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外情況

聽到這個名字，張醫生臉色也變了，吱吱唔唔了一會，才慢吞吞地說道：“你不是一直沒湊到錢么，這供體不可能一直等下去啊。”

“哧~沒錢還想霸佔着供體不放啊！”站旁邊的一個中年婦女聽出了原由，撇着嘴嘲諷道。這女人相當富態，穿着打扮也看得出來家境很不錯。

“我說過給我點時間，我會把錢湊齊的，醫院答應給等我十天的，現在時間還沒到，你們怎麼能把心臟給別人？”蘇小雪眼圈都紅了。

“你媽/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我老公也等着這心救命呢。”中年婦女寸步不讓。

“明明是我們先排到的。”

“你當排隊買菜呢，這心臟給誰，當然是聽醫院的。”

“你……”蘇小雪話說一半，就聽到門口腳步聲輕響，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醫生年紀很輕，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六七的樣子，臉上的肌膚晶瑩白嫩，如同上好的羊脂美玉，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素顏朝天卻依然美得驚人。

“凌醫生。”蘇小雪沖美女醫生叫道，來的正是蘇母的主治醫師。

“恩？這是怎麼了？”凌醫生看着辦公室里這劍拔弩張的樣子，有點不明所以地問道。

“凌醫生，我媽的心臟供體是讓給別人了嗎？”蘇小雪問。

凌醫生意外地挑了挑眉：“怎麼會，答應給你十天時間籌錢的，時間沒到之前，這心臟就還是你的。”

“呃…”張醫生輕咳一聲，尷尬地壓低聲音道：“凌醫生，這事兒有點變動，那個供體現在已經安排給36床了。”

“什麼？誰安排的？”凌醫生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是趙主任……”

凌醫生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這不是瞎胡鬧么，36床病情根本沒嚴重到必須移植，而且他和那供體的匹配度並不好，就算做了移植手術，成功率也不會很高。”

這話一出，中年婦女不樂意了：“我說凌醫生你這是怎麼說話的，我老公怎麼就成功率不高了，他匹配了五個點，已經達到移植最低標準了。”

凌醫生冷冷道：“你懂還是我懂？你老公非要做手術的話是原位心臟移植手術，難度高，排異反應也會比移植其他臟器大得多，只匹配最低五個點，那排異反應將會非常非常大。”

“你們趙主任說過手術成功率可達90%，他可都已經答應我了，這心我要定了！”中年婦女大手一揮，秦天清晰地看到她手指上那枚鑽戒起碼得有5克拉。

任憑凌醫生怎麼解釋，她家老公還沒到非要移植心臟上份上，中年婦女就是聽不進去，只是一口咬定趙主任已經答應她了。

“行吧，那我們一起去找趙主任當面說清楚。”凌醫生見和她實在說不通，乾脆也不和她繼續扯皮了。

張醫生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話，最後還什麼都沒說，默默看着幾人一起朝趙主任辦公室走去。

趙主任五十多歲的年紀，帶着副金絲眼鏡，挺着個碩大的啤酒肚，不比快要生娃的孕婦小多少，他一聽幾人來意，臉色就變得不好看起來。

“小凌啊，你剛來醫院工作時間不長，所以可能不太了解我們這兒的規章制度，要做移植手術必須先付足額押金，才能做，明白嗎？”趙主任一臉語重心長的樣子，心底里早就罵開了，這種剛從學校出來的新瓜蛋*子讀書都把腦子讀傻了，哪有一出點啥雞毛蒜皮的事情，就把病人家屬往領導這兒帶的！

“趙主任，是這樣的，之前我們已經答應27床病人保留心臟十天，給她籌錢的時間，但現在……”凌醫生想把情況詳細敘述一下，可剛開了頭就被趙主任打斷了。

趙主任語氣不耐地說道：“我們醫院不是慈善機構，你知道我們每年要給逃費的病人墊多少錢嗎？當然我不是說某個病人一定會這麼做。”趙主任說著微一停頓，很有深意地看了蘇小雪一眼，才接著說道：“但規定就是規定，他們不做手術，供體當然可以給別的病人，我們早點決定，紅十字會那邊也好早做安排。””

“36床病人的病情我知道，他的情況其實做心臟瓣膜置換手術更合適，完全沒必要移植一個心臟，反而是27床病人，是只有移植這一條路了。”凌醫生據以力爭。

“病人自己有選擇權，不是你說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趙主任語氣越來越不耐煩了。

“你這女人心眼夠壞的啊，你算什麼醫生啊，我可聽別人說了，做了心臟瓣膜置換的，還要多做好幾次後續手術，我老公哪經得起這麼折騰。”中年婦女聽凌醫生的話跟着炸毛了，說完又朝趙主任說道：“你可答應我了啊！”

趙主任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別急，他在答應36床之前也是先了解過一下情況的，27床病人除了一個陪護阿姨外，露面的家屬就只有這麼一個還在上學的小姑娘，跑前跑后辦理所有手續，他們醫院要求的手術押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麼一個小姑娘哪有可能拿得出來。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收了36床的好處，把供體轉給了他們先用。

然而，事情卻沒有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蘇小雪抿着嘴上前兩步，從包里掏出支票，一把拍在桌上，支票上一百萬字樣寫得清清楚楚。

這打臉來得有點快啊！

趙主任搓着牙花子頭就疼了，要是對方籌不到錢，這供體給別人用也屬理所應當，大家都沒話好講，可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還真籌到了這麼多錢，而且還綽綽有餘，這下子就把他給架火上烤了，可不管怎麼說，他收進口袋的好處絕不可能再往回掏，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暴光，就算是錯也只能一錯到底了！

“36床的費用早已交清，手術也安排下去了，這個不可能再改了。”趙主任不鬆口。

“呃……我問一句啊。”秦天本身對這事並不了解，所以一直沒有開口，不過聽到現在，他也差不多聽明白了，只是有些地方他還不太確定。

眾人齊齊把目光轉向他，這小夥子一直站在蘇小雪身後，跟個圍觀路人似的，從頭到尾都沒啥存在感，這時突然出聲，是要問什麼呢。

“那個心臟供體是紅十字會安排的，已經同意給我們27床病人，然後就是手術在這一院做，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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