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怕是要節外生枝

015:怕是要節外生枝

宋堇安一愣,望着前方鏡子裏站在自己後面的偉岸俊影,在他抬手撫上自己濕漉漉的頭髮時,身子就像是被石化了般,完全不能動彈,就那樣怔怔的睜着雙目盯着鏡子裏的那個帶着笑意的男人。

他撥弄頭髮的動作十分輕盈,似是生怕把她弄疼了般,不知不覺的,周邊開始縈繞起一股帶着粉色氣泡的愛昧的氣息,讓宋堇安的心臟‘砰砰砰’的跳着,甚至還不斷加快,似是快要跳出來了般。

和傅靳恆認識了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二十七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和做過的事情全在他身上發生了,這讓她有些晃神。

偌大的浴室里除了吹風機的聲音外,就只剩下宋堇安的心跳聲了,而站在她身後幫她吹頭髮的傅靳恆卻顯得特別悠然自得,氣定神寧,絲毫不像她那樣震驚和手足無措。

她的頭髮並不長,也就落在脖子處,平時看上去十分成熟簡約還帶着幾分英氣,但現在濕漉漉的頭髮顯得有些蓬鬆和凌亂,傅靳恆看着倒有幾分‘可愛’的感覺。

許是被這兩個字給驚訝到了,傅靳恆的手一頓,媚頭飾輕佻了兩下,在他的潛意識認知里,其實‘可愛’這兩個字和宋堇安是完全搭不着邊的。

在他的印象里,宋堇安給他最大的印象和感覺就是人美性格冷,不喜言語表達,每次看到她的時候,她的眉眼都是冷若冰霜,甚至這麼久了,都沒怎麼見她笑過,總是冷着一張臉,說的話也是非常淡漠,似是沒有半點人情味。

但他在看到當初傅柒晗因為受到驚嚇,宋堇安像個暖心的大姐姐一樣將她摟在懷裏,輕聲細語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那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其實不像表面那麼冷漠不近人情的。

只是也讓他很好奇,這個女人這麼漂亮,又那麼年輕怎麼就那麼冷冰冰的呢!不自覺的想去靠近她,想去了解她。

其實冷美人他也是認識幾個的,蘇硯郗就可以稱得上了,只是她嘴角常常會揚着抹溫婉淡然的笑,不像宋堇安一樣冷得那麼一本正經。

另一個就算是喬詩微了,喬詩微的性子也有些淡然,和蘇硯郗的性格很像,是非曲直心裏拿捏得非常清楚,只是偶爾也會有溫婉大方的一面,這也是家庭原因的使然。

可宋堇安卻不同,共住一個屋檐下那麼長時間了,他只看到她冷漠的一面,還沒見她對誰溫柔過,只是每次在和傅柒晗說話的時候會格外放輕語調,但音線卻依舊冷漠。

很快,頭髮吹乾之後,傅靳恆就把吹風機關了,對着鏡子裏的俏容微微一笑:“吹好了,拿把梳子梳一下就好了。”

宋堇安猛地回過神來,轉頭看向他,見他將吹風機從插板上取下來收進柜子裏,下意識抬手撫上自己的頭髮,唇瓣動了動,卻沒能發出半個音階來。

“怎麼了?”傅靳恆將吹風機收好后,直起身子,發現她正盯着自己看,便笑着反問,又注意到她摸着自己頭髮的手,挑了挑眉,走過去,傾身靠近她的耳邊,嘴角勾起抹邪魅的笑:“第一次給女孩子吹頭髮,有點手生,沒吹好,宋警官不要太在意,一回生二回熟,我想下次會讓宋警官滿意的。”

聽着他這輕佻的語氣,宋堇安的臉上劃過不自然,冰冷的眉目不着痕迹的剜了他一眼,胡亂捋了下頭髮,也懶得梳了,轉身就出了浴室,還不忘撂下一句:“沒有下次了。”

傅靳恆站在原地,雙手落入褲袋中,低頭笑出聲來,沒有下次了?

