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孫策病危
建業,富庶民安。
“陛下,吳王並未答應奴婢,說天子任在,大漢安康,不敢有逾越之舉。”
“不敢有逾越之舉?哈哈哈,好個不敢逾越。”劉協面色格外的平淡,但行若死灰的姿態,讓人看出來了一位帝王的心酸與無奈。
“你說,朕像是個皇帝嗎?”劉協看着自己手中的美玉,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朕自登基以來,輾轉數年載,天子之稱,帝王之位,可在這個世上,有誰尊我為皇帝?”
“足足二十五年了啊,登基了二十五年,這大漢的江山,現在也早已經換了新主,而我這位名義上的皇帝,每日被困在這高聳的圍牆之內,看着的只有這冷冷清清的大殿。”劉協放下了手中的玉璽,“朕親自去見他,如今這玉璽對於朕而言,不過一塊破石頭,備駕,朕親自去見他……”
“陛下,陛下貴為天子,切不可如此啊!”
“貴為天子?!”劉協閉上眼,“朕現在最不想聽見的便是這句話,朕如今意已決,聽令。”
“陛下!”
江問府邸,江問看着蔣琬,“百姓如何?”
“民勢已經安撫了下來,不過只要開戰恐怕就會有人趁機起勢,另外若是有山賊強盜,恐怕也是會選擇截獲。”
江問說道:“山賊及強盜之事尚且不擔心,只需要派遣兵馬剿滅即可。”
“老師,學生去到了臨海城池之後,百姓之中也紛紛有着流言,說是天子即將禪位於大王,讓大王稱帝。”蔣琬思忖着說道,“學生以為於眼下稱帝,絕非好事。”
“如何說?”
“大吳現在正在操練兵馬,老師的吳虎卒近些日子已經有了四萬,這些雖然是精銳之中的精銳,但消耗物資實在是大,大吳的十年之休,現在才只走出了四年,還需要蟄伏六年。”蔣琬說道,“眼下大吳應該做的是深藏,而不是顯露,一旦稱帝必定震懾於天下,此舉絕對不可取!”
“公琰眼見卓越,”江問說道,“不僅如此,曹操此次調動大軍卻無功而返,心中定然手有所不甘,他也在等再行南下的時機,若是稱帝便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借口,而眼下劉備尚且沒有稱王,他等得也是劉協禪位,一旦大王稱帝,劉備必然又會趁火打劫。”
蔣琬點點頭,“看來這帝王之位絕對不能坐上去,不然吳國還會陷入危局。”
吳王大殿,太醫恭敬的向著孫策行禮,“大王的脈搏比起往些日子要平和了許多,還請大王好生保養。”
孫策點點頭,看着奏摺示意太醫退下,一旁的施意走了過來,“大王,自從你尊守孝之禮,每日也只不過是喝一碗素粥,這樣下去身子可熬不住啊,這是王后做的鮮湯,喝些吧。”
“不用,孤還有諸多奏章沒有批閱,你出去,叫那些下人也全部退下,不要來打擾孤。”孫策咳嗽了一兩聲,“這太醫也已經說孤的身體無礙。”
“奴婢剛剛也在身旁,太醫說了還需要大王多加修養才是。”
“退下!”
施意看着孫策行禮,“奴婢告退。”
門外走來一位內官,孫策看着這人,“孤不是叫你們都退下嗎?”
“稟告大王,天子即將親臨襄陽,現在已經在啟程的路上。”
孫策看了眼內官,將書信拿了過來,仔細閱覽,露出了沉思,“這天子也是有趣,好好的天子都不想當,還想着拿自己的帝位送給孤,普天之下乃至於是前朝,恐怕都無人可出其右。”
“吩咐下去,備好府邸,天子來了后收押在府邸之中,沒孤的命令不準任何人拜見及打聽,”孫策淡淡的說道,“你也下去吧。”
“奴婢告退。”
襄陽,吳夫人陵墓,孫覺披麻戴孝走進了屋子,替吳夫人點燈,在這裏守靈,而一旁孫權走了進來。
“父王不會察覺嗎?”
