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兄妹相逢
天雪走進米店一眼就看到了天涯，他正在站櫃枱前打着算盤，雖然五年沒見過，但天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店裏的小夥計見有顧客上門，急忙迎接道：“這位姑娘，你是要買黃米還是白米？糯米和江米還有黍米我們店裏都有……”
天雪沒有理睬小夥計，她心中歡喜，望着天涯激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哥哥。”天雪大喊一聲。
讓天雪意外的是天涯沒有回應，不過這不能怪他，只因天雪從四歲開始就再沒叫過他哥哥，還天天逼着他叫她姐姐，現在突然叫他哥哥，他都不知道她是在叫他。
天雪向櫃枱走去，又喊了一聲哥哥。
天涯猛然抬頭，看到天雪竟愣了神兒，片刻過後突然抱住天雪說：“雪兒，五年了我們兄妹終於又見面了。你在冷孤上神的摘星樓上一住就是五年，哥哥天天想你，天天盼着你下樓來找我……”
“五年沒見，天涯哥哥長高了。我小時候不懂事老欺負你，讓你叫我姐姐，你不怪我吧？”
“不怪，只要你今後多叫我幾聲哥哥就行。”
冷孤情看到天雪和一位男子擁抱在一起，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小徒弟找到了哥哥。他長出一口氣，心想終於可以不用陪小徒弟逛街了。
冷孤情拎着手中的東西走進米店。
天涯看到冷孤情更吃驚了，心想冷孤上神對妹妹真好，竟然親自護送她回家探親。”
他急忙迎了上去，接過冷孤情手中的東西，又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說：“弟子段天涯拜見上神，給上神問安。我妹妹年齡小不懂事，讓上神受累拿這麼多東西，還求上神不要懲罰她。”
冷孤情微微一笑：“雪兒年齡小，力氣也小，拿不動這麼多東西，本仙就幫她拿了。”
天雪有點不高興，她長這麼大還沒人敢說她力氣小，如果是別人這麼說她，她早就急了，可是眼前這個人是師傅，她只能忍了。
天涯給了冷孤情一個感激的眼神，說道：“弟子替妹妹謝謝上神。上神送雪兒回家，一路走了這麼遠一定累了，上神快內室里請，弟子給上神沏壺香茶喝。”
“不用了，現在雪兒已經到家，本仙也該回彩雲山了。”不等天雪和天涯挽留，冷孤情已經轉身走出店外，他突然又回頭說：“你好好照顧雪兒。”
“弟子聽命，一定會照顧好妹妹的。”天涯急忙回應。
天雪見師傅要走立刻追了出去，問道：“一個月後，師傅還會來接雪兒嗎？”
冷孤情點點頭，答非所問說：“昨夜的事，雪兒還生氣嗎？還怪為師嗎？”
天雪立刻羞紅了臉，不敢看師傅的眼睛，裝傻充楞說：“昨夜發生什麼了？雪兒不記得了。”
冷孤情陪着她一起裝傻，笑道：“不記得也好，為師也會忘記昨夜的事。你在家好好陪陪你爹娘，下月十五為師來接你回山。”
他閃身飛上高空，乘着九一真扇消失在天邊。
望着師傅飛走的方向，天雪感覺心好疼，心中自語：難道師傅對我沒有一點愛意嗎？師傅的脾氣果然和他的名字一樣，喜歡清冷，喜歡孤單，不要兒女情。
天涯見妹妹望着天空發獃，拍拍她的肩膀說：“雪兒快回屋吧，天要下雨了，小心別淋雨。”
天雪這才發現空中不知何時已烏雲密佈，天陰沉沉的眼看就要下大雨了。
她和哥哥一起回到米店裏，聽到外面一聲驚雷，回頭看看屋外已大雨傾盆。
天涯見外面下起了大雨，知道不會再有顧客上門買米，吩咐小夥計拿着雨傘回家去，關上店門心想可以好好陪妹妹敘舊了。
天涯拉着天雪進了廚房，兩人一起做了一桌飯菜。
飯桌前，天涯邊給妹妹往碗裏夾菜邊說：“雪兒快吃吧，哥哥知道你喜歡吃魚，這條燉魚給你吃。蒜菜炒肉絲妹妹也喜歡，也給妹妹吃……”
天雪吃着碗裏的菜，心裏感覺好幸福。
“哥哥也快吃啊！別只顧着給我夾菜。”
“我不餓，你回來之前我已經吃過午飯了，這些飯菜都是給你準備的。”
天雪沒有辜負哥哥的心意，把桌上的飯菜吃的所剩無幾。
吃完飯，天涯領着天雪從廚房來到內室。進了內室，天雪才知道這其實就是天涯的卧室，中午他經常在這裏睡午覺。房間裏十分整潔乾淨，擺設也很簡單，靠窗放着一個大書架，上面擺滿了賬本，屋子中間放着一張紅木大圓桌，上面擺放着茶具，最裏面是天涯睡覺的床，床上的錦絲綿被很乾凈也很整齊。
天雪看到屋裏的情景，望着天涯笑道：“五年沒見哥哥，哥哥會照顧自己了，不像小時候一樣總喜歡把房間裏搞得亂七八糟。”
此刻天涯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天雪，在她耳邊輕聲說：“雪兒，你還記得五年前娘親說的話嗎？”
天雪被他嚇得猛一驚，扭了幾下身子想掙脫他。