那可不一定,話啊!還是不能說得太滿了。

下午,宋堇安在傅柒晗的房間裏睡到下午四點多被電話鈴聲給吵醒了,是曹威打來的,說是已經找到了那把殺害於芳的兇器了,也從兇器上找到了仝為的指紋了,這無疑就是給於芳這起案子定案了。

兇器上的指紋對於一個案子來說,是個非常具有代表性和決定性的證據。

宋堇安聽后,立馬清醒了,從床上坐起來:“那他現在人呢?不能讓他跑了。”

“宋隊你放心,他跑不了,之前我就和海關和所有車站打過招呼了,不能讓他離開T市,他想跑也插翅難飛,我現在就帶人去抓捕他,宋隊你就安心在家裏休息吧!等感冒好了再來吧!仝為這小子就交給我了,我一定把他辦的妥妥帖帖的。”他和宋堇安也共事那麼久了,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她打算賴隊裏了,曹威也就把她心裏的顧及全部都給解釋了遍。

宋堇安抿唇:“你發定位給我,我現在過來。”

“別,宋隊,你千萬別,你忘了楊支隊上次開會的時候說過什麼了嗎?他說你要是再帶病執行任務,那就直接給與降級的處罰。”

“降級不重要,不能讓仝為跑了。”

曹威扶額,嘆了口氣:“宋隊,我和你辦了大大小小那麼多案子,我的能力你難道不相信嗎?”、

“不是……。”

“行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先掛了,我們這邊準備出發了,等把仝為抓回來審訊完后我在給你打電話或者發微信哈!”曹威打斷她的話,說完后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看着電話被掛斷,宋堇安扶額,無聲的嘆着氣,心裏有些懊惱,怎麼就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感冒發燒了呢!

正當自己懊惱時,房門就被敲響,外面傳來道好聽的低沉聲線:“宋警官,你醒了嗎?”

宋堇安抬眸看向門口,聽到他的聲音,心裏莫名有些慌,張了張唇,清了下嗓子:“醒了。”說完后,便抬手捋了下頭髮,掀開被子下床走下去。

將門拉開后,映入清冷的目光中是張熟悉的俊容,剛張唇,沒來得及出聲,就見他忽然伸出長臂摸上自己的額頭:“還是有點燙,你過來,體溫計我記得今天早上扔在晗晗房間了。”

傅靳恆把門全部推開,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進屋子裏,推着她坐在床沿邊,目光在屋子裏到處梭巡着。

“在床頭柜上。”知道他在找什麼,宋堇安就抬手指向床頭櫃處,她在睡覺的時候親自從床上拿起放上去的。

傅靳恆走過去,拿起電子體溫計到她身邊,對着她的額頭按了下開關,看着上面的數字,微覷着眉頭:“三十八度四。”

量完體溫后,傅靳恆就雙手抱胸,緊覷着眉頭看着她,面上似是有幾分不悅。

被他這樣盯着,宋堇安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針也打了,葯也吃了,中午回來的時候明明是退燒了的,這會怎麼又燒起來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比如頭暈頭痛什麼的,要不要再去趟醫院?”

“不用,醫生不是說了嗎?只是風寒感冒,反反覆復很正常,別再着涼就好了。”宋堇安聽着他言語裏的關切之意,十分的不自然,移開目光,淡淡然的說著。

“那要喝水嗎?”

“不用,我待會自己出去倒。”

音落之際,傅靳恆忽然再次湊近過來,宋堇安心底一慌,下意識往後面靠去,睜大眼眸看着他,耳邊縈繞着他好聽性感的嗓音:“狀態看上去確實是比早上好多了,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別憋在心裏,要和我說,知道嗎?”

