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少了一種親人之間的感覺
傅靳恆離開后十來分鐘左右，宋堇安也剛洗漱好換好衣服出來，陶奇勛就拎着早餐來了，這時傅柒晗也醒來了，聞到早餐的香味，立馬洗漱好，穿着睡衣就在餐廳落了座，一副餓極了的樣子打開盒子和袋子就吃了起來。
“你吃慢點。”陶奇勛將豆漿推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副狼吞虎咽的樣子，生怕她噎着了。
“這個生煎包好好吃啊！你在哪買的啊？”傅柒晗連着吃了兩三個生煎包，說完又被噎着了，重重的拍了下的胸脯，也沒緩過神來。
見狀，陶奇勛連忙拿起那杯豆漿喂到她嘴邊，傅柒晗立馬接過大大的喝了口才長舒了口氣，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抬頭看着他，笑眯眯道：“嘿嘿！差點被噎死。”
陶奇勛望着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以及被沾在臉上的一個生煎包屑，便不由自主的伸手幫她擦拭掉嘴角的屑，輕聲道：“吃慢點，又沒人和你搶。”
傅柒晗一愣，喝豆漿的動作一頓，很快，眼底就閃過一絲愉悅的笑意，嘴角微微揚起，挑了挑秀眉：“我這不是餓了嘛！昨天晚上也沒吃多少，這生煎包那麼香，聞着就更餓了。”
宋堇安拿着手機走出來，就看見他們兩人那樣對視着，莫名的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她和傅靳恆也是差不多這個樣子，而且還是更加親密的舉動下這樣對視着。
“堇安姐你來了，快來嘗嘗，這生煎包巨好吃，強烈安利。”聽到腳步聲，傅柒晗回頭，便朝她招了招手，又幫她拉開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宋堇安抿唇，走過去坐下，便拿起筷子嘗了下，味道確實是不錯，滿意的點了點頭：“嗯，是挺好吃的。”
三人早餐吃到一半的時候，宋堇安就思量起保護傅柒晗的措施了，抿唇道：“晗晗，你待會吃完早餐后，收拾幾件你日常穿的衣服，讓奇勛護送你去我家。”
“啊？去你家？”傅柒晗懵圈的抬頭看向她，面上有很多的不解和疑惑。
坐在對面的陶奇勛也是有些詫異，也不解的看向她。
“嗯，就只是換一個地方，其他都不變，白天還是由奇勛來保護你的安危。”宋堇安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筷子，淡聲應着回。
“為什麼？怎麼突然要換地方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堇安姐。”傅柒晗也放下手中的筷子，完全沒有要吃的心思了，略顯緊張的看着她問。
看着她那緊張的樣子，宋堇安嘴角牽出抹淡淡的弧度：“你別擔心，沒出什麼事，就是……有點小變故，你和金一碩住在同一個小區的風險太大了，你和我住在一起我能保證你的安危，而且我那裏金一碩是不知道的，更保險一些。”
要傅柒晗去自己家裏住，確實是因為在金一碩不知情的情況下更為保險，但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想和傅靳恆再有接觸了，而且省得到時候一些麻煩，更不會有昨天晚上那些尷尬了。
傅柒晗聽她這樣說，心裏也就慢慢接受了，點了點頭：“好，那我現在就去收拾衣服。”
“不急，你先把早餐吃完再去也不遲。”
“沒事，我已經吃好了，我去收衣服。”
“嗯。”
待傅柒晗小跑進自己的房間后，宋堇安也起身道客廳的茶几下面拿出紙和筆，把自己所住的地址寫在上面，重新回到餐桌前，把紙條放到陶奇勛的面前：“這是我家地址，還有鑰匙。”
陶奇勛拿起紙條和鑰匙：“宋隊，這……。”
“你待會開車帶晗晗過去，別從這前邊的門走，免得被金一碩察覺了，知道嗎？”
陶奇勛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嗯，現在還早，金一碩的研究所一般都是九點上班，按照他往常去上班的時間，應該是九點才會出門，九點半到研究所，你等十點后再帶晗晗從北門那邊走。”宋堇安點頭，囑咐完后，就轉頭看了下牆上掛着的時鐘：“我先去隊裏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陶奇勛將地址和鑰匙收好，忽然問道：“對了，宋隊，晗……額，不對，傅小姐去您家裏的事情傅檢知道嗎？”
“這事我會和他詳細說的，昨天晚上已經和他提過了。”宋堇安聽言，微斂着眸光，神色上閃過抹不自然，拿起桌面上的手機，轉身出了屋子。
宋堇安一路開車來到隊裏，剛走進大廳，迎面走過來的張明成就沖了過來，非常激動的道：“宋隊，有重大線索。”
“什麼線索？”
“昨天晚上紫荊苑小區傅檢抓的那個小偷不是偷了金一碩的錢包嗎？曹威發現錢包上面有血跡。”
“血跡？”宋堇安詫異的睜大眼睛。
張明成點了點頭：“嗯，已經送去技術部門檢驗了，老秦說要十點后才會出結果，現在還不知道那上面的血跡會不會是那個被害人女孩的，如果是，那就是一個重要的證據，這個案子就可以直接破案了。”
“真的？”
