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召江入襄陽
富春縣,江蓮與江生在書堂之中讀着書,門外陶兒端着粥進入屋中。
“喝點粥吧。”
“謝母親,大娘。”
江蓮將竹簡放置一旁,而江生卻是嘆了口氣。
“何事?”江蓮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弟弟。
“感覺無事可做,”江生有些無聊的喝着粥,“來這裏都已經一個月了,每日只有玩樂,根本沒做什麼事。”
“大娘,粥很好吃。”江蓮對着陶兒說了句,陶兒笑着點點頭,碼着臉對着江生說道,“每日無憂無慮,想玩就玩還有老師來教你讀書,還不知足?”
江生略微彆扭的說道:“母親,這教書先生有哪個能夠跟爹比的,但爹你也看見了,這些日子都不知道去哪。”
陶兒整理了江蓮的衣襟,“你父親雖然已經卸職,但如今已經獲得了封地與君號,可以說在江東也是土皇帝,你們現在可比你爹那時好多了,要知道你爹剛開始的時候,每日每夜憂慮的全是軍陣,有時候甚至連續幾夜不閉眼。”
江生說道:“娘……我想要出去走走。”
“出去,去哪?”陶兒問道。
“跟公琰叔叔一般,到處去看看,去見識見識。”江生說道。
“不行,”陶兒淡淡的說道,“好不容易才離開了朝堂,現在終於是安靜了下來,我不允許你們出去。”
江生看了看江蓮,對方只是安靜的看着書,卻不曾說過一句話。
陶兒收拾好了碗筷,江生看向了一旁的江蓮,“姐,你怎麼不幫我說話呢?”
江蓮淡笑着說道:“你要是跟大娘說那肯定準不成,大娘可是做夢都想咱們家離開朝堂,過現在這樣的生活。”
“那好歹爭取一下啊,不是公琰叔與鄧艾出去就這麼容易,為何我們就這麼難呢?!”
“那你也要看看啊,畢竟說到底他們不是親的。”江蓮說道,“你要是給咱們爹大娘留個孫子,肯定讓你出去。”
江生笑了笑,看着江蓮,“姐,你現在也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了,你可有了中意的人?”
江蓮微微皺眉,看着江生,江生看着對方者神色,也知道了自討沒趣。
江蓮撐着精巧的下頜,瑩白的臉帶着期待,“我要是嫁人,那一定得咱爹那樣的人,母親和我說過爹是用一首詞將她帶走的,天涯何處無芳草……”
“那老弟替你把把關,說起來小姝姐的孩子應該出生了吧。”
江蓮露出了壞笑,“記得誰小時候叫着非小姝姐不娶。”
“呵,”江生撇着嘴,“某人還說長大要嫁給爹呢。”
江蓮的眼神微微柔和,江生也是不甘示弱,互相死瞪着對方。
富春縣,張仲景的手不斷打顫,看着眼前的病人,一直到病人沒了氣。
而在一旁江問戴着麻布製作的口罩。
張仲景用着小刀,小心翼翼的切割開肌膚,查看着對方的五臟六腑,江問眼神平淡,打仗這種東西見多了,現在沒有絲毫的畏懼。
張仲景沉默不語,而一旁的江問替其遞上去了醫刀,繼續切割着什麼。
離開了醫屋,官兵很快把守住了這裏。
張仲景咳嗽一兩聲,他的身形極其消瘦,應該說江問就沒看過他胖。
“我時日將至,”張仲景有些無奈有有些不甘,“真想要再多醫療些病人,制出更多的藥方!”
“神農食百草,聞名世上,寫出了醫世著書,先生如今與他地位無差。”江問恭敬行禮說道。
“一位醫者從來不是為了留名,他們尊的是自己的仁愛之心,”張仲景走入一旁的屋子,眼神看着滿屋的書卷,就似乎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樣,“我這一輩子足夠了。”
“這些還請孫君,好好收着,傳授給那些用得到的人,至於那些庸醫,別讓他們看。”張仲景撫摸着自己竹簡,滿是神往,“學醫了一生,救人了一生,為的全是這些,此生無憾。”
張仲景說完后,直挺挺倒在地上。
江問滿是傷感,看着張仲景,醫者博愛天下百姓,王者醫大國,醫者醫一二百姓,都是救人。
“下官送別孫君。”
富春縣縣令一臉賠笑的站在江問身前,滿臉儘是引擎之色。
“大人,這人誰啊,怎麼他說一句你也只能答應。”
“此人不久前是吳國上大將軍,上庸之戰知道吧?”
