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又是事兒

第七十五章、又是事兒

見我不語,王二卻問句:“這是不是我的報應。”說時望着從門口照進來的那方陽光,但目光是茫然的。

反正我這人看人就是善惡分明,王二不學好,我把他總當是壞人,不是個好男人。可是現在得知他得了胃癌,我一下又同情這個無賴之徒,覺得他真要走了,這劉麗怎麼撐起那個家。

想到這裏,我就問他,這事兒劉麗知道不。

他聽了又是擺手又是搖頭,還說這事兒,我和任鵬可再不能告訴任何人。說完把剩的半杯水一飲而盡。但放下水杯時,他的手又不安地轉動着水杯。

任鵬想再給他接杯水,他把手罩在水杯上,搖頭以示不喝了。

我說不讓劉麗知道,這不太好吧!

王二叨叨了許多,說這種絕症,聽了有可憐的,有望笑聲的,尤其劉麗那人管不住嘴,東家說西家說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他不讓說,我們也只能替他保秘了。任鵬勸他還是動手術。

他卻舉外鄉,誰誰誰胃癌動了手術,又是化療又是放療,花了十幾萬,活了不到一年,還不是走了。

我說人家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你才四十多歲,動了絕對就好了。任鵬也附和,是,是,是。

王二聽了苦笑着說,癌症這種病,十個有九個都逃不了宿命,他認了。

我再次勸他,說他年輕,身體壯,動了手術,配合治療,再好好休養,再活個十年八年的。

王二又是一句,不想遭那罪了,剩下的日子,想開車帶老父母把本省的各市好好轉轉,如果病情允許,坐飛機帶父母親和劉麗去長城,去故宮,讓他們也坐坐飛機。既使走了,也不遺憾。

我和任鵬聽着一向高傲的王二如此消沉,互望。

見我們不語,他問我們是不是可憐他。

我和任鵬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任鵬問句需要我們幫什麼忙儘管說。

“我把新建的市場原價賣給你們!”他說時望我們的眼神是真誠的。

這個事情我們從沒想過,現在王二主動說出來要把新健的市場賣給我們,我怎麼覺得有坐享其成的味道,也大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又不見我們兩口吭氣,王二又改口說:“這事不難為你們,畢竟當初是你們想建市場,當村支書告訴了我這個好消息,我就挖了牆角,是我的不對。”

任鵬推說,既使我們想修建也沒有那麼多錢。我也附和,說我們當初只是想想,湊不到錢。

王二聽了說一句:“你們兩口不錯,做人做事讓我刮目相看,市場基本都完工了,造價大概六十萬,你們沒錢,給我打個欠條都行!”

王二的這一切言行,完全與以前旁若兩人。任鵬說市場原價賣給我們,已經佔了大便宜,怎麼可以打欠條。錢我們儘快湊。

王二一下站起來,說真的謝謝我們為他解決了後顧之憂,湊錢的事不急,想好了給他打電話,把一切手續辦了。

送王二出門時,他一在強調,他得病的事不能再讓任何人知道。說完伸手與任鵬相握還感嘆,人這一生,生死不由命,一家人幸福和睦就是財富。

望着王二的車絕塵而去,傾刻間對王二以前所有的恨一下煙消雲散。轉身走時,任鵬感嘆真是事事難料。

“我們真的接手嗎?”

“王二都求我們了,接吧!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病的事兒,還是告訴劉麗吧!”

“看情況吧!我今天就着手湊錢!”任鵬剛說完話。電話響了,一看是習梅的,把手機塞我手中,說一句習梅的。轉身出了門。

電話一接通,習梅一接通就說:“任鵬,店我租好了,現在進貨缺兩萬,我本跟許艷講的,想到她已幫我不少忙,我再借,讓她誤解了咋辦?你放心,如果運氣好,一年之內,你的錢一定還你!”

但我說出我是許艷,習梅就馬上向我解釋,說她實在是沒辦法,心想給我打電話不妥,就給任鵬打了。

我向她一再解釋沒事兒的。說這事兒,我跟任鵬講一聲,就給她答服。

她又在電話中很真誠的強調,如果任鵬不同意,千萬兩人別鬧不悅,她另想辦法!

想到她被前夫凈身出戶,再帶個女兒,又借住在我家,內心很脆弱。現在就是希望她振作起來,走出婚姻破裂的陰影。我說沒事,等消息。

結果我給任鵬一講,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借。”說時一臉冷冰冰的表情,不望我,接過手機裝口袋裏。

任鵬這態度,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為了讓他改變主意。我說:“你裝的吧!”

他還是不望我,說:“我為什麼要裝。”依然低頭忙着幹活。

我拽一把他的胳膊,一副勢不罷休的樣子,向他強調,習梅是你前妻,是你女兒的媽媽,你不能不管。

任鵬扳開我的手,說他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他不欠習梅的。

任鵬絕絕的表情,我望着他發愣,內心總覺得,他是裝給我看的。

他放下手中的箱子,抬頭看到我望他:“發什麼愣,今兒我可告訴你,我不是不幫她,你經常這樣幫她,她啥時候自己才能振作起來!”