“真的，不過我還真是佩服傅檢了，隨隨便便抓個小偷都能給我們送一個那麼大的禮，我都不知道到該怎麼謝他了，等這個案子破了，我一定要請他吃飯。”
“請他吃飯？”宋堇安眯了眯眼：“別高興得太早了，如果那上面的血跡不是被害人的呢？”
“這好歹有一半的希望啊！讓我高興高興也好啊！”
“請他吃飯的事情你就別想了。”
“為什麼？”
“你請傅靳恆吃頓飯，除非你想破產，他在吃上面可太講究了。”
“啊！不過宋隊你說的也對，傅檢可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吃的方面肯定沒我們那麼糙，不過，如果那上面的血跡真的是被害人的，那我們是真的該好好感謝傅檢還有那個小偷的，我們一直想搜金一碩的車子，但一直沒有找到好的借口，現在倒好，白給人偷出來送給我們了。”
“行了，收起你的笑，嚴肅點，等結果出來了再笑也不遲。”看着他那得意的笑，宋堇安心裏雖然也很開心案子有了進展，但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依舊冷着臉，抬腿往裏面走：“對了，技術劉那邊破解密碼破得怎麼樣了？”
“他昨天守着電腦一個晚上在鬥智斗勇呢！剛剛吃了東西去睡覺去了，還沒有任何顯著的效果，反正現在技術劉是碰上對手了，他之前還特別臭屁的說，論計算機方面誰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算是打臉了。”
“我聽你這話，怎麼還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喜歡說風涼話的感覺。”
“天地良心，宋隊，我絕對沒有，我倒是也很希望技術劉能快點把密碼破解了，我們好知道給傅小姐發私信郵件的人是誰，然後好抓人破案啊！”張明成跟着她一起走，豎起兩隻手指頭，非常真誠的發著誓。
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笑話技術劉。
為此技術劉的檢驗室算是暫時性的把張明成給拉黑了，這點，張明成表示很冤，很無辜，但在宋堇安和曹威還有田顏眼裏，就拉黑得對，活該被拉黑。
到了十點半左右，錢包上血跡的檢驗報告就出來了，和那五個受害者的DNA是不符合的，這個消息讓宋堇安他們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完全沒了任何的鬥志。
這好不容易到手的線索，就這樣跑了，他們怎麼會甘心呢！
宋堇安看着那個檢驗的單子，發現後面總結上寫着‘雞血’這兩個字，詫異的看向檢驗員：“薛穎，這錢包上的血不是人血？”
檢驗員薛穎點了點頭：“我做了好幾次的比對才得出結論，錢包上面不是人血是雞血。”
“雞血？”曹威拿過錢包認真看了下上面被凝固了的黑色血印，十分的不解：“怎麼會是雞血呢？難道……這幾天金一碩家裏買了一隻活雞回去殺嗎？”
“但不應該啊！他一個出過國留過學的高級調香師，怎麼可能會屈尊自己動手去殺雞呢？按理說，我們平時去菜市場買菜，別說買雞了，就算是買條魚都會讓店家幫忙殺了才帶回去的啊！”一旁的張明成百思不得其解的摸着下巴分析着。
“這金一碩還真是越來越迷了啊！”曹威滿臉充滿疑惑的看着手中的黑色皮夾包。
“下午，明成你和我去重新拜訪下金一碩的母親。”
“好。”
“曹威，你把這個錢包去退給派出所，讓他們依舊按照盜竊的案子來辦就好了，儘快還給金一碩，別讓他起疑，順便你在去問問那個小偷，在金一碩的車裏還看到了什麼，要做詳細口供。”
“好。”
“宋隊，醫院那邊來電話了，說方雪苗有醒的跡象了。”宋堇安這邊剛把任務分配好，田顏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激動的揚聲道。
“已經醒了？”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剛剛醫院那邊打電話來了，說目前正在檢查。”
“走，現在去醫院看看。”
“明白。”
幾人到了醫院了解后，方雪苗確實是有了醒來的跡象，但意識還未完全清醒過來，宋堇安便讓他們打起精神來，就怕兇手來個回馬槍。
畢竟在他們對兇手做心裏側寫的時候，就覺得兇手的心裏可能會有些扭曲，這樣保護方雪苗，也是防患於未然罷了，畢竟這個女孩是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的，也多虧了傅柒晗那時候的撞見，才讓她撿回一條命。
中午吃過飯後，幾人就各自小憩了會，也是為了迎合金一碩母親的作息習慣，因為老太太中午都有睡午覺的習慣，一般都要兩點才會醒來，他們體恤老太太年紀大了，便也是兩點后才出發去的金一碩家裏。
開門后，老太太也是個有記性的人，看到是宋堇安和張明成兩個人，倒是露出抹慈和的笑容：“宋警官，張警官，快請進。”
宋堇安和張明成兩人進了屋子后，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發現並沒有金一碩的身影，宋堇安才回身道：“抱歉，老太太，打擾您休息了。”
“宋警官哪裏的話，我起來也有半個小時了，說不上打不打擾的，你們快坐，我給你們倒杯熱茶。”老太太雖然上了年紀，但身體看上去還算是挺健朗的，招呼他們坐下后，就去廚房給他們泡茶去了。