感覺到她在掙扎，天涯把她抱得更緊了，又說：“雪兒別動，讓哥哥好好抱抱你。我記得娘親說過，等我們兩人長大了就讓我們圓房做夫妻。現在哥哥好想親你，好想娶你做娘子。”
天雪感覺自己的臉發熱，心怦怦亂跳，支支吾吾的說：“當年娘親是為了推辭媒婆才這麼說的，沒想到哥哥竟當真了。我們兩人是兄妹怎麼能做夫妻？”
“娘親說的話都是真的，你不是娘親生的，我們兩個不是親兄妹，我們可以做夫妻的。”
天涯轉過身子和天雪臉對臉，低頭緊緊地吻住了她的香唇，盡情地吸允着。天雪想掙扎，可是他抱得很緊，她根本無力掙脫。他吻的太投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瞬間襲遍了她的全身，慢慢的天雪快喘不過氣了。
天雪想到冷孤情不可能娶她，又想想天涯對她的好，心想嫁給哥哥其實也挺好。
“哥哥真的想娶我？”
“哥哥何時騙過雪兒？”
“我知道哥哥對我好，我也相信哥哥是真心喜歡我，等來年春暖花開，雪兒就做哥哥的新娘。”
天涯高興地抱着她再捨不得放手，忍不住又親了她幾口說：“太好了！等外面雨停了我們就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爹和娘親。”
天雪笑着點頭：“嗯！我想爹和娘親知道后一定會特別開心的。哦，對了，哥哥不是拜南御尊者為師了嗎？怎麼又回家開米店做生意了？”
“雪兒有所不知，南御尊者派我來東涼城當暗守，監視城中太平，我開米店是為了掩蓋身份。”
“什麼是暗守啊？”
“就是暗中守護一方平安，如果有妖怪來這裏搗亂我會立刻告訴師傅，讓師傅派人來和我一起捉妖。”
天涯抱着天雪站在窗前，慢慢等着雨停。
次日清晨，天涯要去米店開門做生意，天雪在家無事可做便和他一起出了門。
在遠處一棵大樹上，站着一位綠衣男子，正冷眼盯着天雪和天涯。這綠衣男子就是那日被冷孤情殺死的蛇精的主人，他一直都在暗中跟蹤天雪，找機會替蛇精報仇，還有設法實施他的陰謀。
綠衣男子嘴角陰森的一笑，把肩上的披風猛地一揮，只見無數只黑翅紅嘴的蝙蝠從他的披風裏飛出，飛向遠方。
蝙蝠群在高空中盤旋飛翔，連成一片，猶如一張巨大的黑幕遮住了半邊天。
天雪和天涯正高高興興在大街上走着，天雪突然看到天空中從遠方飛來一群黑壓壓的東西，不知是什麼鳥類。
她望着天空，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哥哥快看，天上飛的是什麼東西？”天雪指着遠方的天空問天涯。
“是烏鴉吧？不過我還沒見過這麼多的烏鴉。”
天雪緊緊盯着天空中那群黑壓壓的東西，突然驚叫道：“不好！這不是烏鴉是吸血蝙蝠。這麼多蝙蝠一起出現，這附近一定有妖怪。”
“蝙蝠會吸人血嗎？”
“會，我在書上看到過，說紅嘴巴的蝙蝠是靠吸人和動物的血來活命的。”
眼看着天空中的蝙蝠群離自己越來越近，天雪和天涯牽手一起飛上街邊的屋頂。兩人對視互相點了下頭，一起默念劍訣，兩把寶劍同時從劍鞘中飛出，一紫一白兩道劍影劃過長空直衝蝙蝠群飛去。
兩道劍影在黑壓壓的蝙蝠群中不停飛旋，被殺死的蝙蝠屍體像下雨一樣從空中墜落不停。
轉眼間，蝙蝠群就飛到了兩人頭頂，飛旋着企圖襲擊他們。天涯把自己的劍交給天雪控制，他凝聚內力化做無數冰錐，一揮手，冰錐從他掌心飛出射向頭頂的蝙蝠群。企圖攻擊他們的蝙蝠被打落不少，剩下的飛向大街開始吸食路人的血。
街上的行人被嚇得四處亂跑，不斷有人被咬傷，哭喊聲一片。天雪見狀急忙大喊：“大家快躲到屋裏去，關好門窗，別讓這鬼東西飛進去。”
此刻，原本站在遠處的綠衣男子見時機已成熟，他一轉身變成了一位少年書生，趁着混亂跑到了大街上。
街上的行人漸漸少了，人們都聽從天雪的話跑到了屋裏。
兩把寶劍殺完空中的鬼蝙蝠，重新回到劍鞘里。大街上安靜了下來，天雪和天涯從屋頂飛落，看到死去的蝙蝠屍體遍地都是。
天涯突然說：“雪兒快看，前面有人受傷了。”
兩人走近，發現躺在地上的是一位少年，在他旁邊的地上散落着幾本字畫，看來這少年是一位書生。少年看上去約有十六七歲，穿一件藍色粗布外衫，長得很清瘦，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應該是窮人家的孩子。他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的衣衫破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洞，到處染滿了血跡，不知道是死是活。
天涯抓住少年的手腕，摸了一下他的脈搏，說：“他還活着，雪兒快把他扶到我背上來，我們帶他去找郎中。”
天涯蹲下身子，天雪從地上扶起少年讓他趴在了天涯背上。
這少年本是綠衣男子所化，他看到天雪和天涯上了當，在心裏一陣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