宋堇安抿唇,默然的別開頭:“你能離我遠點嗎?說話就說話,別靠那麼近。”

傅靳恆一愣,這才注意到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眼底染上絲絲笑意,卻沒有直起身子,故意保持着這個距離站姿,還故意調侃道:“嘖!宋警官,你好像臉紅了,是燒的還是……害羞的?”

宋堇安一聽,心裏‘咯噔’一響,眼底蹙着寒意掃向他,似是在警告般,帶着蜜汁紅暈的俏容瞬間冷了下來:“讓開。”

知道她動了怒,傅靳恆挑了挑眉,緩緩直起身子,單手落入褲袋中:“宋警官,生氣可是容易變老哦!”

“晗晗呢?怎麼還沒回來?”宋堇安橫了他一眼,懶得和他去耍嘴皮子,直接把話題給轉移開了,而且晗晗那麼久都沒有回來,雖說他們中午回來的時候金一碩是在家的,但現在也四點多了,她還是有些擔心的。

“我剛剛給她打過電話了,陶警官和她在一起,沒什麼大礙,她在外面玩得不知道有多開心,一點也不想回來,還說跟着辦案比待在家裏有趣多了。”傅靳恆回想起剛剛給傅柒晗打電話的時候,聽她那個語氣啊!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案子再不快點破,怕是要節外生枝啊!

至於這個枝要生去哪,傅靳恆可沒有把握,畢竟傅柒晗這個丫頭鬼靈精怪的,心思單純善良,但也不是個什麼省油的燈,而且最重要的是傅柒晗成為警方保護證人的事,他一直都是瞞着家裏父母的,怕他們會擔心。

“那我給奇勛發個消息,讓他早點把晗晗帶回來,天黑了,外面更不安全,而且這幾天都在下雨,外面也冷。”宋堇安端倪了下他的神色,似是察覺到他眉宇間的擔憂了,便想了想,拿起手機給陶奇勛發了一條微信。

“晗晗剛剛說了,要吃了晚飯才會回來。”傅靳恆頭微偏着,垂着視線,看她低頭打字的樣子,輕笑了聲,問:“宋警官,晚上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

“嗯?都可以?”

宋堇安一愣,想起中午那頓飯,便抬眸道:“吃拌飯吧!傅檢你呢?”

“拌飯?嗯……,可以,說起來,我也很久沒吃拌飯了。”傅靳恆故意拖長尾音,稍稍思襯了會:“那宋警官是打算出去吃還是點外賣在家裏吃?現在外面正在下雨,出去應該不太方便。”

“家裏。”

“好,那你先去洗漱一下吧!現在還早,晚點我來點餐。”

“不用,中午那頓飯已經讓傅檢破費了,晚上還是我來請吧!雖然沒有中午那頓好,但……。”

“宋警官這是要請我吃飯?”傅靳恆停下打算出去的腳步,側着身子打斷她的話問。

“額……算是。”

“既然這樣,晚上還是我來請吧!等下次宋警官有空了,請我頓大餐吧!”傅靳恆笑了笑,從褲袋中掏出手機把玩着。

宋堇安看着他饒有深意的眸,唇瓣輕儒着,就是沒能發出聲音來,便直接見他離開了房間,將門輕輕帶上。

***

當天晚上八點左右,於芳案件的嫌疑人仝為被抓捕歸案,但在審訊的過程中,卻拒不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曹威都把水果刀放在桌上以及那刀上指紋的檢驗報告,還有於芳生前一個小時的通話記錄給他看了,仝為還是不肯承認認識她殺的,堅持稱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甚至還扯到了前面那起連環殺人案身上,這讓曹威氣得心肝肺都疼了。

見仝為油鹽不進,曹威惱火的走出審訊室,到長廊外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好讓自己冷靜冷靜。

正好張明成回來看到了,用眼神示意了下審訊室裏面:“撂了沒?”

