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頭白髮,染霜華
你曾經對我愛理不理,如今我讓你高攀不起。
社會姐拋下尊嚴追上他們,不凡沒有進一步發展友誼的想法,拒絕的很乾脆。至於天生,自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
按照原來計劃,中午去旋轉餐廳吃自助餐,不凡今天不打算下猛料,只是讓天生以尋常心的心態看待這個對他如螻蟻的世界。怎料計劃趕不上變化。
忘川市公安局,接待員鄭雪梨,楊木林。老楊是個四十多歲的老警察,一生忙忙碌碌,依然是個普通民警。
“雪梨姐姐”。看到老情人,不凡很高興,本就尋思着找個時間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更邪惡的想着是不是能發展超友誼關係。
“你們認識”?老楊眉頭一皺。雪梨點了點頭。老楊問她是否迴避,後者搖了搖頭。
“我問你們,為什麼無端撒錢,造成整條街道堵塞,險先釀成車禍,如今府前街還堵成十里長龍呢,知不知道交警支隊的對話都被打爆了,支隊領導很生氣,打給我們市局領導,讓他幫忙尋找始作俑者的人,別以為撒錢屬個人行為,知不知道犯了治安條例,有錢可以通過紅十字會等慈善組織捐助,能這樣嗎?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實施犯罪什麼的,我覺得很有可能。老實交代,否則我就讓刑警隊那幫牲口進組,要知道那些人可不比我們,長期與最邪惡的人鬥爭,不達目的絕不罷手的決心,你們要想清楚,是乖乖交代,還是我向上彙報,讓刑警隊介入”。老楊年輕時也有理想,只是被歲月抹平了。如今滿腦子只剩下怎麼能進一步,與他同期進局的,基本上成了局領導,有的也被拉進專案組,比他小,許多他帶過的學生,如今他還是要向別人敬禮,那種失落感,每每在夜深人靜尤為強烈。
“老楊,喝口水”。鄭雪梨開口,他懂老楊,每個人都有一顆上進的心,當懷着凌雲壯志每天卻被一些雞毛蒜皮小事所牽絆,二十年如此,心中只怕積壓下了太多太多的不順心。
在鄭雪梨的目光下,不凡解釋,說他哥天生,腦子,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搖了搖頭。
我記得你哥不是叫成龍嗎?雪梨疑竇叢生,她清晰的記得幾天前的每一幕。不凡說姐姐你一定是記錯了,哥為天生,我為不凡,天生不凡。
少嬉皮笑臉,當這是什麼地方,菜市場嗎?老楊見不到警局裏的歡聲笑語,即便有時候同事間的打鬧也會被他批評,警局是神聖的場所,警徽威嚴。
鄭雪梨約老楊出外探討,不凡被天生看得毛骨悚然,當初為了找天生,不得已而為之,如今卻沒有勇氣在他面前說腦子有病的話來,天生何等人物,一眼看穿,一個瑟瑟發抖,一位不苟言笑。在門外的兩位同樣發生着爭執。
“不能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信。申請法醫對他進行腦域檢測,看結果”。老楊氣呼呼的走了,他要上報領導,對此事鄭重對待。
“兩位,不好意思,老楊就這脾氣,凡事較真,也是他二十年在基層的原因”。老楊讓人可氣,但在基層二十年始終如一,又讓人可敬。
“我只想知道能不能走”。天下之大,無他不可去之地,牆院森森,於他如履平地。一座小小的警局豈能輕易困住真龍?
鄭雪梨搖了搖頭,說暫時恐怕不能。
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了。天生並不是個墨守成規之人,什麼警察局,國之重器,唯力永恆!
別,師父不能,你才剛融入了一點點的七情六慾,師父,這是警局,守護忘川千千萬萬百姓安寧的地方,不是邪門歪道聚集之地,若濫殺無辜,恐有心魔滋生。
心魔?你不懂我,所以無知。我心何等浩瀚,我念何等之堅固,心魔從何而來,又豈敢來?
師父!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等半個小時,時間一到,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師父?