“可是她就因為這兩萬進不了貨,店不能開業!”我反正覺得現在離了婚的習梅,佷可憐,再次求情。

“我已經給她五萬了,她有親戚朋友去借呀!”任鵬態度還是堅決。

我就講習梅大姐那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一分都不會借。去找楊浦要點,不定被那王八蛋又慫成什麼樣子。

任鵬聽了還說,這個時候,讓習梅去楊浦那兒碰碰鼻子,或許是好事。

我問他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們不離婚了。

“這個時候,習梅要是我,堵口氣,想辦法活出個樣兒來!”

“你什麼意思嗎?到底借不借!”

“不借!”任鵬還是一臉冷若冰霜,說完捋下手上的手套,拍打上面的灰塵。

我不高興的嘀咕:“我已經答應習梅了!”

“你呀!還是有文化的人呢!幫得了一時,能幫得了一世嗎?這次正是考驗習梅的時候。讓她明白,人活在世界上,任何時候,能靠的是自己,能戰勝的困難的還是自己,並且在最困境的時候,自己強大起來沒有戰勝不了的困難!”任鵬說完轉身向辦公室走,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講這些哲理,別說這些心靈雞湯,它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我緊跟他身後,已經沒有耐心了。

他一聽,一下轉身,聲聲責問我,如果習梅以前自強自立起來,把自己活成個精彩的女人,楊浦會離婚嗎!別一離婚,就賴男人負心漢,自己靜下心來找自身原因,知道不!

這句話觸到我的痛處了,馮偉與唐月莉好上,是我不優秀,是我不自強,是我不精彩。可是我覺得自己是個賢惠的妻子,孝順的媳婦,能幹的村婦,怎麼男人想出軌了,就把我們女人貶得什麼都不是。

話有說回來,我們女人進得了廚房,上得了廳堂,能掙大錢,什麼都能,要你們男人幹什麼?遇個好男人把你當寶,遇個壞男人,受苦受累受罪,還不得湊合過日子。

我和馮偉離婚,我都不知道我屬於什麼?此時突然想起此事,眼睛裏感到濕濕的。

任鵬看到我雙眸含着的淚花。他伸手拉我一把,說他可沒說我。

我才不需要他同情,再次一本正經地問他:“錢借不借!”

“咱們這次不管行不行!”任鵬把手搭我肩膀上說。

“不行!她要想不通,再尋短見,欣欣可就沒媽媽了!”

“記住,死過一次的人,已經真正害怕死了!”

“如果她抑鬱了呢!”

我這話可不是跟他開玩笑,任鵬卻叨叨,說習梅那活潑,開朗,好動的個性,能抑鬱,那樣的活,連老天都嫉妒的要打雷下雨的。

“別貧嘴了,到底借不借!”我不想任鵬就此絕情不管。

任鵬把手從我肩上取下來,反有點不高興地吼我,說我長點腦子好不好,今兒給習梅兩萬,不定那天習梅又找各種借口,一萬,五千的借。說是借,跟要有什麼區別!你讓她還,到猴年馬月,關鍵是她還不起。

“人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別小看人!”我抬手在任鵬肩上拍拍。

“我對習梅看不到希望!”

“記住被婚姻打了一巴掌的女人,要還一巴掌回去,她才是贏家!”說完任鵬緊抿着下嘴唇笑着望我。

我緊盯着兩眼再次問他:“借不借。”

“不借!”任鵬說完轉身就走。

我心裏好恨任鵬的心狠,望他發愣。他走一步轉身問一句:“你在考驗我!”

我最煩被人誤解,追上去,一把拉住任鵬:“你和你前妻的事,你借不借與我沒有關係!”

“我不借!我和她已是過去式!”他摔開我的手,頭也不回的走。

“這錢我借定了!”我朝任鵬身影吼,緊跟了過去。

待我進門,任鵬已經給習梅通上話了。他訓習梅:“我又不是銀行,給五萬是因為你撫養女兒辛苦了。並且那五萬說好是給你的,並不要你還。現在你資金出現問題,自己去想辦法呀,別動不動向我張口,我沒有責任和義務。”

習梅可能在解釋着借錢原因。

可是沒說上幾句,任鵬就喳呼:“好了好了,你就是成心的,不想讓我們兩口子過安穩日子。”

習挴就怕任鵬誤會,又解釋着。可是沒說完任鵬又是不耐煩打斷,說他不想聽,並下令,以後除了女兒的事,再不要來打撓他的生活。就把電話掛了。

看到任鵬掛了電話后的不悅,我說這事:“你不用操心,我來處理!”

“你呀!別因這事鬧不高興給我喊屈!”

“我自討苦吃!自找的!”坐下來整理帳目。但心裏卻在想為習梅湊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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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婚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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