“有些人性情雖然會變,但他的習性卻不會輕易改變,”孫權點燃了蠟燈,說道,“你父王也就是我兄長,在小事前從來沒有什麼提防,而距離這太醫下毒也過去了這麼久,你可見你父親察覺?”
孫覺淡笑着,向著吳夫人的靈位作揖行禮,俊逸的臉,此刻露出了陰毒的神色,“如此看來,我父王還真是成全了自己的兒子。”
“成大事者不易心浮氣躁,”孫權作揖行禮完后,看着孫覺,“現在只需要靜等你父王駕崩的那天。”
朝堂之上,江問和顧雍時不時的聽見孫策的咳嗽聲,雖然想要掩蓋,但還是能夠聽見。
“上朝!”
“臣等恭迎大王,大王千秋無期!”
“啟稟大王,呂布因為背信棄義撕毀與曹操的盟約,現在曹操惱怒正在與呂布征戰洛陽無暇南方。”
“很好,吳國算是有了歇息的時間他們狗咬狗,吳國安穩即可。”
“襄城的徐盛將軍來報,近些日子發現了曹軍的哨探,時常在襄城徘徊,還是得小心提防才是。”
“不過一些哨探,孤大吳也有,曹操有動向必然第一時間察覺,諸位愛卿此事不用再議。”
“大王,如今因為吳國喪失國母民心動搖,而如江陵,廬江兩地,也漸漸出現了山越的身影,還請大王早做決斷,派遣兵馬討伐。”
“孤的麾下新進了一位將軍,伯言!”
陸遜出列向著孫策行禮,“臣在!”
“征討山越你可願往?”
“臣為大王解憂,萬死不辭。”
“好,孤予你三萬兵馬。”
“臣拜謝大王!”
“大王,如今我國境平定,而遠呂布與曹操正在開戰,我國太子卻仍然在外為質,可行向劉備施壓,讓他釋放太子回歸才是。”
孫策略微的晃神,眼前突兀的一黑直接昏倒。
“大王,大王!!”
朝堂之上一眾文武大臣神色滿是慌亂,江問則是回到自己府邸,連忙喚出了閉關寫書的張仲景。
“叫我何事?”張仲景的老臉滿是疲憊,但更多的是怨念,被江問突然打擾很不開心。
“請你去看治一人。”
“何人?”
“吳王!”
張仲景與江問坐着馬車飛馳,一路進入宮中。
張仲景替孫策把着脈,弄開了對方的嘴看着嘴巴,一旁的蔡琰則是神色極為慌忙。
張仲景皺着眉頭,收回自己的手,走出了孫策的房間,門外等候的顧雍及江問,還有周瑜,蔡琰四人,慌忙的走上前。
“可否讓老夫與江侯一人道?”張仲景看了看幾人說道。
江問看了看顧雍和周瑜,接着向著蔡琰作揖行禮,“請王後放心,臣得知之後一定告知。”
張仲景和江問獨自走向了偏角。
“先生既然如此嚴謹,形勢……”
“不容樂觀。”張仲景說道,“草烏民間不少獵戶以此製作箭毒打獵,是可驅寒的藥物,但有大毒。老夫剛剛查看吳王口腔之時,已經食用了大量的草烏,而這人的手法與昔日迫害你妻子陶夫人至其死胎類似,量雖不大,但勝在日子長久。”
“且草烏本就是毒草,長久服用就算量不大,也足以要人命。”
“可有救助之法?”
“不行,身體已經被嚴重損害,嘴內含血,說明已經不止一次咳出血,”張仲景說道,“不過續命還是可以,但能夠持續多久,老夫便不知。”
“何人下的毒?”江問陰沉着臉色。
“任何一位權貴高官,都有自己的御用太醫,至於是誰老夫便不清楚,能夠長久用藥不被發覺,說明大王相當信任此人。”
“那還請先生費心,為我寫一味藥材。”
張仲景點點頭,江問走向了三人近前,“先生需要筆紙。”
“施意,拿筆與絹紙!”
張仲景將藥方放在江問手中,“這是溫養身體的葯,可以散毒,不過只是暫時的,畢竟大王中毒已深,若不是身子骨好,早就已經離世。”
張仲景告辭了江問,江問走到了幾人的面前,周瑜皺着眉頭,“長蘇,你請來的先生如何說?”