師爺連連點頭,縣令說道:“他的手筆,一戰讓呂布再無翻身之力,大王封他為萬戶侯,賜予孫姓,現在可以說是整個江東的土皇帝了,擁有自治權,與官員的任命權。”
“這……不是封王嗎?”
“你要是如此理解,那就是封王。”
富春街市,百姓們看着街道上貼着的告示。
“孫君開設新學府了!”
“咱們這些老百姓去看那個幹啥,還不如多種些地。”
“不收學費,只要有想讀書,勤勉刻苦的孩子就可以入學,並且孫君還負責吃住,第一次只招募三十位學生!”
“不收學費,還包吃包住,有這麼好的事嗎?”
“能不好嗎,那可是孫君啊!”
成都,劉備看着滿朝的文武大臣。
諸葛亮行禮說道:“大王,如今孫正得近半司隸及涼州,若是任由不管,下一步便是我大漢。”
法正微眯着眼睛說道:“吳國江問因為遭受其主猜忌,並就此卸任,江問在吳國的威望更甚於孫正,他這一走吳國舉國動蕩不安,臣以為此刻該起兵!”
關羽摸着自己的美須髯,“上一次若不是呂布,我已經攻拿下了襄陽,而現在這一次大哥若是用我,我必然攻下!”
徐庶搖了搖頭,“不應該出戰。”
諸葛亮和法正看向徐庶,“元直何解?”
“如今孫正注意力全在江問身上,並且江問封君,其用心誰都知道,他想要除掉江問。”徐庶說道,“與其現在起兵討伐這龐大而兵馬強力的吳國,不如除掉江問,江問在則吳國不衰!”
“元直有計策了?”劉備詢問道。
“此計不難,應該說只是順承了孫正的心意。”
襄陽大殿,蔣琬行禮說道:“臣啟稟大王,近日來襄陽城中流言斐然。”
“流言為何?”
“孫君欲在江東招兵買馬,自立為王。”
孫正眼神微微閃爍,身子稍稍向前傾說道:“以諸位以為這是否為真?”
“大王,孫君遠離朝堂,卸職遠遁不排除是想要藉助江東起事。”薛琮行禮說道,“昔日韓信助劉邦得天下,被封楚王后不滿亦是起兵造反,但劉邦卻是先機而動,才讓韓信身死。”
“子虛烏有,”周瑜面色陰沉,“孫君於吳國盡職盡責,為了助大王更是交出自己的職權,若是想反早就反了,何須等着謠言!”
“臣以為,孫君不反不外乎是襄陽乃是百官匯聚之地,其兵馬也不敢跟着反,但現在孫君遠在江東,已經沒了大王與百官限制,自然會有此心。”
百官之中爭論不休,孫正心中稍微滿意,這才是自己要看的,以前江問在朝堂百官皆向無人敢抗,但其實百官心中都有些不服氣,畢竟為朝堂中樞,擔起重擔的全是江問的學生,他們的仕途完全被阻擋。
而今江問走了,總算是給了他們能夠上進的空間,自然是要好好珍惜機會。
“大王,臣以為不妨獨自召見回孫君,若是孫君不反,則找個理由,找個理由監禁他,留他獨自一人於襄陽,若是他不入襄陽,則說明了他心有反意!”
孫正微微皺着眉,看着方才說話的大臣,好不容易才把人給送走,現在又要叫他回來,這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所說還是有理,畢竟老是將江問放在江東,自己也不放心,只有死人才會真正讓自己心安。
富春縣,江問府邸之中,江問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簡,而江生與江蓮坐在一旁。
“爹,你都已經卸了自己的職權,遠離朝堂,他還不放過你?!”江生怒道,“沒有爹,哪來如今的吳國,這是無恥至極!”
“爹,女兒也以為不要入京,”江蓮說道,“這孫正的用心險惡,此次爹要是入京……”
“不入京,則大王立刻發佈聖旨,號令天下勤王,到時候死的就不是我一個,而是我們全家。”江問拿着竹簡,“好好照顧娘,爹去一趟就回來。”
“爹!”