“要是撂了我能這樣?從八點到現在都十點半了,一直和我僵持着,不肯認。”曹威無力的攤開手,狠狠的吸了口煙:“我什麼樣的嫌疑人沒遇見過啊!比他更擰巴的人我都審訊過,居然跟我玩這招,以為不肯承認就沒事了?真是天真,不行,我還得進去和他說說。”說到最後,曹威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憋着火的把手中的煙蒂丟進垃圾桶上面的煙灰槽里,轉身就再次進了審訊室和仝為繼續鬥智斗勇去了。

張明成輕笑了聲,拿着手中的東西,直接去了檢驗部那邊。

剛走出隊裏那個大門,就看見宋堇安走了進來,讓他有那麼瞬間以為自己眼花了,直到宋堇安走近了,聽見她的聲音:“明成,你這是要去哪?”

“宋隊……。”張明成詫異的睜大眼睛:“你不是在家裏休息養病嗎?怎麼過來了?”

“曹威和我發消息說仝為落網了,但是不肯撂,我就來看看。”

張明成點了點頭,忽然想道:“那楊支隊那邊……?”

“折回楊支隊應該下班了,你別和他說就行了。”

“哦……好。”張明成底氣不足的應着,這和楊支隊打幌子,他心裏莫名有點慫,不經意間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傅靳恆,更是驚訝了,抬手打招呼:“傅檢,你也來了。”

傅靳恆聽言,看過去,笑着點了點頭:“嗯,送你們宋隊來了,她不是還在發燒嗎?她自己開車不安全。”

“這樣啊!”張明成恍然大悟,又擔憂的看向宋堇安:“宋隊,你還在發燒啊!那應該在家裏休息啊!這裏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曹威那裏自會有辦法的,他審訊嫌疑人是最有一套辦法了。”

“沒事,不要緊,你這是要去哪?”

“檢驗部那邊。”

“那你去吧!我去曹威那裏看看。”

“好。”張明成應着,還不忘囑咐道:“宋隊,你待會去曹威那裏后就不要留下來值班了,不然明天楊支隊看見了肯定會說你的。”

“嗯,知道。”

“辛苦傅檢了,待會還請傅檢送宋隊回去休息,那我就先去忙了。”

傅靳恆笑着點頭,抬手示意了下,看着張明成離開后,目光才再次落在宋堇安身上,走到她身邊:“我說你不聽,硬要過來,瞎操心,他們不是處理得挺好嗎?”

宋堇安聞言,偏頭橫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直徑走向審訊室那邊。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傅靳恆無奈的笑出聲來了,自己也沒有跟過去,而是選擇在他們隊的大廳長椅上坐着等她出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宋堇安從審訊室走出來,和曹威囑咐了兩句之後,就想起了傅靳恆應該還在外面等着自己,便加快腳下的步子走到大廳,卻不想,映入眼帘的確實傅靳恆正在和一名非常漂亮的文職女警正在談笑風生着,腳下的步子便不禁慢慢放緩了下來。

“宋隊,你今天不是請假了嗎?怎麼在這裏?”一道突兀的聲音在大廳里劃破,引來傅靳恆那個文職女警的目光注意力。

宋堇安壟斷思緒,看着身後的男孩子,淡淡然的道:“曹威不是把仝為抓捕歸案了嗎?我來看看進展。”

“哦哦。”

“到下班時間了,怎麼還在這裏?”

“正打算走。”

“嗯,路上小心。”

和男孩子說完話后,宋堇安便轉身,突兀的發現傅靳恆忽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還離自己特別近,步子一慌,下意識往後倒退,卻顯得有些猝不及防,雙腳絆了下,以她的伸手是完全可以站穩的,可還沒等她站穩,傅靳恆就眼疾手快的伸出長臂一把攬住她的腰,耳邊還傳來他那道驚呼聲:“小心。”

宋堇安一愣,身子往後仰着靠在他的懷裏,時光似是就這樣靜止了般,平緩中帶着緊張感的呼吸聲一點點抨擊着空氣中的每粒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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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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