他既是我哥,也是我師父。雪梨姐姐,不是我危言聳聽,你一定要想辦法半個小時之內讓我們出去,否則……不凡呼了口氣,他是為數不多知道天生危險的人之一。
想出去,鄭雪梨恐怕沒這個權利做主,老楊的回歸更印證了這一事實,得到領導批示,主要是源於他的堅持,畢竟是老同志,不能讓他寒心,押解天生去法醫科做鑒定,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少來煩我。天生冷冷淡淡一言。
真將自己當成腕,不拿人民警察當人看。老楊揮了揮手,令小張、小王上前,擒拿天生。以他兩負隅頑抗的表現,老楊覺得自己賭對了,他們絕對有問題,而且身上有大問題。
不凡望了一眼天生,清澈的雙眼有血絲聚集,他曾聽婆婆言,天生平時雖冷淡,但不會傷及無辜,若失控,以血眼為志,忘乎所有,後果不堪設想。這天下唯一人能輕易解,妞妞。婆婆未必不能,但不似妞妞的輕鬆。
雪梨姐姐,我要打電話,情況緊急,刻不容緩。
鄭雪梨左右為難,老楊冷冷一笑,說做夢。
師父,借你手機一用,你病要發了,我必須儘快通知婆婆。他自己的手機已被沒收,天生卻沒收到任何東西,以之前的種種,他身上有類似小說中描繪的儲物空間神器。
果不其然,天生摸出了一個手機,他清楚自己的病情,一旦發作,不能自己,依照之前的脾氣,螻蟻捏死又有何傷?如今,他里要融入螻蟻生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小張、小王有所行動,這一刻的曾不凡哪還顧忌許多,嘴中罵罵咧咧一聲,手中動作不慢,雖習了風雷絕,可時日過短,無法拿捏,市井之中修行百家之術,因感悟了天地靈氣,兩個民警還真奈何不了他。
“婆婆速來,忘川市公安局,師父有入魔徵兆”!隔斷電話的不凡終於鬆了口氣,說不打了,剛才出手只是情非得已。
“銬起來”!順利將危險份子伏誅,老楊有了底氣,“行啊小子,忘川市公安局成立至今,你是第一個敢在局裏動手的人。將那一位銬上,送到法醫鑒定科去,小子,不是喜歡打架嗎,我接下來好好陪你玩”。
小張,小王逼向天生,下一刻,他突然鬼魅的消失,老楊已被他拎起,如一條死狗喘息。
天生雙目通紅。
“我是誰”?
“從哪裏來”?
“要去向何方”?
警察,被國家賦予了光榮使命,警服、警徽、警車,向來威嚴莊重,這一鬧驚動了整個警局,幾位領導戰戰兢兢,若是這歹徒在警局行兇,只怕是建國來最大的笑話,忘川將成為話題中心,無數吃瓜群眾津津樂道。
“我勸你們別圍在這裏,否則造成不必要的傷害,純屬咎由自取”。不凡現在滿肚子火氣,你們惹誰不好,偏要惹這個殺神。他可是親身經歷過那種生與死的瞬間,反抗什麼的都是徒勞。
“師父,我是不凡啊,婆婆和妞妞還等我們回家吃飯呢!放鬆,對,吸氣,呼氣,妞妞說今天在學校遇到了好多有意思的事情,一會說給你聽……”不凡看着雙眼逐漸褪下血色的天生,有幾分驕傲,在這個世界上,能阻止他暴行的寥寥,他占其一。也有幾分安心,總算是塵埃落定了。
“放下楊木林,雙手抱頭”。機動部隊已至,豈由他胡來。
天生的雙眼似乎比當初還要紅潤,一眼逼視,竟無一人與之對視,包括不凡,此時拉着雪梨小姐姐的手跑出了門,大口喘息,他是有憐憫之心,但有自知之明,剛剛天生身上所散發的寒氣絕非玩笑,該盡的力他已經盡了,其餘的就看天意了。
不見天生有什麼動作,突然好似颱風過境,除了楊木林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一群人等蹭蹭後退,人仰馬翻,有人昏迷,有人吐血,死倒是不至於。
室內無風,風卻自起,一道道勁風匯聚天生手中,不凡一見,暗道一聲糟糕,他現在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死就死吧!人在絕境中容易激發潛能,體內風雷絕運轉一周,手心隱隱有藍光雷電纏繞,威風凜凜。
一邊去。電光火石間,一道身影出現,手持鳳杖,杖長二米一,重約七十五公斤,權杖入地一聲振聾發聵的響聲。
勁風襲來,權杖華光大盛。
一身素衣,說素雅;一頭白髮,染霜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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