江問搖搖頭,“聽話,興許這只是大王想要見見我。”
襄陽吳王大殿。
“昔日項莊舞劍,意在劉邦但因項羽猶豫,就此失了機會,昔日劉秀遠遁,更始帝召見劉秀僅因為劉秀隱忍,從而放過劉秀,至使劉秀壯大,最後取代更始帝。”薛琮行禮說道,“這次召見江問回來,不過是大王的權宜之策,不管江問有沒有謀反之心,都應該立刻殺了他,不能心慈手軟!”
孫正低着頭沉思,薛琮說道:“為王者該心狠手辣,切莫生了婦人之情。”
孫正點點頭,“太傅所言有理,江問到那天於宮中布好刀斧手,我一聲令下立刻誅殺!”
江生看着自己的姐姐,江蓮淡着臉說道:“不許去。”
“只有姐姐你能夠說服娘親,這此爹獨自進襄陽,肯定要出事啊!”
“就算如此,爹也已經說清楚,我不允許。”江蓮說道。
江生皺着眉頭,走到了屋外,看着滿天繁星嘆了口氣。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江生看着遠處,走來一個穿衣不整的老道,臉上猥瑣的笑容就讓人很不舒服。
“這位小友,看你心中不喜,可有煩事?”道士走到了江生面前,江生皺着眉頭,“這裏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
“貧道游天下,不為財,只喜美女,並為色。”道長笑了笑。
“滾,齷蹉之人!”江生冷着臉,直接轉身就要進屋,道長說道,“孫君不俗啊。”
江生止住腳步,看着道長,就看見對方的臉居然變成了江問,“爹,你怎麼在這,不對,你不是我爹!”
道長一笑,手掌在自己臉上一摸,竟然又變了張臉,這張臉與先前的猥瑣模樣不同,頗有些仙風道骨,“貧道左慈,遊歷天下,尋找天下之葯煉丹,所來為得是一物。”
“哼,妖言惑眾,懂的一些戲法,就在此胡言亂語!”
“信與不信全在你,我想要閱覽張仲景留下來的醫書,不會帶走,只要你給我看,我便可以教你易容之法,老夫與孫君不像,若是細看很容易看出端倪,但你身為孫君子嗣,若是習得此術,可與孫君相貌相同!”
周瑜府邸,周瑜看着自己手中的兵書。
下人走進府邸,“老爺,江問入襄陽了。”
“百官如何。”
“已經按照老爺吩咐,無人出列。”
周循在一旁說道:“父親,大王這是要對孫君出手,父親還要在此安坐?”
周瑜沉默不語,只是翻閱到了下一頁。
樂瑤向著周循招手,“循兒出來,不要去煩你爹爹。”
周循看了眼周瑜,“父親,兒子告退。”
樂瑤和周循走在亭道上,“母親,父親不是與江問為好友,為何這次不願意相幫?”
“你父親是百官之首,若是如你所說確實可以幫助江問,但你要知道攜帶百官面見大王,再行忤逆大王,便是逼宮!”
“你爹與先王是過命之交,對吳國是完全的忠心,要是出現逼宮這種事,你爹絕對會羞愧,從而不忍見人。”
呂蒙府邸,呂蒙看着眼前攔路的兵卒,“我是大司馬,輪職權與周瑜相當他憑什麼派遣兵馬攔我,你若是再不讓開我夷你三族!”
兵卒對視一眼,立刻為呂蒙讓開了路。
襄陽大殿,孫正坐在王位上,大殿空曠,江問將劍交給了一旁的兵卒,脫鞋進入大殿。
“臣江問見過大王。”
“孫君,孤不是予了孫君上朝不拜,攜劍穿鞋之權?”
“謝大王,但臣應該盡臣之禮。”
“不遵從君令,就是孫君不對,”孫正笑眯眯的說道,“叫孫君來,只是因為襄陽近來謠言四起,說孫君有了造反之心?”
“臣一無職權,二無軍權,雖在江東不過是得大王厚賞,絕無造反之心。”
“但孤卻不以為然,舉凡是謠言皆有其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