡人,如螻蟻而,不知天高”。
熾陽宮。
押解之人已離開,只不過在離開之前,在四周打下萬千法決,熾陽宮不過是一座大一些的囚牢。
兮若望着天地異象,滾滾黑雲威壓,清淚兩行,是他隕落了嗎?
以吾之頭,吾之身,吾之四肢,吾之細胞,吾之皮膚,吾之毛髮,吾之心臟,吾之肺,吾之血液,陰陽兩分,輪迴五行,太清九天,天地歸一,散!他日我登九天,自當讓眾仙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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