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八章[09.10]
他說完不再理會皇帝,而是對着一邊的劉公公道,「劉公公,麻煩你了。」
皇帝聞言,要解釋的話立即咽到了喉嚨里,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徑直走向御案的劉公公,「劉全德,你要做什麼?」
劉公公低垂着眼,「陛下跟老奴說要禪位給六皇子,老奴這就替陛下起草聖旨。」
「劉全德,你……」同時被兩個信任的人背叛,皇帝怒極攻心一句話沒說完,就「哇」的吐出一口血來,然後倒到了床上。
可此時全場竟沒有一個人上前扶他一下,皇后和原致,原祚雖然被控制住了,但神色里也沒有半點擔心,他們只是將目光放在了原仲的身上,而原仲和劉公公則像是根本沒注意到皇帝的情況似的。
皇帝喘着粗氣說道,「你做這些事你母妃知道嗎?」
「我自然是知道的。」惠妃人未至,聲先到。
「你說什麼?」皇帝短短時間內受了太大的刺激,此時就算已經怒火攻心,語氣仍舊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惠妃此時已經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被侍衛控制住的皇后他們,然後才把目光轉到躺在床上的皇後身上,重複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她說話時臉上的表情仍是溫柔的,說完這句他就笑着看向皇后道,「我還要多謝皇後娘娘替我把所有的皇子都召進宮來了呢,這樣倒是省了不少事。」
皇后此時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利用了,她臉上沒了面對皇帝時的那種輕慢,而是咬着牙問道,「那些消息是你故意透露給我的?你故意利用我?」
皇帝聽到這話,神色也露出幾分期許來,「我就知道你不會做這種事,只是現在你這又是做什麼呢?」
皇帝不知道此刻他是在騙自己還是不肯承認自己這麼些年都信錯了人,他希望這一切都是老六一時鬼迷心竅,惠妃並沒有參與。
但惠妃聽到皇帝的話卻只是搖了搖頭道,「陛下,你錯了,皇后找到的這些證據都是真的。」
她說著說著笑了起來,「我來的晚,也不知道皇後跟你說到哪裏了,不過都無所謂了,反正這些也不重要了。」
她說完這句也沒有給皇帝解釋的意思,只是看向原仲那邊問道,「都弄好了嗎?」
原仲點點頭,然後皇帝就眼見着他在那封劉全德仿製的聖旨上拿起玉璽蓋了個章。
「你,你們放肆!」皇帝目呲欲裂,他試圖從床上爬起來,可剛一坐起,原仲就走過來扶了他一把,把他又放平到了床上。
「父皇既然病重,以後就好好休養不好嗎,我知道你喜歡五皇兄,不過五皇兄脾氣一向不好,怕是不能擔當重任,以後還是我來吧。」原仲說著這種話,臉上也是一副一心為大家好的表情,他甚至還對着原祚露出了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有過的和善笑容。
他對着原祚笑完,又對着旁邊表情一直都十分憤怒的原致說道,「二皇兄想必也不想看到五皇兄坐上那個位置吧,畢竟這麼多年來你對五皇兄的敵意並不比我少。」
原致並非衝動之人,他之所以一直不說話是不清楚原仲此時的實力究竟如何,外面又有多少他的人,可眼見着他這種時候還不忘當著原祚的面挑撥他們兄弟感情,他忍不住說道,「我們是同胞親兄弟,再怎麼樣也不是你能比得過的。」
原仲聽到原致這樣說也不生氣,只是輕輕的笑了一下道,「是嗎,既然你們兄弟感情這麼好,那想必府上的人也是一樣的感情好了,乾脆我到時候讓人直接把兩位府上的人都併到一塊好了。」
既然設計把所有皇子都騙進了宮裏,原仲為了萬全,自然也派人把各位皇子的府上都控制起來了,尤其是二皇子府和五皇子府他更是特意加派了兵馬。
原致對家中妻兒感情不算很深,但此時聽到原仲這樣說也是變了臉色,反觀原祚,反倒是臉色半點沒變。
原仲見狀說道,「當初明明是我更中意沈姑娘,但父皇因為偏疼你,還是給你們賜了婚,如今看來這婚事果然還是不能強求,看你這樣子想必就算沈姑娘出了事你也不會傷心吧,沈姑娘那麼玲瓏剔透的一個人真是可惜了。」
原祚原本並不想和原仲浪費口舌,但聽着他口口聲聲都是對徽媛的覬覦,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他掀起眼皮看了原祚一眼,用一種近乎嘲諷的眼光說道,「就算父皇不賜婚,表妹也看不上你。」
原仲並不像他平時表現的那樣跟個炮竹似的一點就然,此時聽到原祚這話雖然心裏不舒服,但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動不動的,他道,「這些想必皇兄說了也不算吧,不如等待會兒事情定下來了,我們親自問一問沈姑娘。」
一個是即將淪為階下囚的皇子,一個是即將登上九五之位的君王,原仲不信沈徽媛她一個小小的將軍之女會不選他。
看着原仲臉上露出自信的神情,原祚眼中透出不屑來,「看來是父皇這些年的保護讓你的腦袋大了不少,不過可惜的是裏面空蕩蕩的,唯獨外面一張大臉而已。」
原仲看原祚都到現在了仍舊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他的耐心也告罄了,他根本沒在意原祚說的什麼父皇的保護之類的話,而是直接冷下了臉道,「原祚,你的脾氣我建議你還是收斂一點為好,若是我高興了說不定還能讓你們夫妻團聚。」
原祚冷冷一笑,並不理會他這話,他甚至在想今晚回去要和徽媛一起吃什麼了。
徽媛最近開始孕吐了,或許應該喝點酸梅湯,他隱約想起了另一個自己似乎廚藝還不錯,或許等他記憶全部恢復他就可以親自下廚為徽媛做點什麼了。
至於原仲說的派了人過去他是半點不擔心的。
此時,五皇子府。
章齡之看着院子裏被捆成一團扔在地上的侍衛,問徽媛,「娘娘,這些人該如何處理?」
「唔……」原仲看着這些連嘴都被賭起來的侍衛想了一下道,「先扔在這裏吧,等殿下回來再處置。」
這些都是原仲府上的侍衛。
原祚進宮后不久這些侍衛就帶着一批人過來了,不過這種情況原祚進宮時就有所預料了,所以府里早就有所防範。
於是領頭的那幾個侍衛就被捆了扔到了徽媛面前,至於他們帶來的那些人都是北城營的士兵,徽媛從小和這種士兵打交道,知道他們都只是聽令行事而已,也知道他們最在意什麼,所以三兩句那些士兵就放下了武器,轉而變成了守在五皇子府門口了。
這倒也不全是徽媛說的那些話的功勞,徽媛這兩日看原祚到處聯繫人,她也想到了自己爹,只是自己爹雖然有兵權,卻是山高水遠的,她自然也是有些心急,覺得自己幫不上忙的,沒想到此時慧娘卻突然從她的嫁妝盒子裏取出了一個小盒子給她,說這是將軍在他們回京前交給她的,讓她在徽媛遇到不能解決之事時交給她。
慧娘和錦繡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這些時日看着章齡之進進出出,加上她們對徽媛的了解,也知道事情怕是很嚴重了,加上徽媛現在又懷了孕,於是慧娘便想到了這個盒子。
慧娘並不知道裏面是什麼,她只是負責把東西交給徽媛而已,但徽媛打開盒子卻驚住了。
裏面竟然是半枚虎符,這虎符半枚在他爹手裏,半枚在皇帝手裏,這可是兵權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