“不用這麼麻煩，我們就過來和您簡單的聊幾句而已。”張明成見狀，連忙出聲道。
但他的話剛說完，老太太就已經去泡茶了，大約過了一分多鐘左右，老太太才端着兩杯茶走出來，宋堇安和張明成連忙起身去接，說了聲‘謝謝’后，老太太也坐在了單人沙發上。
“你們二位警官想問什麼就問吧！我要是知道肯定會盡量配合的。”
“老太太您喜歡吃雞嗎？”那些日常的問題在上次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問過了，宋堇安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便開門見山的問。
“雞？”老太太聽言，便笑着點了點頭：“是，我很愛喝雞湯和魚湯，我兒子也經常買。”
“那……每次買都是買活的嗎？”
“是啊！其實不用特意回來殺的，在菜市場或者超市買的時候直接殺了就好了，我見不得血，有暈血症，但我兒子說自己殺的比較放心，怕處理不幹凈什麼的，所以我們家買菜都是一碩去買的，他還能做得出一手好菜呢！”
宋堇安淡笑着點頭：“那金先生還真是孝順。”
“孝順是孝順，但我現在老了，他也越來越大了，總覺得和他之間隔着點什麼，這孩子很多事都不願意和我袒露心聲，什麼事都喜歡藏在心裏，報喜不報憂。”
“那近來，金先生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奇怪的舉動？”老太太不解的看着宋堇安，狐疑的問道：“宋警官，我能問一下，是我兒子犯什麼事了嗎？我聽說最近這邊出了好幾個命案，你們這樣問我，不會是在懷疑一碩是兇手吧！”
“額……老太太，您誤會了，我們只是普通的調查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更沒有誤會這一說。”張明成和宋堇安對視了眼，連忙出聲打消老太太的疑慮。
“一碩是我一手帶大的，他性子雖然孤僻了些，不怎麼愛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我一直都知道，他是個好孩子，不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你們懷疑他，那就真的錯了，而且，我就和他住在一起，他要是殺了人，我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呢！”
“這自然是，俗話說得好，知子莫若母嘛！老太太您也別多心，我們也只是案例走訪調查而已，這周邊我們還調查了好幾戶人家，也不止你們家一戶的。”宋堇安淡笑着，語氣生卻不冰冷。
兩人在金一碩家裏待了差不多四十來分鐘，也不完全是詢問問題，宋堇安更是巧妙的用聊家常的話去問一下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在她和老太太聊天的過程中，張明成一直都在客廳里轉悠着，細細打量着屋子裏的細節。
直到快三點半的時候，兩人才從金一碩家裏出來，下了電梯之後，張明成才出聲道：“我剛剛自己看了下，這麼大的公寓裏，金一碩和老太太沒有一張合影照片。”
“說說你的感覺。”
“我感覺金一碩和老太太的關係其實並沒有老太太說得那麼好，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他們兩人相處得很和諧，沒什麼矛盾，但總覺還少了點什麼。”
“親人之間的那種親密感。”宋堇安淡淡然的接話。
“對，就是這種感覺，我們好幾次都看見金一碩陪老太太散步逛超市，但總覺得金一碩在看老太太的眼神時特別冷漠，而老太太對金一碩更有種相敬如賓的感覺，可能這個詞不太合適，但就是這種感覺。”
“不過，讓我好奇的點是，現在菜市場和超市都是有那種殺好了的雞賣的，魚買回來自己殺，倒也可以理解，只是這雞……，像金一碩這種職業的人，會親自殺雞嗎？”
“這樣說起來，確實有點匪夷所思啊！為什麼呢？如果是我，我肯定會選擇買那些殺好了的雞回來，簡單又方便，我甚至還會讓人給剁好了，回家清洗幾遍就好了，他居然買活雞回來殺，而且按照老太太的話來說，還是經常，這太奇怪了吧！”張明成聽着也覺得有些奇怪，但實在想不通金一碩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宋堇安眯了眯眼眸，認真的想了想，但還是沒有任何頭緒，便只好抬眸對他道：“先回隊裏再說。”
“好。”
兩人開車回到隊裏的時候，曹威就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說是技術劉已經把那博客的第一層密碼給解開了，正在全力解開最後一層密碼了。
而宋堇安正好看見穿着便服的夏柚走了過來，朝她招了招手：“堇安。”
宋堇安聞言，看過去：“嗯？怎麼了？你今天怎麼捨得從法醫部出來了？”
“你今天這邊什麼時候能完事？”
“還不知道，怎麼了？”
“一起吃晚飯，難得我今天可以下個早班。”
“行，晚點再約吧！我這邊說不準。”
“好，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