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專業人士
古定邦點點頭說道:“是啊,清理河道發現的沉船殘骸多為當地擺渡的小船或者是普通的商船。而咱們手裏的這一塊,可是當年奉國大將軍的官船改造的,必然有些差距。”
“老爺子說的沒錯。不過,由此我們也能得到一個推斷,市縣範圍的河道由於經常被清理,能發現的都發現了。所以我們把重點放在了郊縣中人口稀少區域內的河道。”貝沁接著說道:“因此,我們就開始從民間入手,在尋訪了不少古玩圈的人後,終於在一個姓武的農戶家見到了另外一塊殘片,而且那上面的雕刻更加完整,我們也拍了照片。”
古小芊看着照片上更大塊的沉船殘片,說道:“乾脆把它買回來仔細看看,估計這姓武的農戶也不認識這個東西。”
貝沁笑了起來,“小芊啊,你別以為這是十幾二十年前,到了農村可以撿個漏。現在的人都精着呢,雖然老武不知道這個殘片背後的隱情,但是人家知道這是個古董。我們的人是打算買下來的,結果他直接獅子大開口。夥計們打電話問我的意思,我覺得咱們最主要的是想通過殘片確定地點,而不是要一塊更加完整的沉船殘片。所以只讓他們拍了個照片。”
“對,沒錯!”楚川聽完連連點頭,“做的很對!”
貝沁笑了笑繼續說道:“後來,通過我們詢問得知,老武家的這塊沉船殘片從他小的時候就有,據說是祖上留下來的。老武家祖祖輩輩就在運河邊上居住,曾經有一年因為連日大雨,運河水漫堤而出。說來也巧,這塊殘片是被河水衝進他們家院子裏的,從那時起也就留了下來。”
“具體位置在哪裏呢?”慕風問出了大家最關心得一個問題。
貝沁拿出一張地圖,指着其中一個位置說道:“運河在這裏有一個小的轉彎,當地把這個地方叫做柳樹灣,老武說當年他們家的老宅就在這個地方,那塊殘片也是從這裏衝出來的。所以咱們這次的目的地就是這裏。”說著,他用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圈。
“周圍地形怎麼樣?”慕風繼續問道。
貝沁把手裏的筆收起來,“因為柳樹灣距離這裏並不是很遠,所以我昨天下午開車去了一趟。以我的觀察,由於地處平原,所以沒有什麼遮擋物。不過好在周圍果樹眾多,而且遠離周圍的村莊,倒是也有操作的空間。但是,最大的難度在於要想找到地下遺迹,可能要從河道底部入手。”
眾人聞聽低頭沉思,這倒真是個問題,水下不比平地,操作起來難道會成倍的增加。
古定邦開口問道:“小貝,你的人有沒有水性特別好的?”
“有是有,”貝沁有些遲疑的說道,“但是,這次不必尋常,不是普通的游泳潛水、所以,我覺得要找還是要找最專業的人。”
“最專業的人?”古定邦略一沉吟,突然就想到了什麼,“你是說他?”
貝沁點點頭,“我昨晚已經打過電話了,相信他應該快到了。”
“是誰?”楚天逸好奇的問道。
貝沁卻打算賣個關子,他神秘的笑了笑,“等他到了你就知道了。”
臨近下午,虛愚齋的門被人敲響。
楚天逸走過去拉開一道門縫正打算謝客,可他一見門外的人,不由得脫口說道:“是你!”
貝沁聞聽立刻走了過來,“誰啊,是不是咱們的外援到了?”
楚天逸把門打開,有些驚喜的對貝沁說道:“原來你請的人是他?”
“對啊!”貝沁笑着把門外的人請了進來。這個人雖然很瘦,但是看上去就很結實。眼神中帶着一絲冷峻和傲氣。
貝沁向大家介紹,“這位就是白魚!論水下功夫絕對是圈子裏一等一的存在。”
這個說法,楚天逸倒是十分的認同。他曾經見識過白魚的手段,至今仍是印象深刻。
白魚對眾人仍舊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唯獨對古定邦和楚川點了點頭,這個動作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白魚這個人的脾氣,楚天逸也知道。而且說起來他也算的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因此並不介意。
古小芊倒是有些看不慣,撇了撇嘴,輕聲在楚天逸耳邊嘀咕,“真是的,臭屁什麼!”
