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去的記憶

到底是向著東方還是向著西方。

眾人並不知道。

他們只知向著灰色氣柱的方向前行，前行。

日出而行，日落而息。

“鴻，廣大而無邊際。”

“蒙，灰迷而不清晰。”

“混，雜亂而無秩序。”

“沌，存在而有質量。”

一聲聲沉重的聲音，猶如洪鐘大呂從遠處崩騰而來。

青絞猛然睜開眼睛，阿紫在值夜，其他人都深深睡着。

“青哥！”

“又做噩夢了？”

青絞點點頭。

自從在毒刺皇朝的密室閉關之後，他常常做噩夢。

有時候是青火燃盡蒼穹，有時候是洪鐘大呂般的吟誦，有時候是初古大陸誕生的模樣，也有時候是一個白衣女子，在冷月之時，巨岩之上，悲涼劍舞的模樣。

“我忘記了什麼！”青絞忽然說。

阿紫奇怪的看着青絞。

“我在閉關的時候，領悟了跳躍技能，我的魂魄飛到了一個充滿冰霜的地方，我在那裏，至少修鍊了——很久很久，但是我只記得一個白衣女子，在巨岩之上舞劍的畫面。”

“其他的記憶，全部消失不見了！”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青絞直接獲得了三個完美神格。

到底是時間的偏差，還是記憶的缺失，是被封印被抹去，還是本就沒有發生過那一幕？

那女子到底是誰，為何無端入夢？

一切都是未知。

天氣越來越冷了，初古大陸，只有三個季節，秋天已經過去，寒冬，不知不覺間，已經悄然降臨。

初雪總是最美，洋洋洒洒，鋪滿了整片初古大陸。

可是越來越冷，也不光是因冬天即將來臨，而是他們進發的的方向，本就經過一片冰封的國度。

初古大陸，上九城之——冰霜城。

初古大陸誕辰不足二百年，像是通天巨藤，青蛾那種孕育在混沌之中，天生的神靈級鳳毛麟角。

這二百年中，能達到神帝級，便已經是天選之才，更能領悟十倍獸體形態，獲得建國的資格。

初古大陸最強大的九個帝國皇朝的都城。

便稱之為——上九城。

這上九城並非是人為自稱，而是記載在混沌至寶通天碑文上的，通天碑文行蹤不定，千年一更迭。

有一些不適修鍊的種族，以游吟詩人自稱的種族對通天碑文有天生的契合力，他們錄取通天碑文上的消息故事，在世間傳頌。

眾人知道其中一部分的信息。

孔雀皇朝，國主，大明王，上九城——明王城。

精靈帝國，國主，雷瑟王，上九城——精靈城。

大雷丘國，國主，大雷神，上九城——雷帝城。

神庭，國主，舒翼，上九城——神王城。

青丘國，國主，小白，上九城——造天城。

另外還有冰霜世界，界王，霜之女皇，上九城——冰霜城。

毒刺皇朝，毒刺城本身也屬於上九城，但是早已隕滅，通天碑文尚未更新。

另有兩城，不知道任何消息。

眾人一路前行，終於走到了一片佈滿了冰霜的世界，在冰霜世界的地界，遠遠的一塊巨大山石之上，有一名美麗女子獨舞。

白衣白裙，白靴白髮，就連寶劍也白如霜劍，劍上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

這種力量甚至牽動了眾人的情緒，讓眾人都陷入了一種淡淡的哀傷情緒中。

走進了，才發現，那不過是一段虛像，是某種神通留下的映像。

冰霜世界冰霧繚繞，越過山石，繼續前行，一座高大百丈的牌坊豁然出現。

“啊！”阿紫忽然驚呼一聲。

“怎麼了？”眾人急忙做出防禦勢。

阿紫一手捂着嘴巴，另一隻手指着牌坊後面。

牌坊後面，是一座三百丈高的巨城。

城門之外，聳立着十尊寒冰雕砌而成的巨大神像，每一尊都至少有百丈高。

最顯眼矚目的便是一個白衣女子，手持白色寶劍，猶如起舞，風雪之中，透明冰晶雕砌的衣襟彷彿翩然欲飛！那女子美麗絕倫，身子曼妙若仙，世間已無語言可以形容她的神姿。可是眉宇之間卻總有悲傷的情緒，即使看她一眼，就覺得要潸然淚下。

再旁邊，有百丈高的巨狼，鋒利的獠牙猶如冰刀，飽滿密實的鬃毛顯得比雄獅還要健碩。

再旁邊，有雙手合十的僧侶，雙目如睜如閉，面色悲憫，猶如緬懷天下。

有全身罩在斗笠裏面的魔法師，看不清眉眼和樣貌，或者說雕砌者根本沒有雕刻他的面目，周身強大的魔力滾滾如濤，宛若生前。

有身高三百丈的巨魔，猙獰的面龐，從下顎伸出來的巨齒，猩猩般的上身，磐石一般的下肢體。

然而這些都不是阿紫驚叫的原因。

她驚叫的原因是，在巨魔的旁邊，還有一尊雕像！

那雕像高二百丈，九條冰龍盤旋張揚，冒着一環環的青碧光芒，在冰龍盤旋之間，有一個五十丈長的人像，那眉眼姿態，與青絞一某一樣！

青絞也是心神劇震。

青絞誕生以來，幾乎就和阿紫形影不離，這萬里之外的上九城，冰霜世界的皇城之中，怎麼會有青絞的雕像！

唯一的解釋就是，在毒刺皇城閉關之時，他的魂魄飛出體外，到了這個冰霜皇城之中，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但是那些記憶，青絞幾乎完全想不起來！