“請諸位移步。”
待遠離孫策屋舍,江問將方才的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了三人,顧雍與周瑜臉色大變,蔡琰卻是泣不成聲。
“大王究竟可以堅持多久?”周瑜臉色陰晴不定的說道。
“沒說,只是說撐不了多久。”
蔡琰聲音哽咽的說道:“如今正兒還在劉備手底下為人質,若是大王去了,這大吳還不得分崩離析!”
“這用毒之人可曾抓到?”江問看向了顧雍。
“已經擒拿,與其家眷全部捉拿。”
“夷三族。”周瑜淡淡的說道,看着蔡琰,“王后這件事情,還請先行不要告知大王,能瞞着就瞞着,不過今後的葯請由王后自行烹煮。”
江問將藥方遞了上去,“王后這是藥方。”
“現在朝會未散,我等先行主持朝會以免生亂,便先行告退了。”
江問三人行禮,便退出了後宮,走向了大殿。
周瑜來到大殿,說道:“諸位大臣今日朝會先行散去,大王因為國母一事這些日子每每不能安睡,今日是身體疲倦暈了過去,需要修養些時日,即日起大王輟朝,待大王安好后,再行傳召。”
襄陽,吳夫人陵墓,孫覺聽着內官的彙報,一旁的孫權則是喜怒不言於表,極其平淡。
“我最後的棋子雖然失去,但他的價值體現了出來。”孫權淡淡的說道,“如今最後一步,便是剷除威脅你王位的人。”
“孫正。”
江問府邸,顧雍及呂蒙,周瑜,蔣琬,一眾大臣坐在主堂之上,江問坐在主位看着諸位大臣。
“幕後之人雖然沒有露形,但諸位心中都已經有數,便不再多說。”江問面色極其嚴肅,“眼下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刻,如果我們預料不錯,恐怕對方也已經有了這番打算!”
顧雍皺着眉頭,看向了周瑜與江問說道:“但太子終究是在劉備手中,這可是劉備要挾我們的一大利器,該如何救援回太子?”
周瑜說道:“我已經下令百官封鎖好了消息,這消息還沒有傳開,但時間一長難免有人生疑,若是被劉備知曉大王身體有礙,到了那時才是真正的要好好利用太子。”
“眼下趁天下還未察覺,應該立刻迎回太子,”呂蒙面色嚴肅說道,“我立刻去點兵。”
“子明不可。”江問勸阻說道,“若是派兵前往,反而會惹起劉備的注意。”
“那該如何,總得拿個主意吧。”
“已經有人去往了成都,我再行寫封書信過去。”
成都,客棧之中,一位容資不錯的老闆娘,看着樓上拿下來的碗筷。
“第幾碗了?”
“掌柜的已經第八碗了,這恐怕是個不知道什麼地方來的乞丐,我估摸着他身上沒錢!”
“這麼說是想要吃霸王餐了?”子柚翻開了賬簿,仔細看了看,“確實,都已經有了五天沒有付房錢了!”
“掌柜的,要不要我上樓給他說說?”
“恩,記得把傢伙藏好,玩一人家付的起錢,反倒讓我們成為了黑店,實在付不起的時候,再行拿出傢伙。”
小二點點頭,走上了樓。
鄧艾坐在屋子裏,將碗放在了桌子上,吐出了骨頭,“小二,快些上菜這些不夠。”
“客官,你來本店也住了五天,不妨先結下房錢?”小二說道,“畢竟出門在外也是做生意的,還是拿着點實為好。”
鄧艾點點頭,“你叫你掌柜上來,我與她說。”
“掌柜的現在不方便,有什麼事客官與我說一樣。”
“我有筆大買賣,這筆買賣價值連城,不知道現在你家掌柜可否有興趣?”
小二仔細看了看鄧艾,對方絲毫沒有說謊的意思,便點了點頭。
孫正府邸。
看着門外站立的官兵,孫正閱讀着書籍,嘆了口氣,自從來到此地為人質每日便是這樣過,所幸還有書看。
“你好官爺,送餐來的。”
“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新招的,官爺,”鄧艾從自己包里拿出錢袋,放在了兩人的手中,“以後也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