“他就是這個樣子。”楚天逸解釋道,“其實白魚這個人面冷心不壞,上次我被齊泰扔進水庫,就是他把我帶出來的。”
“哦?”古小芊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了一些。
楚川趁所有人聚齊,開口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大家就準備一下吧,咱們儘快出發。”說完又看向古定邦,“古叔,您看呢?”
古定邦點點頭,“好,車輛裝備方面我會安排。”
“你們先準備着,”貝沁招招手說道,“我跟白魚說一下這次的大致情況。”說著,兩個人就坐到桌前,貝沁把剛才的照片和地圖都又再次展開講解給白魚聽。
其他人各自準備着東西,楚天逸拿起桌上的檔案袋想要整理下資料,結果沒想到袋子拿反了,裏面的東西一下子掉了出來。文件和照片在桌子上撒了一片。把正在桌上和白魚說話的貝沁嚇了一跳。
“真是不好意思。”楚天逸一邊說著,一邊往檔案袋裏裝。
有幾張照片掉在了白魚的面前,他掃了一眼抬頭問道:“這照片上都是些什麼人?”
“都是二十年前長白山遇難的科考隊員。”楚天逸回答道。
白魚把這幾張照片攬起來,抬手正要遞給楚天逸。可突然間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下來,眼神也定在了最上面的那張照片上。
白魚的這個表現讓楚天逸和貝沁都有些奇怪,可沒等他們開口問,白魚已經指着照片的一具屍體說道:“我應該認識這個人。”
楚天逸看了一眼那張照片,心裏猛地就是一震,因為他看到了那張照片上畫著一個圈,而白魚指的正是那具頂替古山的屍體。
“你認識他??”楚天逸驚聲見了出來,他立刻撲到跟前,看着白魚問道:“你為什麼會認識他?他是誰?”
“天逸,你冷靜一點。”貝沁拉着楚天逸讓他坐下,然後轉頭對白魚說道:“白魚大哥,你真的認識這個人?他的樣貌在照片上完全看不出來啊。”
“我不是認識這張臉。”白魚淡淡的說道:“我是認識這隻手。”
“這隻手?”楚天逸看着照片上屍體的那隻殘缺不全的手,“都這樣了?怎麼認出來的?”
白魚把照片塞到楚天逸的手上,說了一句:“死前的傷和死後的傷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什麼意思?”楚天逸急切的問道。可白魚卻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看着貝沁給他的地圖和文件。
貝沁無奈的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白魚,轉頭跟楚天逸解釋道:“天逸,是這樣,人剛死的時候,由於大腦不能在發出信號上,所以肌肉一般使鬆弛的。而隨着死亡時間的增加,人體出現脫水,肌肉就會開始萎縮,手也會蜷縮起來。但是如果手上的斷口是死之前留下的,那麼傷口處的肌肉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萎縮,那麼人死後斷指處就不會蜷縮起來,或者說不會蜷縮的那麼厲害。”說完,他又看了看白魚,“我說的對嗎?”
白魚頭都沒抬,只是沒有反駁。
“可是,”楚天逸想了一下,“我還是不太明白,就算知道這個人手上斷口有一部分是生前留下的舊傷,那又說明了什麼問題呢?憑這個怎麼知道他是誰呢?”
“除非,”白魚緩緩的抬起頭來,“除非這個人手上的傷,就是我留下的。”
“你留下的?”楚天逸覺得不可思議,旁邊的貝沁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白魚點點頭,“二十多年前,那時我入行不久。那個時候年輕氣盛,也不顧什麼規矩不規矩,誰擋財路就辦誰。直到後來撞上了一伙人,他們人不多卻心狠手辣,同樣不講什麼規矩。由於一些原因,我們和他們動了手。我本來能劈了他們老大,就是這個人像發了瘋一樣擋住我,結果我肚子上被他們留了道疤,而我砍了這個人兩根手指。由於當時砍得角度的問題,兩根手指砍得一長一短,然後從他的手背劃過。”說完,他敲了敲楚天逸手裏的照片,“這種傷口不會遇到第二個。”
楚天逸看着手裏的照片思忖着,“難怪這具屍體的手會被故意損壞,他們就是為了掩飾原本的斷指傷口。”
“白魚大哥,”貝沁問道:“那伙人是幹嘛的?”
“那伙人也是同行,”白魚回答道:“不過,他們還有其他行當,之後的幾年間越做越大。我跟他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後來甚至還合作過幾次。”說到這他冷笑一聲,“哼,這個行當嘛,利益是第一位的。”
“那這個人?”楚天逸也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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