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杜景琛好巧
無論轉不轉班,都還得繳費、辦開學手續。這天,陳月故意來得比較晚,還特意挑的中午,就是想着正午時分、烈日當頭,應該沒什麼人來着。
不過一走到Z棟的繳費處,隊伍之長還是嚇到她了。一棟兩層樓高的辦公樓前,竟是一點兒陰涼都沒有,入口處卻還排成一條長龍。
嚇得她喝草莓奶昔的動作頓時停住……嗝……這要是排下去得等到兩三點吧,而且那裏連棵能遮陰的樹都沒有,她不自覺地打了退堂鼓。與此同時,她微微挪開傘頂,抬頭眯着眼瞅了瞅當空烈日,刺眼而灼熱,立馬捧着大半杯奶昔準備走人,結果剛走兩步,目光就被長龍之中的杜景琛給吸住了。
杜景琛之於她,她愛用一句話來比喻:她是鐵,杜景琛是磁鐵。
看到長龍前面一段的杜景琛,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對啊,她怎麼短路了,找熟人插隊啊,真是,插隊的人那麼多又不差她一個。不過……她和杜景琛不怎麼熟啊。
也就中考結束后,在同一個補習班一起上了二十天課吧。但是,陳月對杜景琛印象挺深的,因為,杜景琛顏值高、成績好,名副其實的高富帥,不過讓她“懷恨在心”的還是他的臭脾氣。
那張臉白凈如瓷,清秀而不娘氣,五官精緻得就像整容整出來的,不過……他比整出來的還要好看一些,稱得上百年難得一見的尤物。
想到這裏,她心裏從不否認對這個少年的喜歡,不過倔強地以為只是一點點。畢竟沒見過世面的小村姑看到這種貨色,哪裏把持得住?陳月還是相信她對杜景琛不過是見色起意。
她總是這樣有意識地淡化她的一腔歡喜心,因為在花痴的同時,她還是比較理智的。杜景琛如同櫥窗里的奢侈品,而她抱着存了小半輩子的存錢罐,還不夠付零頭。
她確實和杜景琛沒什麼交集,這倒也成全了她的心理暗示。
說了幾句話呢?
發小這麼問起過她。
呃……三四句吧。
她沒告訴發小,這三四句全是在補課老師的官方要求下,杜大少爺極不情願地指出了她的漏洞。語氣冰冷自帶嘲諷、語言狠冽毫不留情,猶如冬夜裏的冷風吹,不過當時那個情況,她現在想來已經心無波瀾,甚至還想來一曲《一剪梅》:雪花飄飄北風嘯嘯天地一片蒼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這麼說起來,造物主果然是公平的,每個人都不是完美的,要是杜景琛脾氣還好的話,她還不得跪舔。不過在遇見宋堯后,她發現她錯了,造物主的偏愛是存在的,至少存在於宋堯身上。
陳月駐足原地,微頷首咬着吸管,偷偷看向杜景琛的方向思索着可行性。杜景琛這人有些(特別)正人君子,也不知道讓不讓她插隊。不過,就算不讓她插隊,走過去聊上兩句也好啊。
如此想着,她便整理好情緒,覥着臉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
“嘿,杜景琛,好巧哦。”她虛以委蛇地招呼着,並且把廣告傘高高舉起,殷切地給杜景琛遮住了頭頂。
杜景琛聞聲側過臉來,眼眸往上抬了抬看了眼頭頂的廣告傘,自然是沒看到那個logo。
但是他太高了,16歲就是182的個子,那把傘的骨架蹭到了他的頭,他垂下眼來,想叫她拿開,但看着她費力地舉得老高,又於心不忍。又瞅着還沒到他肩膀的陳月,他條件反射地彎了彎腰,語氣里不知怎地,也習慣性地拌着諷刺的意味兒,“嗯,是挺巧的,你居然也在實驗班。”
嘶……這什麼語氣,雖然她是那個補習班裏的倒數,但他也不至於這麼嘲諷吧。不能生氣,成績差讓人家說兩句又不會少塊肉,更何況她現在有求於人。
她握着塑料杯的手緊了又緊,才壓制住爆粗口的衝動,繼續虛以委蛇,“是嘛,我也覺得巧,既然這麼巧,那你介不介意我插個隊啊?”
說完,還特意補充道:“作為交換,我可以跟你共撐一把傘!”
她雖然看不到自己的笑容,但能想像到有多賊。杜景琛聞言,一雙好看的杏眼微眯,這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也不知道她怎麼扯在一起的,他也不和她理會,漠然道:“你去問問身後的人。”
陳月以為杜景琛是要她,問他身後所有人,不經垂下眼皮悄悄翻了個白眼,嘴角輕微地抽了抽。還是一塊處女地了,不讓插就不讓插嘛還拐彎抹角的,呵,男人。
還好她長得矮,低下頭,劉海一擋,就看不到她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